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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轮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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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过后,两军于两城旷野相交,刘寒锋抬眼望去,敌军不过三万,然队列甚是整齐,但见:

战鼓声声震地,旌旗猎猎飘扬,铁甲寒芒撑人胆,骏马嘶鸣斗志昂,军威浩气长。

剑指天涯路远,弓张四海名扬,热血男儿披战甲,壮志凌云杀气罡,豪情洒赤光。

“好生雄壮!”刘寒锋不由得赞叹一声。

虽然声小,然身旁李狂先却听得真切,当下心中突的升起一丝不悦,没好气道:“贤弟岂非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闻听此言,刘寒锋微微一笑,淡然道:“兄长说的哪里话,敌虽雄壮,胜负未可知也,小弟只是有感而发罢了。”

李狂先听了,面无表情,未置可否。

两相对峙之际,王威大将拍马行至垓心,身旁小校提气高声道:“有请敌方主将,阵前答话!”

此时战场之上虽有数十万大军,然静的仿佛空气都要凝固一般,小校一声可谓声达四野,音传八方。

李狂先听闻,当即领着小校拍马上前,两人凑近时分,王威看清长相,随即开始趾高气昂道:“我当何许人也,原来郡史大驾,怎么?你那堰郡能士都死绝了?竟叫你这贼子出来撑脸?”

李狂先闻言,怒火中烧,然两军阵前,先行发作,免不得要被其当成不能容人之辈,沉默片刻,李狂先将指甲深嵌肉中,强压怒火,讥讽一笑:“你这杂牌匹夫,既知本人名讳,也敢前来聒噪,送死不成?”

王威性烈如火,见其丝毫不将自己放在眼中,当下心中气急,指着李狂先就开骂起来:“乱臣贼子,休抖精神,似你这般不忠不义之徒,有何面目存活于世?国君待你不薄,何故忤逆反叛?”

“哈哈哈哈,不忠不义?弑父杀君就是忠义?助长贼势就是忠义?一个个冠冕堂皇的鼠辈,好话都让你们说去,明知那张布得位不正,却还为虎作伥,尔等有何颜面敢提忠义二字?张布残暴,一己私欲而罔顾天下苍生,尔等为何不劝?忠义,忠义,贪生怕死之辈,这就是尔等口中忠义?”李狂先怒斥道。

如此说时,王威随即调转话头:“自古以来,胜者为王,强者为尊,既为国君臣子,理当为君分忧,忠君之事,你这贼子,竟然假借先君名义犯上作乱,还推出一位老者,冒名顶替,哼,我大齐臣民哪个不知先君已去多年,天下岂有死而复生的道理,贼子其心可诛!”

“将军真是红口白牙,张嘴就来,我且问你,你可见过先君?”李狂先道。

“不曾。”王威丝毫不慌。

“你可知晓原由?”李狂先道。

“不知。”王威镇定自若。

李狂先不屑一笑,接着道:“谅你一末流小吏,哪能见得天颜,一朝得势,竟是这般狂妄,既未见过先君,哪里知道真假?既未知晓原由,何来信口胡言?”

闻听此言,王威一时间怒气冲上顶门,业火烧了五脏,大手一挥,高声道:“匹夫住嘴,这般冥顽不灵,我与你无话可说,且分胜负吧!”

此言一出,两方调转马头,各回本处,方一勒马,敌方战阵之中便出一员大将,拍马行到垓心,但见:

背上靠旗飘扬,二目暗含凶光,持枪立马震四方,战将杀意深长。

铠甲熠熠生亮,披风沙沙作响,横枪直指展锋芒,豪情直冲云上。

“乱臣贼子听真,吾乃开路先锋郭鸾,哪个敢来与我一战?”郭鸾手拿钢枪,指着李狂先道。

话音刚落,不等李狂先言语,陈忠便挺着镔铁长柄刀拍马来到正中,怒声道:“敌将休耍威风,陈忠来也。”

那郭鸾见陈忠出列,也不等他有所停顿,当即夹马冲至近前,顺势抖枪朝着陈忠心窝刺去。

陈忠有错刀威名,自然无惧郭鸾迷惑,千钧一发之际,陈忠眼疾手快,一把拿住枪头后方把手。

郭鸾见状,心中大惊,连忙使出浑身气力,往后抽拔,然陈忠膂力惊人,郭鸾自然拔之无果。

陈忠立马场中,讥讽道:“凭你这般武艺,也敢出来献丑,穿的如此花哨,我看你也别叫开路先锋了,就叫跳梁戏子颇为适合。”

士可杀不可辱,陈忠此言一出,己方登时大笑一片,无一时,齐声喊道:“戏子,戏子,戏子!”

郭鸾见状,当时一把无明火高举三千丈,随即松开手中长枪,拔出腰刀就向陈忠劈开:“贼子,我必杀之!”

“这等气量,如何为将。”陈忠眉头一皱,也不调转枪头,只把把手那头朝着郭鸾用力一扔,霎时间,连人带枪,径直往后方飞了数丈,血洒当场。

首战告捷,己方这边军威大振,两万多人一齐高喊,声势震天:威乎!威乎!威乎!!!

王威看时,只惊的心头一颤,再看己方士气,大有低落姿态。

“哪位将军,敢擒此将?”王威环顾四周,高声问道。

听得此言,战阵之中两匹战马脱队而出,上乘两人,同时叫道:“末将愿往!”

但见:一人手拿玄铁独龙刀,一人手持枣木狼牙槊,一个身若拔山的力士,一个体似玉面的书生,这边拔山力士生的气势彪悍,那里玉面书生长的风度翩翩,四下里抬头看去,更无哪个上到近前。

“那边两个,一起上吧,省的麻烦!”陈忠举起长刀,指着王威道。

两人一看架势,焉能忍气,抖缰催马便往垓心到来。

“兀那敌将,休得猖狂,安昭管殿龙来也!”

“合广李擒虎在此!”

只见下场之际,两匹战马并驾齐驱,两人手中兵刃交叉而立,正朝陈忠胯下马腿径直攻来。

陈忠见状,抖擞精神,当即双腿重夹马腹,迎面赶来,两方交汇之际,陈忠猛勒缰绳,战马吃痛,呼的一下,便从两人头顶上方一跃而过。

转过头来,陈忠刀指二人不屑道:“又龙又虎,你们老子高才,取得名字如何不见半分人样儿?”

此话一出,又是引得己方大军,哄笑一片。

刘寒锋端坐红毛猛虎之上,忍不住的笑出声来道:“兄长,平日里怎的不曾发现,这陈错刀如此轻浮?”

李狂先闻言,会心一笑:“贤弟不知,这便是陈将军惯用伎俩,战阵之上,越是藐视对方,越能扰乱对方心性,待其气恼,招式定然大乱,届时方有可乘之机。”

刘寒锋闻知,郑重点头,不由得心下自忖:果真人不可貌相,受教了。

且看战场之上,三人三马斗做一团,一个持刀砍来,陈忠挥刀挡下,一个拿槊刺来,陈忠转身躲过,一来一往,你攻我挡,拿刀的杀陈忠无果,焦急不已,持槊的伤陈忠不得,怒气突升。

如此斗经三二十合,三人终于拉开距离,管李两人指着陈忠破口骂道:“兀那猖獗贼人,何不出刀反攻?莫非瞧我等不起?”

陈忠表面漫不经心,实际已然格外谨慎,对方两人兵马娴熟,始终无有破绽,贸然出刀杀二人不死,说不得要引己方兵士笑话,坐实了错刀之名。

“如此伎俩,也想引探我虚实,真个大言不惭,快快将生平所学尽数施展,本将军高兴,或可收你二人用作家奴!”陈忠道。

两人闻听此言,心性再难稳固,登时各施手段,又斗一处。

真个好杀,但见:

黄沙漫天,尘土卷地。

两将勇,并肩而战,直把胆略冲霄汉。

陈忠威,上下遮拦,孤身独对不慌乱。

镔铁长刀显英雄,敢叫苍穹风云变。

擂鼓轰隆连作响,震得场内人心颤。

身影动,若雷电。

看往来拼杀,火光飞溅。

热血满腔,豪情万丈。

待胜负、且论此中雄,英名显。

五七合后,两人相继被陈忠斩于马下,敌方见得此状,顿时嘈杂一片,胆气尽虚。

“陈将军威武!”李狂先于陈忠后方拍手叫好。

众兵士亦是三呼其号,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主辅,事不宜迟,趁着我军士气大振,莫如此刻掩杀过去,先夺王威首级?”身旁一位参军,激动道。

“参军勿急,且稍等片刻。”李狂先镇定道。

垓心之中,陈忠跃马三周,刀指王威道:“我闻裕广元年,梁国滋扰,我大齐明将楚韬,坐于马上,日不移影,连斩梁一十九员大将,今日尔等人多,且来一一比过,叫尔等看看陈某手段!”

王威一听,怒火更甚:“哪位将军能擒此贼,当为此战头功!!!”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此言一出,登时队列之中拍马出来数十人,轮番上阵,络绎不绝。

半晌过后,场内尸体堆成一片,大致看来,应有三五十人,陈忠稳坐马上,周身更无一丝伤痕。

“堂堂一国精锐,满地热血男儿,竟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凭尔等酒囊饭袋,如何保家卫国?”陈忠怒骂道。

正在这时,敌方战阵之中走出一人,但见:

身高八尺、面如赭石、眼似铜铃、眉若刷漆、须发灰白、脸生褶皱。

胯下一匹高头大黑马,手挺一杆浑铁黑缨枪,斜背牛筋硬弯弓,腰挎金丝缠龙剑。

着一身银光锁子甲,披一件玄黑长斗篷。

气质超群,宛若天将。

“末将愿往!”这将来到王威近前,略一拱手道

王威看时,原来是征西将军,张擎。

“老将军年事已高,还是……”

王威话未说罢,张擎便拍马朝着陈忠迎来。

两人相对立于中央,陈忠看着来将上下打量,无一时,开口说道:“莫非张老将军?”

张擎闻言,心生好奇道:“小儿确有见识,既知吾名,还不倒戈?”

双手拜上,陈忠郑重道:“老将军言重了,陈忠岂是贪生怕死之徒,老将军乃我大齐股肱之臣,对社稷有不世之功,陈忠不愿动手,再则老将军年事已高,还请老将军退去另换一人来战。”

刘寒锋看的不解,遂问李狂先道:“兄长,那老将何许人也?”

李狂先闻言,于是便将老将身份如实告知。

原来这老将本名刘擎,乃是大齐名将,裕广五十年,宛德、塔宁二郡联合三桑相继叛乱,彼时大齐境内烽烟四起,人人自危,百姓流离失所,官员投敌叛国,国君得知消息过后龙颜大怒,于是便在朝会之时商量亲征事宜,众臣苦劝不住,只得应允。

然三地相隔甚远,便是有心,也是分身乏术,况战局多变,稍不留神就有倾覆之危,时年四十有五的大将刘擎主动请缨,愿自领一军挟制宛德三桑,国君专攻塔宁,国君闻知,心中大慰,于是便封刘擎为大将,二人各自平叛敌军。

时来天地皆同力,由于彼军人心不齐,各怀鬼胎,结果在刘擎的挟制之下,国君便将诸路叛军一一剿灭。

念其平叛有功,国君亲封其为征西将军,宛国公,食邑三千户,世袭罔替,另又赐封国姓,可谓声名鹊起,举世瞩目。

“黄口小儿,怎敢如此狂妄?你既还认自己是大齐之人,为何还要反叛?岂不闻君要臣死臣不死不忠,况当今国君,哪里愧对堰郡,又不曾逼迫欺压,尔等怎敢?”张擎怒声询问。

一通折辱,陈忠焉能忍下,于是便道:“老将军糊涂,忠奸不分,如今,奸贼当道,民不聊生,王权旁落,社稷倾覆,老将军难道不知先君乃被逆贼所害,为何还要助长贼势?

张布昏聩,滥用奸贼,张布无道,荼毒苍生,难道这世间疾苦,老将军是充耳不闻?”

“你……”

“况我大齐先君已脱樊笼,我等既为臣子,就该擎天保驾,复还本位,都是你等不明真相,才……”

“住嘴。小儿看枪!”

说时迟那时快,不等陈忠说完,张擎一记朝天枪直朝陈忠面门刺来,陈忠后躺不急,当时头盔打落。

霎时间,敌方兵士声威大震,陈忠火起,未得起身,张擎又是挺枪朝其脖颈刺来,电光石火之际,陈忠急中生智,顺势使了个镫里藏身躲过一劫。

一枪躲过一枪又来,陈忠正要起身还击,那边张擎摔把轮枪再次接上。

真个好杀,如何见得:

一对深山猛虎,两条沧海蛟龙。

龙怒时头角峥嵘,虎斗处爪牙狞恶。

爪牙狞恶,似银钩不离锦毛团。

头角峥嵘,如铜叶振摇金色树。

翻翻复复,黑缨枪无点水放过。

往往来来,镔铁刀有千般解数。

镔铁刀当头砍下,离顶门只隔分毫。

黑缨枪用力刺来,望心坎微争半指。

使黑缨枪的英雄,威风上逼南天将。

舞镔铁刀的豪杰,怒气起如雷电发。

一个是扶持社稷神,一个是整顿江山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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