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终于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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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音在处理学校问题时，发现了一名正遭受性骚扰的女生的求助。
其实也不算是求助，更多地应该是谣言。
说她和某个老师走得近，又说她和社会人士开房。
总之，各种污名和谣言，都向着这个，还只是高中生的女孩子袭来。
而她本人也是吊儿郎当，满不在乎的样子。
让一些人看着颇为来气。
甚至一部分学生觉得，这样败坏学风，有辱校风的女生，是怎么还有脸待在这个学校的？
全都拿着有色眼镜看人。
可是她们忘了，前不久还有一个考上了大学，在晚自习的时候给自己的女朋友点歌，让说她是几班高几的人，自以为是地觉得自己做得好浪漫的男的。
看似是给女生惊喜，实则是给女生惊吓。
他根本没有考虑女孩子的处境和家庭情况。
只知道满足自己自私自利的占有欲和炫耀欲，给自己的青春过一把瘾。
而完全不考虑女孩子的感受。
留他在老师同学看向她的那一刻，自私和羞耻感瞬间涌上心头。
连退学和被父母责骂、打骂的心思都想好了。
就差给她的人生盖棺定论。
难道这件事是一件可以到处言说的事情吗？
这个女孩子私以为，这是件不可言说的事情。
他喜欢她，大可不必公之于天下。
还挑在这么敏感，这么关键的时期。
女孩子真的觉得，这个男的不是喜欢她，而是来报复她的。
就类似于，把她衣服扒光了，放在公众眼皮子底下，把她身上的痕迹当场指指点点，翻来覆去，反反复复地指责她不检点。
浮想联翩，这个年纪，这么小的年纪，就学会勾引男人了。
就学会想男人了。
可能连父母都觉得，这个孩子没救了，在他们还不知道的地方，就做出了这么出格的事情。
不知道脸该往哪儿搁？
也是这件事，让她看清楚这个男的自私自利，没有责任心的一面。
只顾着自己一时快活，根本不考虑他的死活。
现在网上最喜欢的就是看热闹，围观别人的事情。
还是他觉得，被网暴的不是他，或者说，从没有体验过被网暴的滋味，所以不需要给那些被网暴的人一点同情心，和同理心？
只需要一起起哄就行了。
他可知，这样的心理创伤，可能十年都好不了？
只有被伤害的人知道这有多让人战战兢兢的。
也就只有那些心理变态的人从来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因为枪不打到自己身上，是不会觉得疼的。
这个人，做尽了对她的伤害，做了那么多理亏的事情，还在给她装无辜。
真是既坏又没有底线。
她当初是怎么看上他的？
还是一直以来都是因为她自己把懦弱当成了善良，才会觉得人人都是好的。
她可以无条件地信任别人。
可是，这种事情是一件不可言说的事情。
不是幻想多了，就可以实现的。
可以去看别人的情绪，但是终究是要消化自己的情绪的啊。
女孩子真的崩溃了。她恨，恨自己没有原则和底线，一次次地原谅和包容他对自己做的过分的事情。
包括答应成为他女朋友这件事。
给了他一种可以伤害他的权利，认为在任何场合做任何事情都没有差别的错觉。
他有为所欲为肆无忌惮的权利。
不明白，这个世界，不是由他的意志组成。
他自己也没有强大到有对抗这个世界的权力和能量。
所以她恨。
这个人连尊重别人，关爱别人，还有对自己家人负责的能力都没有，连小爱都没有。他觉得做任何事情都很容易。
他好自私，是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内在从来就没有长大过。
只知道一味地要求别人付出，自己却不需要回报。
把他自己的事情到处乱说，还要来扯到她的身上，让人一起笑话。
她恨，恨自己识人不清。
还说什么保护她……这样只会让他在她的心目中的形象越来越坏。
心情不好了，只是一时逃避，换个地图舒缓心情，这样可以。
但是人总得知道，这个世界不是自己一个人的。自己也只是一小部分。所以哪怕取得了什么成就，也应该自己知道就可以了。对这个世界，乃至社会的运行都起不到一点点的作用。
是一个人的幻想太过，所以分不清，幻想和梦想的区别，梦想和现实的差距。
才让他有这种自恋，觉得全世界都应该围着他转，以他为中心，满足他的所有需求。
而不知，人要给自己投资，给自己花钱，那么才会有人被吸引来为自己花钱。
心智的成熟尤为重要。
自私自利，不能要求他变了。人格底色是这样的人，不敢保证他以后会成为什么样子。
女孩子也突然顿悟了，为什么家里人总是来说她，可能是因为太了解她了，觉得她太懦弱了，所以觉得打压她，利用她，还有剥削她，都是不需要付出成本和代价的。
所以才会肆无忌惮地左右她的人生。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的人生好像从现在才开始。
从前有人利用她的无辜。不，应该说是利用她的蠢笨，来完成打压她的目的，以后，她不会再那么容易相信了。
得有足够的实力和手段才能护住自己。
会做事不如会做人。人情世故最重要。
不要过于讨好刚认识的人。也不要过于信任一个连自己都活不明白的人。
这就是她的总结。
总之，有些事情翻篇，只是表面上翻篇，她只能自己消化了。
因为她长大了。
……
那个被造黄谣的女孩子来到了黎音面前。鉴于之前闹得沸沸扬扬的晚自习事件。黎音没有打算和众人的眼光一样，过度严厉地批评这个女孩子，而是打算站在不一样的角度去说事情。
可能她说出来会很让人笑话。
毕竟天真的东西，向来没有价值。
而为了这样的愚蠢，则是要付出巨大的代价的。
从前她没有钱，没有资格这样做。
但是现在她有点闲钱，她还是没有资格这样做。
只是，多少，她还是想放自己心里的这个小孩子出来一下的。
毕竟，到了她都觉得事情解决不了的地步。已经不是很想再用恶狠狠的语气，去说学生的任何不是了。
黎音：“老师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遇到这样的事情，装成满不在乎，不过是标榜自己并不介意。”
黎音：“如果说，真的有男老师骚扰你，还有社会人士来威胁你，你应该及时地向老师求助，或者你自己报警也可以。”
“但是要注意保持距离。”
“你们这个年纪，有很多不能自己解决的问题。”
“不要总觉得自己有能力。被逼成一个婴儿的时候，记得及时求助。哪怕是从自律退行成他律都可以。”
“前提是，你要信任别人，才有机会，知道吗？”
女孩：“嗯。”
“我知道了。”
这是第一个，没有站在世俗角度去轰炸她的女老师。
也是她遇到的最温柔，脾气最好的老师。
往常，已经说她很不检点，已经没救了。全是她一个人的错。全是她自己不好，所以才惹来这样的流言蜚语。
可是，她也只是一个小女孩，需要被认真的对待。
而在老师这里，她得到了。
于是，她真诚地回应：“老师，你真的是我见过的情绪最稳定，也是最温柔的老师。”
“你的男朋友，一定对你很好吧？”
这个孩子眼里闪着幸福的，羡慕的目光。
让黎音一下子陷入回忆。
是因为男朋友吗？
不……是因为一位故人。
这一刻，黎音再也绷不住了。
她真的不想再谈这段恋爱了。
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她发现自己谈来谈去，不过是在找律律的影子。
哪怕分开这么久了，她还是在找他。
无法忘记，也无法割舍。
怎么会这样呢？
她爱的不是浩浩吗？
都这么轰轰烈烈了，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了，她自己也28岁了。
怎么就，还是要栽在同一个人的手里呢？
回忆就这么顽固，忘不掉吗？
黎音忍住了在女孩子面前的情绪。
转而跟她说，自己要下班了。让她平时有事情要求助别人去处理。
找她也是可以的。
女孩子欣然应允了。
显然是听进去了。
……
怎么说呢？
今夜秋水微凉，黎音甚至在水的倒影里看见了星光。
她已经没有任何耐心，想和浩浩周旋下去了。
她真的累了。
不想再听见任何的不关心还有漠视。
于是她摘下好不容易给她买的戒指，这个象征着一定会和她结婚的信物。
不纠缠，也不妥协地和浩浩说，伸出手，要把戒指还给他。
哪怕是终于下班了来接她了。
她也终于实现了梦想中的场景。
可是，她却已经不想要了。
黎音：“浩浩，我们分手吧。”
“和你在一起的这段日子，我学会了独立，也学会了照顾自己。”
“很感激你教会了我人情世故。”
“同时也让我知道了，施舍不是爱，可怜不是爱，委屈也不是爱。”
“主动给的才是爱。”
“所以我已经倦了。”
“我不爱你了。”
“我们分手吧。”
黎音强忍着泪水，不让她落下，可能是最后的倔强吧。
在没有听到这个人的回答之前。她再也不要展示自己卑微的一面。
她不想让这个人知道，他还有欺负她的资本。
从前的善良还有柔软，她就当成是自己懦弱还有偏见。
她已经把自己的温柔和光亮搞没了。
现在不需要继续过这样的生活了，哪怕还是有保障也无所谓。
不想一起过，就是不想一起过了。
黎音眼含泪水，却坚定地望着浩浩，就是要告诉他，她自己已经长大了，所以她可以为自己的决定负责。
这边沈浩终于有了一点知觉。
原来黎音不喜欢他了，不爱他了，是因为他冷落了她，没有陪她说话，也没有陪她睡觉。
一直以来都是她在追着他成长，所以她累了。
原来是这样啊。
怪不得，她那么心碎，那么心软的一个人，宁愿打碎自己，也要离开了呀。
原来是这样子的啊。
沈浩一直以为的善意还有关怀，原来只是对黎音的囚禁。
把她当成了一个可以一直囚禁的宠物。
所以她感受不到自由了，想要出逃了。
怎么现在才发现呢？
已经晚了，没有资格了。
可能这辈子，沈浩对黎音做过的最正确的一件事，就是放她离开吧。
他轻轻地结过戒指。
没有任何仪式感地对她说：“你走吧。”
黎音转身，头也不回地就跨步而去。
显然是已经对这个对象失望至极了。
人生会有很多个重要的人。但不会一直有人无底线无条件地去包容别人。
被伤透了，就是会离开的。希望这个道理，大家都能记牢。
不要再越界了。
打破了也没意思。
不在一起，就是不在一起。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