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梨花带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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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春雨过后，康济堂总部的梨花开得正盛。
沈若兰站在办公室的窗前，看着楼下的梨花，心中五味杂陈。就在今天早上，军统送来了一份文件，里面记载了这些年来发生的所有真相。
\夫人。\德利銮轻声走进来，\陈处长来了。\
沈若兰收回思绪：\请他进来。\
陈处长走进办公室，手里拿着一个厚厚的档案袋：\夫人，这是最后一批资料。\
\都在这里了？\
\是的。\陈处长说，\包括程先生的口供，宋老爷子的证词，还有......\
\还有什么？\
\还有当年在东北的所有秘密文件。\陈处长说，\这些文件，揭露了一个惊人的真相。\
沈若兰接过档案袋，手微微颤抖：\是关于什么的？\
\是关于十五年前......\陈处长压低声音，\您丈夫和日本人的第一笔交易。\
沈若兰的手抖得更厉害了：\就是那次军火交易？\
\是的。\陈处长点头，\不过，事情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正说着，沈清韵和宋玉芙也来了。
\母亲。\沈清韵看到陈处长手中的档案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都查清楚了？\
陈处长点点头：\都在这里了。你们要看吗？\
\要。\沈若兰坚定地说，\是时候面对真相了。\
打开档案袋，一份份泛黄的文件摆在众人面前。
\这是......\沈清韵拿起第一份文件，\父亲的亲笔供词？\
\对。\陈处长说，\程先生已经交代了一切。包括当年为什么要和日本人做交易。\
沈若兰深吸一口气，开始阅读文件。
随着阅读的深入，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若兰姐......\宋玉芙担心地看着她。
\我没事。\沈若兰勉强笑了笑，\只是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
\到底是怎么回事？\沈清韵问。
沈若兰放下文件：\十五年前，你父亲确实和日本人做了第一笔交易。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那笔交易，其实是个圈套。\沈若兰说，\日本人故意让他赚到了一大笔钱，然后用这笔钱来要挟他。\
陈处长接过话头：\是的。从那以后，程先生就陷入了一个无法脱身的泥潭。\
\什么意思？\沈清韵追问。
\很简单。\陈处长说，\日本人掌握着那笔交易的证据。如果程先生不配合他们，他们就会把证据交给军统。\
\所以父亲才会......\
\是的。\沈若兰说，\你父亲不是自愿的。他是被迫的。\
就在这时，李掌柜匆匆进来：\夫人，山本先生来了。\
沈若兰猛地站起来：\让他进来。\
山本走进办公室，看到陈处长在场，明显愣了一下。
\山本先生。\沈若兰用日语说，\来得正好。我们正在说当年的事。\
山本强作镇定：\什么事？\
\十五年前的军火交易。\沈若兰说，\你还记得吧？\
山本的脸色变了：\夫人，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过去？\沈若兰冷笑，\如果不是你们设下的圈套，我丈夫怎么会走上这条路？\
\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不明白？\沈若兰拿出一份文件，\那这个呢？这是你们当年和我丈夫签的密约。上面清楚地写着，如果他不配合你们，你们就会......\
\够了！\山本突然打断她，\夫人，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沈若兰说，\我在还原真相。一个被掩埋了十五年的真相。\
正说着，威廉匆匆进来：\夫人，英国领事馆来电话了。\
\说什么？\
\说他们已经掌握了确凿证据，证明日本人在远东的所有秘密布局。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他们准备向国际联盟提交报告。\
这个消息让山本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看来......\沈若兰意味深长地说，\不只是我们在查这些事。\
山本强撑着说：\夫人，你们这是在玩火。\
\不。\沈若兰说，\我们是在还一个公道。\
就在这时，德利銮又进来：\夫人，军统总部来电报了。\
陈处长接过电报，看完后说：\日本特务机关的秘密档案被发现了。里面有......\
\有什么？\
\有他们这些年来在中国的所有秘密行动记录。包括......\
\包括他们是如何设局陷害我父亲的？\沈清韵接过话头。
\是的。\陈处长说，\而且不只是你父亲。还有很多商人，都是被他们这样要挟的。\
山本再也站不住了：\这不可能！那些档案......\
\怎么？很意外？\沈若兰说，\山本先生，你以为这些年来，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你......\
\我丈夫虽然被你们要挟，但他一直在收集证据。\沈若兰说，\那些档案，就是他这些年来默默搜集的。\
陈处长点头：\是的。程先生在被捕后，主动交代了档案的位置。\
山本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你们......\
\山本先生。\沈若兰打断他，\你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配合调查，说出所有的真相。要么......\
\要么什么？\
\要么等着日本驻华特务机关的所有罪行被公布于世。\沈若兰说，\你自己选吧。\
山本沉默了很久，终于说：\我明白了。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你们要知道，一旦这些事情公开，整个远东的局势都会改变。\山本说，\到时候......\
\到时候就让一切重新开始。\沈若兰说，\总比活在谎言中要好。\
就在这时，李掌柜又进来：\夫人，柯林斯先生来电报了。\
沈若兰接过电报，看完后说：\英国政府已经决定，要全面清查日本在远东的秘密据点。\
山本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夫人，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
\考虑得很清楚。\沈若兰说，\这些年来，我一直在等这一天。\
\为什么？\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还我丈夫一个清白。\沈若兰说，\他不是叛徒，他是被你们逼的。\
正说着，外面传来一阵骚动。是警察局的人来了。
\夫人。\李局长亲自来的，\按照军统的要求，我们要带走山本先生。\
山本知道大势已去，苦笑道：\看来，真的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啊。\
等山本被带走后，沈清韵问：\母亲，这就是真相吗？\
\是的。\沈若兰说，\你父亲这些年来，一直活在自责和痛苦中。他不敢说出真相，是怕连累更多的人。但是......\
\但是他一直在默默收集证据？\宋玉芙问。
\对。\沈若兰说，\他知道总有一天，这些证据会派上用场。\
就在这时，陈处长说：\夫人，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
\程先生让我转告您......\陈处长说，\他说对不起。这些年来，让您受苦了。\
沈若兰再也忍不住，泪如雨下。
窗外的梨花随风飘落，就像这一场场往事，终于在今天画上了句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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