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我不是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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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的春节,苏木还是没有回家,他在清谷县陪着颜姐一家子度过了一个温暖的新年,至于父母和妻儿因为他不回家而给他带来的苦恼,全被他扔进了西北的冰天雪地之中。
过年的前后,颜姐也曾劝说苏木回家看看,可苏木却说裂痕已经存在,就算是修复好了,那也是有一道疤的,说不定哪天就重新裂开了,还不如就那样放着让人看清楚,也好明白自己的过错在哪里。
对于苏木这个偏执的做法,颜姐是不支持的,这一天,趁着苏木在院子里晒太阳的时候,颜姐将琳达拉到了自己的身边,说道:“琳达,我知道有些时候苏木对你是言听计从的,你就不能劝劝他,让他回家里陪陪老人孩子,哪怕是回去看一眼也行啊。”
琳达坐在炕头上,透过明亮的窗户,看了看躺在太阳底下,抽着烟哼着小曲儿的苏木,说道:“颜姐,苏先生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不管你是认为他固执、偏执也好,他认定的事情,就算你用九头牛拉也拉不回来的。
那个家在别人的眼里是家,可是在他的心里却跟囚笼和监狱没有什么区别,他在家里面就是一个囚徒。
除了孩子,每一个人都是监狱长,都对他挥来喝去的,从来不在乎他的尊严,而他作为唯一的一个囚徒,还要在每一个监狱长之间寻找平衡,你说他有多么的艰难。
之前我在内地的报刊上看过一篇文章,说以前的时候,孩子们在身边是孝顺,老人们常炫耀自己有多少个儿女在身边。而现在,孩子们能挣钱、能在外地生活那是孝顺,你没有本事在家里生活,那就是丢人,那就是不孝顺。
颜姐,苏先生在没有出人头地之前,他过的就是那样的一个生活,处处受到家里人的冷嘲热讽,处处遭受身边人的白眼,你说他心里面舒服吗。
现在有机会了,苏先生按照他们的想法完成了,你让她重新回到那个地方去接受折磨,你说他会愿意吗。
苏先生的抑郁症,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就是家庭环境造成的,你想让他回家,你的想法没有错,可是我不愿意他回家,我想看着他开心的多活上几年。
也许等哪天他累了,觉得家里人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他才会回到那个家。”
颜姐没有说话,默默的下了炕,来到屋外拽着另一把躺椅来到了苏木的身边,挨着他躺在了暖洋洋的冬日之下,这一幕在琳达看来,像极了北方农村里面一起晒太阳的老头老太太。
正月十三,就在苏木想着如何过一个快乐的元宵节的时候,他被儿子一个电话给弄到了一个研究基地。
看到一同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颜小苏和苏明两个,苏木一下子就愣住了,问道:“你们哥儿俩什么时候认识的?”
苏明:“刚认识两天。”
颜小苏:“对,就才认识两天。”
苏木:“颜小苏,你不是在清谷县搞工程吗?啥时候跑回来的?也不说跟你妈说一声,让她天天在家念叨你不回去看看。”
“年前过来的,领导器重我,让我回来讲讲课,这才没讲几天就出事儿了,只好把你请过来了。”
“出啥事了?”
苏明:“没啥大事儿,就是有一个研究员生病了,让你过来看看。”
苏木说道:“瞎胡闹!你们这么大个单位什么样病有医生看不了的,非得把我喊过来,我是神仙啊!”
颜小苏:“抑郁症,看了好几回了,老是反复,实在是没招了,只能把你请来,就当是...当是....”
苏明:“死马当作活马医。”
颜小苏:“对,死马当作活马医。”
苏木往后退了两步,仔细的瞅了眼前的两个儿子一眼,问道:“喊我过来的主意谁出的?”
颜小苏和苏明同时指向了对方,同时答道:“他出的主意!”
“嘿,你们两个挺有默契啊。不过这次我要让你们失望了,这病我看不了,你们另请高人吧。”
苏木说着话,拉着琳达,拿着行李就要往外走,这下颜小苏和苏明两个不干了,上前不但把人给拦住了,还把行李给抢过去了。
苏明说道:“爸,你来就来了,看两眼再走吧,不然我不好跟领导交代啊。”
颜小苏说道:“爸,我们俩可都是跟领导打过包票了,立过军令状了,你要是走了,我们可要受罪了,这档案上记一笔,可影响我们的前途啊。”
“该!那也是你们自找的!你们也不看看是什么样的事情,就敢往自己的身上揽。我问你们,这是什么地方?”
苏木看着两个儿子,朝着自己的脚下指了指,苏明和颜小苏愣了一下,互相看了一眼后说道:“研究基地啊,怎么了?”
“你们也知道这是研究基地啊,这里研究的东西可都是机密,你们还让我一个外来者参与进来,就不害怕泄密!还让我给一个研究员看病,是你们的脑子让驴踢了,还是你们领导的脑子让驴踢了!”
“是他们领导的脑子让驴踢了!”
随着一声洪亮的声音响起,一个精神烁烁,一头白发,身穿白大褂的徐问东推门走了进来,朝着苏木伸出了自己的大手。
“你好,我是他们的领导,这个研究所的所长徐问东。”
“你好,徐所,刚才让您看笑话了。”
“没关系,换做是我,说不定比你骂的更难听。来,苏先生,你们先把这个给签了。”
徐问东一摆手,有个跟班的就上前将两个文件夹分别递到了苏木和琳达的手中。苏木不用去猜,就知道文件夹里面是什么,但是他还是问了出来。
“徐所,您这是什么意思?”
“苏先生,保密协议,不管你们进来多长时间,都得签这个协议,凡是在研究所内看到的听到的,是不能对外宣传的,还请苏先生理解。”
“理解,理解,我们没有意见。”
对于保密协议的内容,苏木和琳达两个连看都没有看,迅速的写下自己的名字后,就将文件夹还给了那个跟班的,而在这时候,徐问东将一个档案袋递到了苏木的手中。
“苏先生,这是患者的资料,你们稍后研究一下。你也不要急着推辞,一切等看完了资料再说。请你们两位过来,不完全是苏明和颜小苏两个人的意思,我们所里也是经过研究才做出的决定。对于你们两个的档案,我们已经调查的很清楚,要不然也不会让孩子打电话把你们请过来。
苏先生,对症下药,是一个医生的基本技能,我们请你过来,完全就是一个偏方,实在是我们这个患者的病情太特殊了,多次治疗后一直得不到满意的效果,这才想着换一种思路,刚好开会研究的时候孩子提出了你的名字和事迹,我们研究过后,才让孩子打的电话。
你们的心里也不要有顾虑,能看咱就看,不能看咱另外想法子,总之就是一句话,你们不能白跑一趟,最少给我提一些意见什么的。
好了,废话不多说了,我那边还有事情要处理,苏先生要是有什么需求,可以找你的两个儿子帮忙,回头有时间我再过来。”
徐问东说过之后,是转身就走,苏木赶紧跟了上去:“徐所,我送送您。”
“留步,留步,苏先生还是抓紧时间看一下资料吧。”
徐问东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前后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将该办该说的事情都说好办好之后就离开了,苏木只能人命的拿着档案袋回到房间。
好在研究所这边给他们安排了一个两居室的房子,不管是吃住洗漱什么的都方便一些,苏木再将行了安放好之后,就看着跟屁虫一样跟在身后的两个儿子说道:“你们两个轮班儿,今天谁留下,你们自己商量,谁要是有事情来不了,提前打招呼,要是都有事情,就不用安排别人了。”
颜小苏看了看苏明说道:“爸,还是让苏明留下吧,让他多陪你几天,回头等我那边忙完了,我再过来看你。”
“嗯,你可不要委屈自己。”
“不委屈,我那边确实有事儿。”
“好,那你忙吧,晚上有时间一起吃个饭。”
“嗯,知道了。”
苏明将颜小苏送到了门外,搂着对方的肩膀,眼圈发红的说道:“哥,谢谢。”
“咱们亲兄弟,说谢谢就见外了,你和爸好长时间没见面了,这次多陪陪他,多说好听的,千万不要惹他生气,你别看我认识他的时间没你长,可我知道他脾气不怎么好,容易记仇。”
“放心吧,我知道如何哄他开心,你晚上一定记着过来啊。”
“放心,忘不了,等会儿你问问咱爸想吃啥,晚上我买回来。”
“好,知道了。”
等苏明回到屋中的时候,苏木和琳达已经开始研究手上的患者档案,苏明到了两杯热水放到两个的手边,他就乖乖的坐到一旁静静的等待着。
叶溪然,女,三十二岁,未婚,中级研究员,研究科目冶金与材料分析。
三年前,叶溪然在攻克某一课题时患上抑郁症,自杀未遂,却意外攻克难题,帮助研究所取得了优异的成绩。
随后,在长达三年的时间里,叶溪然数次犯病,总是以自杀的方式寻找灵感,几乎每一次都能在研究课题上取得成绩,成为整个研究所了异类。
半个月前,已经休假准备结婚的叶溪然突然生病,疯子一般的到处说自己的研究出现了错误,要重新进行研究,在没人相信的情况下,于七天之前选择跳楼自杀。
幸亏楼层不是太高,幸亏发现的及时,叶溪然被医生从阎王爷那里救了回来,可是她睁开眼说的第一句话就是“错了!错了!全部错了!”
看完所有的资料,苏木头疼的将档案往面前的茶几上一扔,靠在沙发上想着如何说服徐问东好顺利的离开,而在这个时候,琳达说了一句他刷视频时经常看到的一句话,顿时让他有了帮人看病的兴趣。
“当有的事情无法用科学解释的时候,那么只能用玄学来辩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