第514章 提线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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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敬的陆清先生，请允许我在接下来的24小时里称呼您为‘主人’。大小姐她为您定制了一日女仆体验服务，我们将在晚间0点之后开始计时。这是我带来的打印合同，如果您无异议，请您在上面签字以示确认。”
“…………”
陆清懵然看着女仆长递过来的一摞文件，在意外的同时又不禁开始琢磨，到底是什么合约能列出长达十好几页的条项……？
“呃……其实、其实也不必太过认真，你就当成是来我家玩就好，不用把学姐的话当……”
“？您是在质疑我的业务能力吗？”
女仆长表情一冷，吓得陆清一哆嗦，赶紧矢口否认：
“！不不不，我没有那个意思。刚刚是我不礼貌了，嗯对，不就是签个合同吗？我签就是了，你等着我去拿笔。”
他已经彻底明白，不让女仆长当女仆，对她而言是一种莫大的侮辱。
而即使自己是出于好意想让她轻松些，这在对方眼里也是有损尊严的动机。
【事已至此，那我可就签了。】
在妹妹和林睦的目光下，陆清硬着头皮取来钢笔，蘸了些墨水，开始翻阅合同条目。
“高坂姐，你真的要给阿海当女仆哇？姐姐她那么大方的哦？居然把你主动送过来。”
林睦和高坂未花本就很亲，此刻见家中又来了熟悉面孔，自是欢喜得不得了，挽着她的胳膊就与她并坐在一起了。
“嗯，家命难违，大小姐的命令我不能不从，不从的话明年的年金就会消失。”
女仆长回答问题时面无表情，看得出来，她已不是第一次被慕夏以各种理由吞掉绩效奖金了。
好在即便如此，每年还是能剩个几百万的，而且临时需要什么，慕夏都会主动帮忙解决，甚至连天海市的房子都不用考虑——大小姐有的是房子，随便拿出一个让女仆长住都没什么所谓。
“嘿嘿，那太好啦，以后我们可能就要经常见面啦！终于可以和高坂姐一起玩了~”
林睦雀跃不已，伸开双臂抱住高坂的身体，深吸着其身上香气。
“Emm……”
对面，苏灵则是在陆清的身边打量了半天合同，然后提出了质疑——
“高坂小姐，我想问一下。”
“你说。”
“合同上这一条，‘女仆在执行合约期间有权进入主人的所有私人空间，包括但不限于卧房、厨房、浴室，以及保险柜’。这个……我想知道，正常的女仆合同都是这么写的吗？我对此不太了解。”
苏灵的问题足够委婉，奈何高坂未花却更是演技精湛：
“是的，毕竟女仆要服侍主人进行沐浴之类，大小姐在泡澡时，背上的奶盐和精华之类的都是我亲自给她涂抹的，这很正常。”
“噢噢……这样啊……”
苏灵看了身旁的哥哥一眼，刚想说【但是男女有别……】，可考虑到真说出来可能会显得自己太小家子气了，斤斤计较的，不太好……
于是就给了哥哥一个眼神，让他顺着自己的思路，把合同里所有奇奇怪怪的地方全都圈出来，并且当面询问女仆长，解答困惑。
陆清很快会意，并站在他的角度，也找到几处疑点——
他问道：“高坂小姐，合同里第六条写着，女仆会为忙碌了一天的主人进行一对一的定制马杀鸡服务，为能展现24H女仆套餐的专业性，主人方不可拒绝，并必须体验完全程……这个，这个对劲吗？”
“当然没问题了。您要知道，这方面，我可是特意去椰子国进修过一段时间的，手法很有保障，您只需闭着眼享受即可。
在女仆服务领域，这很正常。”
高坂未花正色道。
“哦哦……这个也是正常的啊……”
陆清想了想，继续往下看。
“呃，那这个呢，关于夜间休息。「女仆不得早于主人睡觉，不得晚于主人起床。
女仆必须在早间固定的时间段叫主人起床，必须在晚间固定的时间段陪主人入睡。」……这……这个……”
“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一句话了，大小姐有时候失眠了也会要求我抱着她睡，这不必大惊小怪。”
高坂道：“这很正常。”
“…………”
陆清汗流浃背了。
不得不说，通篇看下来，类似的乍一看没毛病，但一代入就容易出现问题的条款几乎比比皆是，
如果按照苏灵的过滤标准去筛除，那可能在这上百条里面，真正没问题的条款不会超过三条……
“好吧好吧，别的我就不问了，我们看看最后一条就行……”
他将目光转到签字栏上方的第100条处，指出道：“这里说，「在执行合同期间，女仆视主人的话为命令，不得违逆，视大小姐的话为上级命令，优先级置顶」……”
关于此，陆清左看右看都觉得不对劲。
就好像，自己的女仆被植入了底层逻辑代码，哪怕表面上听从自己的命令，实际上也受更上级的存在掌控，比如你让她违抗「开发者」去做些叛逆的动作，她很可能不会执行。
就像……
像什么来着？
【哦，像深海AI一样。】
陆清暗自点头，觉得这样的对比再贴切不过了。
“这很正常。”
却听高坂解释道：
“您的雇佣金由大小姐代为支付，所以她的话语权重更高，我需要按照初版合同上制定的规则行事。
在初版合同里，我的所有行动受大小姐支配，包括现在被借用到您这边，一切都符合初版合同的框架逻辑。这是没问题的。”
“哦哦……好吧，我明白了。”
提及金钱，那确实是大小姐出力了，这没得喷。
如果只是根据谁花钱多谁就占据更高的优先级，那陆清认了，这合同上的所有微妙的点，他都可以接受。
问题是，不知为何，在他提起笔签下名字最后一个字的刹那，心中的第六感隐隐觉得，此合同当中的猫腻不止这些……
果不其然，还得是身边的妹妹敏锐过人——
她一把按住了哥哥的手，眯起眸子问道：
“这么说，你只是表面上听从哥哥的命令，并且条目里许多要求还要哥哥反过来配合你，而你实际上受大小姐支配。所以我是否可以理解为，哥哥因必须配合你的行动所以同时也在受大小姐的支配？所以，你的存在，只是大小姐用来支配哥哥的核心出装，对吧？她早就给你下达了指令，要利用你来把哥哥给……”
突然间，女仆长劈手夺过了陆清刚刚签好的合同，面上流露出丝许笑意：
“你说的对，但是。他已经签好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