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这不是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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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过去每次闯祸都是寸闻封来给他收拾烂摊子，尉然现在看到寸闻封，心底就发虚，莫名地就站直了身体，就差没有稍息立正了。
但在他做出这下意识的动作之后，尉然心里就非常不爽地意识到，现在寸闻封不是他的师兄，自己干嘛还要这么受制于人，于是轻咳了一声想要找回身为校霸的气势。
“你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尉然看到寸闻封没有说话，只是神色淡淡地看着自己，这让他不禁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确定自己的形象没有因为方才的打斗而受到影响后又要开口，却见寸闻封大步流星地朝他走来。
“你要干嘛？！”
尉然当即向后连退好几步，却因为心里慌张没有注意脚下，差点被一块儿石头绊倒，体验一把四脚朝天的感觉。
但幸好寸闻封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尉然的手，把对方拉到自己身前，但因为惯性，尉然被拉起来时和寸闻封之间的距离不过一拳之隔。
尉然看着眼前人熟悉的面容，他们曾经也有这样近距离面对面过，但远没有如今这般和谐。
他还记得当初这张脸因为生气而泛着不正常的红，汗水顺着对方的鬓角流下，他们当时都气得不轻，最后不欢而散……
“有受伤吗？”
尉然眼前的寸闻封穿着一身白色运动服，干爽利落的短发逐渐和记忆中的长发公子融为一体。
每次他闯祸后，师兄第一反应永远是看他有没有受伤。
尉然思及此，把本来想说的“要你管”吞进肚子里，神色有些复杂，微微垂下了头。
“尉然，说话。”
寸闻封又耐着性子问了一遍，语气有些急躁，远不及尉然印象中的师兄那般稳重，不过也对，寸闻封在这里也不过十七，还是个念书的学生。
“有受伤吗？”
“没。”尉然终于在寸闻封要把他拉去校医室的最后节点答了话，随后又抬起被对方紧紧攥着的手，朝对方挑挑眉。
寸闻封见尉然如此，又上下打量了他一圈，才松开了尉然的手，看上去还有些不情不愿。
尉然甩了甩自己的手，顺手插进了裤兜，继续自己刚才的问题，“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寸闻封和尉然拉开了点距离，似乎刚才着急的人不是他似的，“我在我书旁边发现了血迹，是新鲜的，就想着你可能遇到麻烦了。”
“那万一是我的恶趣味，把你的书扔在路边，故意逗你呢？”
尉然收起方才复杂的神情，又恢复了往日玩世不恭的样子，饶有兴趣地看着寸闻封。
“你没那么容易消气，至少要在我的书上画点什么才算满足你的恶趣味。”
尉然：“……”
尉然的笑在脸上凝固了。
“那你就没想过我是出校门打架了，我可是校霸，有时可是会出去和别的宗门打架的！”
尉然强撑着早已空无的气势，像一只小狗似的展示自己锋利的爪子，告诉眼前的人自己很厉害。
“不会，这会儿正是学生进校的高峰期，校门外到处都是人，你就算出去也没有打架的场地，所以，你一定在校内，而张张说这里是最适合打架的地方。”
寸闻封没有管尉然的“宗门”这一说辞，对他解释道，同时越过尉然的肩头向他的身后打量。
“别看了，我让他们先走了。”
“他们？”
寸闻封精准抓住了尉然话中的关键词，脸色也登时沉了下去。
这个表情尉然过去从未见过，寸闻封现在就像是自家人被别人不公平对待，在外受了欺负，而身为尉然的家里人，他必须讨回来的样子。
这个表情让尉然觉得有些陌生，心中不自觉酸酸的，过去的寸闻封无论什么时候永远都是温和的浅笑着，似乎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影响到他，而他曾经还以为自己于寸闻封而言是不一样的。
当然，除了那次……
“也没几个人，都是一些傻大个，我很轻易就放倒了。”
“你……”
“尉哥牛逼！”
不知道站在一旁听了多久的张张突然插进来的这气壮山河的一声让两人都是一激灵，同时幽幽地看向了张张，但张张对此毫无察觉。
“听寸哥说你当时应该要回教室啊，怎么会大老远跑到这儿啊？是哪个不长眼的敢算计你？他们有没有被尉哥你打服？要是没有，我……”
张张的问题连珠炮似的打到尉然脸上，在说完后，寸闻封也将视线移到了他的脸上，让他一时之间都不知从何说起。
尉然最终在两人的逼视下无奈开口，“就一个高一的，假装被人欺负了找我帮忙，我就被他引到这里来了。”
“艹！高一的？他怎么能干这缺德事啊！竟然算计你！他叫什么？”
张张在听到尉然是被人设计引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时立马火冒三丈，连寸闻封都表现出了极强的反感情绪。
“不重要，反正以后都不会了。”
寸闻封和张张看尉然不欲再提，也没再开口问，而是转移到围尉然的人身上。
“尉哥，那围你的都是什么人啊，也是高一的？”
尉然的记忆短暂地回到了几十分钟前，他脑海中想到那群人悲愤交加的表情，活像尉然是个负心汉似的。
这次尉然沉默了许久，他这异常的沉默倒让张张莫名紧张起来。
尉然就在张张紧张的情绪中开口道，“我可能是认识的。”
“可能？”寸闻封反问。
“应该是认识的，据他们说他们是高二的，看上去好像和我结怨挺久的，临走前还放狠话说这不是最后一次。”
尉然说完，场面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寸闻封是不知道学校内的情况所以也没什么好说的，而张张则是……
尉然看着张张一脸牙疼的表情，五官都痛苦地扭在了一起，这更激发了尉然的好奇心。
“怎么了？你认识他们？”
“何止是认识……”
张张抓了两把自己本就不富裕的头发，继续用他那牙疼的表情道，“尉哥，你倒也不算是和他们结怨，只是他们单方面比较傻缺。”
张张看到尉然和寸闻封都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于是开始讲述这个傻缺的故事，“尉哥你还记不记得，你之前被老班拉着去运动会参加1000m比赛。”
尉然点点头，但其实他现在根本没想起来。
“你当时越过终点后没刹住，不小心撞了当时正在终点线后面的刘南，然后……”
“然后我俩就结怨了？”尉然在看到张张点头后彻底无语，“我难道当时没有和他道歉？”
“道歉了，但这个刘南是真的有点傻，还有点愣，总是来找你，而且屡战屡败又屡败屡战，可你每次都不记得他是谁，所以他每次都把自己气得半死，每次被你打倒后总是一句这不是最后一次，我都听过不知道多少次了，尉哥你竟然还记不起这人，都不知道这人在坚持些什么。”
张张又说了一些关于刘南的事，尉然听完张张的描述后微微蹙了一下眉，又立马松开，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算了，不管他了，他爱找我就找吧，反正又不是打不过。”
尉然跨过警戒线，借着侧身的动作瞥了一眼紧随其后却一直没说话的寸闻封，“走吧，回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