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弹指浮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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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滩的清晨,浓雾笼罩着黄浦江。程远山站在康济堂顶楼的办公室里,看着楼下匆忙的人群。
\老爷。\德利銮快步走进来,\出事了。\
\什么事？\
\恒丰银行......\德利銮压低声音,\今天早上突然宣布停业。\
程远山转身:\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一个小时前。\德利銮说,\而且不只是恒丰。听说还有几家小银行也撑不住了。\
程远山眉头微皱。恒丰银行虽然不大,但在上海滩也算是老字号了。它的倒闭,必然会引起连锁反应。
正说着,李掌柜匆匆进来:\老爷,外面乱了。\
\怎么回事？\
\很多储户都在银行门口排队,要求取钱。\李掌柜说,\已经有几家银行的门口发生了推搡。\
程远山走到窗前。从这里可以清楚地看到,外滩上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就在此时,沈若兰来了。
\远山。\她说,\刚收到消息。钱家的汇通银行似乎也......\
\也怎么了？\
\也出现了挤兑。\沈若兰说,\而且情况比恒丰还要严重。\
程远山突然问:\你觉得这是巧合吗？\
\当然不是。\沈若兰说,\肯定有人在背后推动。\
正说着,外面又传来消息。是威廉的电报。
\老爷。\德利銮递上电报,\威廉先生说,他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什么蛛丝马迹？\
\三井财团......\德利銮说,\他们似乎在暗中收购这些濒临倒闭银行的资产。\
这个消息让程远山和沈若兰都沉默了。如果三井财团真的在趁机收购,那情况就复杂了。
就在此时,史密斯派人送来了一份情报。
\程先生。\史密斯的助手说,\最新消息。日本驻沪总领事馆正在筹备一个紧急会议。\
\什么会议？\
\关于援助上海本地银行的会议。\助手说,\他们说,要帮助解决这次的金融危机。\
程远山冷笑一声:\帮助？\
\怎么说？\
\他们哪是要帮助。\程远山说,\分明是要趁机控制。\
正说着,齐老爷子派人来了。
\程老爷。\齐府的管家说,\老爷让我告诉您,军阀那边开始行动了。\
\什么行动？\
\他们派人去了各家银行。\管家说,\说是要维持秩序。但实际上......\
\实际上是在借机施压。\程远山接过话头。
就在这时,宋玉芙匆匆赶来。
\程叔叔。\她说,\情况不太好。\
\怎么了？\
\宋家的几个老伙伴都来找我。\宋玉芙说,\他们说,有人在暗中收购他们的债权。\
\什么人？\
\不清楚。\宋玉芙说,\但都是通过一些小钱庄在操作。而且出价很高。\
程远山若有所思:\这是要......\
\是要通过债权来控制这些银行。\沈若兰说。
正说着,柯林斯的电报来了。
\老爷。\李掌柜递上电报,\柯林斯先生说,英国工商银行准备出手了。\
\怎么出手？\
\他们准备向上海的银行提供紧急贷款。\李掌柜说,\但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这些银行必须接受英国工商银行的监管。\
这个消息让所有人都意识到,事情正在向更复杂的方向发展。
就在此时,钱老爷子亲自来访。
\程兄。\钱老爷子一进来就说,\我们必须马上采取行动。\
\出什么事了？\
\刚刚收到消息。\钱老爷子说,\日本人已经开始和一些银行的大股东接触了。他们提出......\
\提出什么？\
\提出要以高于市价三成的价格收购股份。\
这个消息让程远山眼神一凝:\他们这是要......\
\要一次性控制多家银行。\钱老爷子说,\如果让他们得手......\
正说着,外面又传来消息。是汇丰银行派人来了。
\程先生。\汇丰银行的代表说,\我们想和您谈谈。\
\谈什么？\
\关于如何应对这次的危机。\代表说,\我们认为,现在需要所有大银行联手。\
程远山看了看沈若兰:\你觉得呢？\
沈若兰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汇丰银行准备出多少力？\
\这个......\代表犹豫了一下。
就在此时,威廉的新电报又来了。
\老爷。\德利銮说,\威廉先生说,他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
\什么事？\
\汇丰银行在伦敦......\德利銮说,\似乎在暗中和三井财团接触。\
这个消息让程远山和钱老爷子都变了脸色。
\所以......\钱老爷子说,\他们也准备向日本人倒戈？\
正说着,史密斯又派人送来了新的情报。
\程先生。\史密斯的助手说,\最新消息。日本海军的军舰,正在向上海方向驶来。\
\多少艘？\
\三艘。\助手说,\他们说是例行访问。但是......\
\但是时机太巧了。\程远山说。
就在这时,李掌柜又匆匆进来:\老爷,外面更乱了。\
\怎么了？\
\有人在散布谣言。\李掌柜说,\说康济堂也快撑不住了。现在......\
\现在怎么样？\
\现在已经有不少储户在我们门口排队了。\
程远山站起身:\备马车。\
\您要去哪？\沈若兰问。
\去看看。\程远山说,\现在最重要的是稳定人心。\
但就在这时,外面又传来消息。是张督军派人来了。
\程先生。\军阀的代表说,\督军请您过府一叙。\
\现在？\
\对。说是有要事相商。\
程远山看了看表,又看了看窗外越来越多的人群:\告诉督军,我马上就到。\
等军阀的人走后,沈若兰说:\你真要去？\
\不去不行。\程远山说,\现在这种局势,军阀随时可能出手干预。\
\那银行这边......\
\你来处理。\程远山说,\记住,无论如何都要稳住局面。\
就在此时,柯林斯的新电报又来了。
\老爷。\李掌柜说,\柯林斯先生说,他们已经准备好了资金。随时可以......\
\可以什么？\
\可以收购那些濒临倒闭的银行。\
程远山思考了一会:\告诉他,先等等。\
\为什么？\钱老爷子问。
\因为现在出手,反而会引起更大的恐慌。\程远山说,\我们要等。\
\等什么？\
\等日本人先露出马脚。\
就这样,一场看似突如其来的金融风暴,实际上却是各方势力精心策划的较量。而在这场较量中,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利益而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