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商界奇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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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雾笼罩的上海码头，一艘远洋轮船正在缓缓靠岸。程远山站在岸边，仔细核对着货单。这批从德国运来的机器设备，是他和施密特合作后的第一笔大生意。
\程先生。\洋行的跑单员小陈兴奋地跑来，\又有好消息！英国商会那边松口了，同意我们进口德国货！\
程远山微微一笑：\消息准确吗？\
\千真万确！\小陈说，\听说是沈总监在商会力保，说您是最懂行的买办。\
程远山明白，这是他前段时间的布局终于见效了。自从他主动向英国商会提出一套新的贸易方案，既保证英国商人的利益，又不影响德国商品的进口，局势就开始缓和。
\程先生！\码头上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只见施密特带着几个德国商人匆匆走来。
\施密特先生。\程远山用德语问候，\没想到您会亲自来。\
施密特热情地拥抱他：\好消息！柏林总部已经同意了我们的合作计划。从现在起，远山洋行就是我们在远东的独家代理！\
这个消息在上海滩掀起轩然大波。远山洋行，这个成立不到半年的新公司，居然获得了德国最大商社的代理权。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时，一辆豪华轿车缓缓驶来。车上走下的是宋老爷子和宋玉芙。
\程先生。\宋老爷子面带微笑，\听说你有喜事，特意来道贺。\
程远山恭敬地说：\多谢老爷子。不知您今晚可有空，想请您到寒舍一叙。\
宋老爷子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好，那就晚上见。\
回到家中，沈若兰正在收拾书房。自从主动请降后，她表面上安分守己，实则暗中帮丈夫打理生意。
\若兰。\程远山进门就说，\事情成了！\
沈若兰露出欣慰的笑容：\我就知道，夫君一定能成功。现在英国商会松口，德国人给了代理权，我们在上海的根基就稳了。\
程远山握住妻子的手：\这都是你的功劳。要不是你当初建议我同时经营两边的关系，也不会有今天。\
沈若兰却说：\现在不是高兴的时候。宋老爷子今晚要来，恐怕没那么简单。\
\我知道。\程远山说，\他一定是看到了德国人给我的代理权，想插手进来。\
\那夫君准备怎么应对？\
程远山胸有成竹地说：\我已经想好了。今晚的饭局，会有一个重要的客人来。\
\谁？\
\钱家的大少爷，钱明远。\
沈若兰眼前一亮：\就是之前和宋玉芙有婚约的那个钱家？\
程远山点头：\没错。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和他私下联络。他对德国的机器设备很感兴趣，想要投资。\
沈若兰明白了丈夫的用意：\你是要让宋家看到，就算没有他们的支持，你也有其他的靠山？\
\不止如此。\程远山说，\钱家在北方的势力很大，如果能和他们合作，我们就能打开北方市场。到时候，宋家反而要仰仗我们。\
正说着，张妈进来报告：\少爷，施密特先生派人送来了一份合同，说是要您过目。\
程远山接过合同，仔细查看。这是一份详细的代理协议，不仅包括了商品代理，还涉及技术转让。
\这......\程远山有些惊讶，\施密特竟然连机器制造的技术也愿意转让？\
沈若兰看了看合同：\夫君，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我们可以在上海建立自己的工厂。\程远山说，\不用再依赖进口，可以自己生产机器设备。\
沈若兰却提醒道：\但这也意味着，我们要投入大量资金。现在的产业虽然都在婆母名下，但要建厂的话，还是需要外部投资。\
\所以今晚的饭局很关键。\程远山说，\如果能说服钱明远投资，我们就有实力和宋家分庭抗礼。\
傍晚，远山公馆灯火通明。宋老爷子带着宋玉芙准时到来，而钱明远也如约而至。
\钱兄。\程远山热情地招呼，\没想到您这么捧场。\
钱明远爽朗地笑道：\程兄的大名，如雷贯耳。今天总算见到真人了。\
宋老爷子看到钱明远，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恢复正常：\原来钱公子也在，真是巧了。\
饭桌上，程远山不动声色地引导话题进入正题。
\钱兄。\他说，\听说北方正在大力发展工业，不知道对德国的机器设备有什么看法？\
钱明远立刻来了兴趣：\德国的技术确实一流。只是现在受英国商会限制，进口不易。\
程远山趁机说：\现在这个问题已经解决了。我们远山洋行获得了独家代理权，而且......\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钱明远一眼，\还包括技术转让。\
这句话一出，在座的人都变了脸色。宋老爷子放下筷子，仔细打量着程远山。宋玉芙则偷偷看了看父亲的表情。
钱明远第一个反应过来：\程兄的意思是，要在上海建厂？\
\正有此意。\程远山说，\不过建厂需要大量资金，所以想找个可靠的合作伙伴。\
钱明远眼睛一亮：\程兄，这事我很感兴趣。不如明天详谈？\
宋老爷子突然开口：\程先生，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早说？宋家虽然不如钱家财大气粗，但也可以投资啊。\
程远山早料到他会这么说：\老爷子抬爱了。只是这事涉及德国人的利益，我还在犹豫要不要开口。\
\这有什么好犹豫的？\宋玉芙突然插话，\程先生现在可是我们宋家的女婿，这种好事当然要优先考虑家里人。\
钱明远听到这话，意味深长地看了宋玉芙一眼：\程兄，原来你和宋家......\
程远山不动声色：\钱兄误会了。我和宋家只是亲家的关系。至于生意上的合作，还是要看各方的诚意。\
这句话说得滴水不漏，既给了宋家面子，又保持了自己的独立性。
饭局结束后，钱明远主动留下来谈生意。宋老爷子虽然不甘心，但也只能先行告退。
送走宋家父女后，程远山和钱明远在书房密谈。
\程兄。\钱明远开门见山，\我很欣赏你的魄力。这个工厂的事情，我投了。\
程远山却说：\钱兄，在答应之前，我有几句话要说清楚。\
\请说。\
\第一，工厂的经营权必须由我来掌控。第二，技术必须严格保密。第三，产品的销售渠道由我来安排。\程远山一口气说完。
钱明远笑了：\程兄真是个明白人。这些条件我都同意，不过我也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我要工厂30%的股份，但我不干预经营。\钱明远说，\我看中的是你的能力，不是工厂本身。\
程远山松了口气：\这个没问题。\
深夜，送走钱明远后，程远山回到内室。沈若兰还在等他。
\谈得怎么样？\她问。
程远山将谈话内容说了，沈若兰露出满意的笑容：\钱明远这个人很聪明，知道什么该争，什么不该争。\
\是啊。\程远山说，\不过宋家那边......\
\宋家现在骑虎难下。\沈若兰分析道，\他们原本是想通过联姻来控制你，没想到你会有这么大的发展。现在钱家插手进来，他们更不敢轻举妄动。\
程远山有些担心：\那宋玉芙那边......\
\你放心。\沈若兰说，\她现在最关心的是自己的面子。只要你表面上对她客气，她反而不会多事。\
程远山感慨地看着妻子：\若兰，这些日子真是委屈你了。\
沈若兰笑了笑：\夫君，记住我说的话。在这个家里，真正重要的不是表面的位置，而是实际的力量。现在你有了自己的事业，我们的未来就有了保障。\
窗外，秋夜的风吹过院子，带来阵阵桂花香。程远山和沈若兰相视一笑，他们知道，这不过是他们人生征程的又一个开始。
而在上海滩，\远山洋行获得德国商社独家代理权\的消息已经传遍大街小巷。所有人都在议论这个商场新秀的崛起，却没人知道，在这个看似平静的家庭背后，隐藏着怎样的智慧和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