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特林米尔回溯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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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白天。
奥格登安排一众手下，外出采购各种具备法术特性的材料。
当万事俱备后……娜塔丽在府邸中布置好了仪式现场。
木地板上，布置着一个由各种法术材料铺设而成的巨大圆形法阵。
诸如干燥的魔植花瓣、魔矿细砂、魔兽的身体部位……
法阵外缘的三个位置处，摆放不同数量的法术蜡烛。
仪式现场，在奥格登的指示下，已经做好了严格的保密措施，并且由奥格登的随行亲卫重重把守。
而后，娜塔丽正式开始举行上古萨满仪式法术——【特林米尔回溯仪式】。
屋内，只有娜塔丽、奥格登，以及看不见的沈迟。
娜塔丽轻声说道：
“万事万物于天地之中，自有其恰当的位置。”
“每一件事物，当它与这世间相关联时，都不可避免地留下各种时空信息。”
“只要回溯其身上附着的岁月痕迹，追寻其上残留的种种时空信息，就能窥见其久远的过往。”
“而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回溯这滴眼泪中，凝聚的历史信息……”
娜塔丽取出数份具备法术特性的干燥木枝和草药。
将其点燃后，再以之引燃地上法阵中的蜡烛。
而后，她让奥格登将玻璃瓶递过来。
这个玻璃瓶中，正盛放着黄金雕像泣下的泪水。
娜塔丽打开玻璃瓶，小心翼翼地将这滴眼泪，倾倒在法阵中心的铜钵之中。
再然后，她退出到法阵的边缘。
取出一颗硕大的水晶球。
用双手托举在胸前。
闭上双眼，默念繁琐、玄奥的长篇祷文。
地上法阵中的各处烛火，火光被牵引而出，纷纷摇曳不定。
似乎在回应着娜塔丽念诵的咒语。
随着娜塔丽不断念诵咒语，法阵中所有材料的法术特性被相继激发出来。
这些法术特性按照特定的法阵线路传输、排列，直到最后，汇聚于法阵中心处的铜钵。
铜钵中的那滴眼泪，承受了强大的法术特性之后，开始闪烁着强烈的光芒。
直到最后——
室内的场景骤然一冷。
铜钵中的眼泪，爆发出无数的法术辉光。
辉光闪烁数下，似乎扭曲了虚空，在此方天地形成了一个力场。
然后……法阵上空。
出现了一道人形的虚影。
这是一个透明的女人身影。
她静静悬浮在半空，没有焦点的目光散布开来，充满了迷茫。
这道女人的身影，并非真实存在的人。
而是黄金雕像之泪在这个仪式法术力场中凝聚而成的时空特性。
沈迟和奥格登只看了一眼，就认了出来……
这个女人的容貌，赫然与那尊宫廷女性的黄金雕像相差无几！
女人的半透明身影，就这样静静悬浮着，一动不动。
然而，娜塔丽却镇静地径直问道：
“你为何名？”
女人愣了一下。
似乎听见了娜塔丽的询问，她怔怔回答：
“我……我是凡妮莎。”
娜塔丽眼神专注地看着女人，平静而有力地问：
“那么……凡妮莎。”
“你与伦达克的皇帝，泽维尔是什么关系？”
自称凡妮莎的女人，听到了“泽维尔”这个词，脸色一惊。
而后，似乎陷入了沉沉的回忆中。
“我是……”
在娜塔丽耐心而细致地引导下，凡妮莎如实回答了各种关键的问题。
这些答案，也渐渐勾织出了一个关于泽维尔的过往。
——凡妮莎，是泽维尔的发妻，是伦达克最初的王后。
凡妮莎，曾陪伴着泽维尔建立帝国的最初时光。
在娜塔丽的引导下，她讲述了泽维尔隐藏最深的秘密，关于伦达克的建立……
十数年前。
当时还是伦达克城邦的城主的泽维尔。
从历代城主的宝库中发现了一份古老的地图。
他根据地图，在茂密苍莽的怀亚特大森林深处，发现了一个古老的石阵。
他在石阵中心，发现了一座矮小的石碑。
石碑前，匍匐着一具人类的骸骨。
泽维尔惊讶地发现，这具骸骨，居然由纯金打造而成。
他绕过骸骨，走到石碑面前。
石碑之上无字。
泽维尔却好像听见了石碑的呼唤——
[你想要建立一座伟大的帝国……]
[你想要成为一名伟大的君主……]
[而我可以实现你心中的欲望。]
泽维尔心中一惊。
这座石碑……居然能够读取他内心深处最核心的欲望。
泽维尔回应了石碑的呼唤。
在此之后……
他拥有了无限的黄金、无垠的财富。
他凭借着自己的智谋，施展恐怖的金融手段，收割天下的人才、权力、力量。
短短十年间，将独立城邦伦达克，打造成了一个辉煌的帝国。
一个被大陆上所有文明承认的强盛国度。
然而……
泽维尔突然发现。
石碑赐予他的力量……原来是一种诅咒。
他可以拥有无数的财富，然而，他的躯体，将渐渐转化为黄金。
当泽维尔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右手尾指变成了黄金之时。
他大惊失色，慌乱无比。
泽维尔蓦然想起了最初在古传送阵见到的那具黄金尸骸。
他的野心才刚刚要实现，他绝不允许自己遭遇这个诅咒。
于是，泽维尔向石碑倾诉。
石碑回应了他的第二个欲望……
每当黄金诅咒降临之时。
他可以选择将诅咒，转移给身边一个至亲之人。
所以——
当下一次黄金诅咒到来之时。
泽维尔让他的王后，凡妮莎来承受这场诅咒。
当凡妮莎的身体转化为黄金时。
凡妮莎最后的眼神，充满了不解与哀伤。
泽维尔，目光定定地看着她。
看着她最后一缕发丝化作纯金。
……
凡妮莎的眼泪中，记载的历史信息到此为止。
到她身负黄金诅咒的这一刻为止。
凡妮莎的身影，渐渐消散。
*
当晚。
沈迟照例召开梦境会议。
沈迟、奥格登和娜塔丽三人，开始梳理今天得到的情报。
奥格登沉默片刻，而后发表看法：
“所以……奥格登这十多年来，一直在让他身边的至亲之人，代替他承受黄金诅咒。”
沈迟接着说：
“而到了现在，他面临的黄金诅咒越发频繁。”
“为彻底打破这个诅咒……他只能寄希望于那位‘神使’，以及之后要举行的‘天授’仪式。”
娜塔丽轻轻摇了摇头。
“凡妮莎带来的信息……还不够。我们只是知道了泽维尔成为魔族附庸的动机……然而，关于魔族真正的目的，关于他们要做的事情，我们一无所知。”
沈迟和奥格登互相看了一眼。
娜塔丽抬起头，徐徐道来：
“我们需要……追寻更关键的信息，回溯更久远的过往。”
奥格登疑惑道：
“但是，凡妮莎的眼泪所蕴含的所有时空信息，我们已经解析完全。”
娜塔丽回答：
“所以，我们需要——直接锁定泽维尔的过往之中，最关键的那一样事物。”
沈迟明悟：
“预言石碑。”
“他最初碰见的，就是那块石碑。此后，他与奥克塔维亚人联系的方式，恐怕也脱不开预言石碑。”
奥格登却沉默了下来。
“现在，那块石碑就在伦达克王宫的大殿之中，被一众里里外外的宫廷施法者维护。”
“……要我给你们把石碑偷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