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吸血鬼大小姐女配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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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衣房里的门并没有紧关着,隔着门缝,俞欢就看见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像是捉迷藏的时候找到了藏起来的人,她有点控制不住的高兴,没有控制好推门的力道。
原本打算只轻轻的推开,从门缝里看一看他的脖子好了没有,哪知道力气用大了,门“咯吱”一声响,吓得她立即松了手。
门却并不放过她,仍旧轻飘飘的往里旋转,将里面,管家的身影彻彻底底的显露出来。
俞欢捂住了嘴,第一反应想要躲起来,可眼神瞟到管家身上,就没有办法做别的动作了。
她一觉醒来,就担心不已的管家,正坐在洗衣房里,手浸泡在水里,洗着衣服。
那衣服她很熟悉,是她穿的。
于是心里更加窘迫。
她一直以为,管家是将衣服拿走给别的仆人洗的。
毕竟管家又负责她的起居又负责她的饮食,还会陪同她出门,还能够随时随地的满足她突然提出来的要求。
怎么会,还有时间洗衣服呢?
她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她的动静引起了管家的注意,于是他便抬起头看过来。
俞欢又看见了他脖颈上的伤口,一小片红,在本就白皙的脖颈上显得异常刺眼。
她心虚的要死,见了这副场面又是震惊又是愧疚,就好像是哄骗了兢兢业业给自己干活的小秘书陪她睡觉,提起裤子就将小秘书赶去给她做保姆……
也太无情了点吧。
“大小姐,您怎么来这里了?”肉眼可见的,管家有些惊讶。
是那种纯粹的惊讶,没有丝毫的怨怼和不满,俞欢心里更愧疚了。
他居然都不觉得她有什么不对。
她也不好意思再躲藏下去,从门外走进去,头一次不那么理直气壮的问,“你怎么还做这些?”
“这是我应该做的。”他没有任何犹豫的答。
“不是。”他越是忠诚越是尽心,俞欢越有些看不下去,她的手抓住了管家的手臂,试图将他的手抬起来,道,“这些事情交给别人做就好了。”
“这是您要穿的衣物,交给别人,我不放心。”他低声说道,手里仍旧继续搓洗着她的衣服。
怎么还有这种人……
俞欢搞不懂,又劝不走他,只能在原地打转,时不时偷偷看一眼他的脖子。
吸血鬼都有自我愈合的能力,她昨天晚上咬出来的伤口已经看不见了,只是皮肤表层的损伤还残留着,可能是她用力吮吸时带出来的红痕。
她凑近了,仔细看了看那处,略有些歉疚的问:“还疼吗?”
管家手上搓洗衣服的动作顿了一下。
他方才就已经注意到俞欢时不时放在他脖子上的目光,心中有所猜测,但并不确定,直到俞欢问出了这一句话。
怎么能这么心软啊。
不过,对他而言,这并不算是个坏消息。
“已经好多了。”管家面色不变,仿佛早已经将昨天晚上的事情揭过去,没有放在心上。
可他越是这样,俞欢越是觉得心中有愧。
已经好多了的意思就是疼的,只是现在没有那么疼了而已。
她留下一句“我去给你拿药膏”,就匆匆跑了出去。
过了一会,又提着裙摆跑下楼来,拿着管家先前给她拿的,用于治疗霍衔咬她的药膏。
她是被霍衔咬的,管家是被他咬的,应该都可以用吧。
这回坐着的人变成了管家,站着的人成了俞欢。
她拧开盛放着药膏的罐子,从里面挖出一小块,轻轻抹在管家的脖子上,动作很小心,言语间都透露出一股子亏心来。
他的大小姐,好像又记错了什么。
明明,昨晚是他引诱在先。
不过,这显然是一场美妙的误会。管家心情愉悦到了极点,面上仍然保持着冷静。
“我下回不会咬那么重了。”俞欢敷好药膏,吹了吹,叹了口气说。
说完之后又紧急补充,“如果你下次还愿意让我咬的话。”
只是她心里觉得这不可能了,越说到后面,声音越低。
她第一次喝了管家的血后,就想着喝三次鲜血的任务都从管家身上完成,又方便又省事。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昨天晚上喝醉了的自己能下那么狠的手,用力到管家都说了疼……
她和霍衔也没什么两样了。
肯定是给管家留下阴影了,他又怎么可能还愿意给她咬呢。
实在不行,只能再去找个人。
不如看谁不顺眼就咬谁吧。
俞欢在心里数落着自己的仇人,是去安德莉亚那里,找霍衔报仇咬回来,还是抓住之前那个被她欺负惨了的小卷毛,反正都已经欺负了那么多回了,再多咬一口,量他也不敢说什么……
脑海中思绪万千,正出神的想着,耳边忽然传来管家的声音。
“我当然愿意,您需要的话,现在就可以。”
俞欢瞪大了眼睛,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管家便擦干净了手,解开了两颗扣子,将另一侧还没有被咬的脖颈露出来……
就好像俞欢曾经看过的古代话本里,被恶霸强迫的毫无反抗之力的坚韧柔弱的小白花,为了活下去,不得不低头。
俞欢忙按住他快要敞开的衣领,仓促间捂住了他的手也没来得及管,只大声证明自己的清白道:
“我没有那个意思!我现在没想吸血,你先把衣服穿好……”
好不容易解释完,俞欢忍不住叹了口气。
恍惚间,她觉得自己都快栽到管家身上了。
明明这一世她拿到的是嚣张傲慢的大小姐人设,可以尽情的为所欲为潇洒快活,现在却为了管家两次三番的解释。
不过到底是她自己弄出来的事,管家又把她照顾的那么好,离了卡斯帕她还能去哪里找一个这么全能的管家,她得负责。
打那以后,管家就成了俞欢的例外。
别人面前,她仍旧飞扬跋扈,对管家说话时,态度总会好上两分。
于是,不知怎地,慢慢的竟然有了一些关于管家和俞欢的绯色传闻。
每次俞欢带着管家出去,管家总会收获一些隐藏在暗处但仍有着似有若无的存在感的目光。
俞欢对此并不知情,没人敢对她露出异样的神情。
只是管家逃脱不掉。
那群年轻吸血鬼,一腔热血,不知道这里头的水有多深,恨也分明怒也分明,只觉得管家是监守自盗。
虽然,管家很享受他们的注视就是了。他清楚那些阴暗目光里,沉淀着的是嫉恨和艳羡。
安德莉亚亲王的第五百三十六个生日要到了,最近正在准备她的生日聚会,俞欢也收到了邀请。
虽然这让她感到了一些疑惑。
正常来说,吸血鬼的寿命要比普通人类的寿命长很多。因而他们过生日,一般都是凑整了过,百岁生日比较重要,会大办,其余的,一般都是每十年过一次。
安德莉亚亲王怎么过了个这么随意的生日。
不过,该去的还是要去。
安德莉亚亲王的邀请函发了不少,俞欢闲了太久正觉得没意思,又想着过去也许又能推进下剧情,早点做完任务早轻松。
思考到这里,她便让管家去给她准备参加宴会要穿的衣服了。
她答应的随意,却没有察觉管家在原地站了很久,手里捏着她收到的那张邀请函。
他当然不会觉得,俞欢是对安德莉亚亲王有兴趣,才愿意参加她的生日宴会的。
所以,又是霍衔。
大小姐,到底是为什么,对他那么感兴趣呢?
管家看着那张闪着金光的邀请函,神色不明。
安德莉亚亲王住的城堡,比那些年轻吸血鬼们聚会用的场地要阔气的多,毕竟她是血族现在比较有分量的亲王中的一位。
城堡里的蔷薇花是特别的品种,颜色浓郁到发黑,据说是安德莉亚亲王特意叫人培育出来的。
俞欢到的不算早,早去也没什么意思。
等她到的时候,或西装革履或衣袂翩翩的吸血鬼们都站在宴会厅里,优雅的端着盛着血红色液体的高脚杯清谈。
俞欢走进去,安德莉亚亲王却还没有到,据说她睡过头来,现在正在房间里穿衣服,很快就会下来。
俞欢更觉得这个生日宴会举办的不单纯了,安德莉亚亲王看起来根本就没有把这个生日放在心上,她自己都睡过了。
不过好在安德莉亚亲王的城堡里并非只有她一人,还有些靠得住的下人。
俞欢被一位衣着和管家有些相似的人指引到给她准备的位置上,脑海中仍然在思索,难不成,这真的只是个幌子。
会不会,表面上是个生日宴会,实际上是为了宣告男主和她的关系,从而让血族的人都清楚男主的身份?
这样一来,大家都清楚霍衔是她的人,就不怎么敢对他下手了。
到时候,安德莉亚再跟她开口,彻彻底底的把霍衔要到自己的身边,俞欢得任务就算完成了。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她认真想着。
管家站在她身后,尽职尽责的挡掉了所有想要过来套近乎的吸血鬼。
俞欢的身份本就不是他们能得罪的起的,心情好的时候给他们点好脸色,也许就愿意和他们说几句话。
心情不好的时候,他们想要靠近都不行。也没有鬼真有那个胆量。
俞欢稍微表露出不愿意的神色,他们便不敢上前了。
安德莉亚亲王的面子自是不用说,她随和潇洒,除了花心这一点有碍风评,其余地方没的说。
许多家族的小吸血鬼,都借着这次的机会过来玩了,有很多俞欢没有见过的新面孔。
她记不住他们,他们却知道她的存在,此刻三三两两的躲在边角里,有些激动的往她所在的方向看。
有时候太激动,目光不够克制,就会收到大小姐旁边那人投过来的冷漠视线。
“真没意思。”他们小声抱怨,碍于那人的威压,又不敢那么直勾勾的看了。
他们年龄还不太够,平日里都被大人们拘在家里,虽然听了无数个关于大小姐的故事,却是第一次见到,内心的惊喜自然无法描述。
他们聚在一块,枝头上的鸟雀般嘁嘁喳喳说着话,谈论大小姐果然和故事里一样美。
他们一边偷瞧着俞欢,看她随意歪了下头,乌黑发丝贴着腻白的脸,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好看,一边兴奋的说话的声音都大了些。
“要是能走过去看看她就好了……”不知道是谁一不小心说出了真心话。
周围忽然安静了下来,他们面面相觑,却又没有办法对那人说什么苛责的话,因为他们也是这么想的。
四周仿佛有大人调笑的目光看过来,隐隐约约好像是在笑他们的不自量力。
这时候,一个穿卡其色衬衫戴领结,头发微卷的男生站了出来。
“安德莉亚亲王是我表姑,听说她们关系可好了,我可以让表姑引荐我们,让我们去见大小姐。”
他说话声音不小,本意是让嘲笑他们的大人打脸,叫他们知道,他们是真有本事见到大小姐。
哪知周围人的目光里戏谑成分更浓了起来,似乎还有几声控制不住的嗤笑,他们已经忍不住想要看好戏了。
小男生分外不解。
他的伙伴们倒是很给他面子,欢呼道,“真的吗,安德莉亚亲王居然是你表姑?那太好了!”
“我听说过,安德莉亚亲王很喜欢大小姐的,她们的关系一定很不错,我们肯定能近一点看到大小姐了。”
“太好了,安德里你可真厉害。”
伙伴们的惊喜令安德里昂起了头,打消了方才那一瞬间的困惑。
不多时,安德莉亚从旋转楼梯上下来了。
她今日穿了一件露大腿的开叉长裙,饱满修长的体型妖娆而有力量,是一种肆意的蛮横的美。
她从楼梯上走下来,热情的朝来参加宴会的宾客们打招呼,哪怕是些小辈,也被她问候了几句。
安德里趁机带领着他的朋友们钻过人群,跑到了距离俞欢更近的位置。
俞欢撑着下巴看她。
安德莉亚亲王就是火一样的存在,热烈奔放,不管不顾,想做什么做什么,有时候会让人觉得太过火,有时候又让人觉得温暖。
只是。
俞欢歪了歪头,朝她身后看去,却并没有看见霍衔的影子。
“甜心!”安德莉亚以为她是在和她打招呼,一点也不扭捏的抛了个飞吻过来。
“宝贝儿,我就知道你会来。”安德莉亚一屁股坐在了俞欢对面的位置,毫不客气道,“礼物呢,有给我准备礼物吗?”
她们的关系果然很好。
他们站到了安德莉亚亲王的身后,目光炯炯,看着她们,只等着她们交谈结束,好得到一个打招呼的机会。
俞欢还没有说话,安德莉亚又立即补充道,“没有也没关系,在我脸上亲一下我就原谅你。”
安德里张大了嘴,有些茫然。
旁边的人拿胳膊肘捅了捅他,似乎在问他是什么情况。
安德莉亚的风流是出了名的,只是他们这群小家伙出生时,安德莉亚正好陷入沉睡,和他们接触的不多。
安德里只知道表姑的身份地位,还不知道表姑的风流韵事。
他呆怔了一会,小声解释说,他表姑是个热情的人,说话比较夸张,并没有别的意思。
他又问他们,刚刚表姑是不是也和他们打招呼了。
众人都点了点头,有些相信他的说辞了。
确实,安德莉亚亲王还和他们打招呼呢。他们之前就没见过这么热情的亲王。
俞欢不理会安德莉亚珠子似的一连串的话语,让管家把东西拿过来。
一个包装的很好看的礼物盒,盒子上面还系着个大大的蝴蝶结。
“还真准备了?太可惜了,看来是没有办法骗你亲我了。”安德莉亚亲王很是遗憾道。
她打开礼物盒,是一条风格很独特的项链,主体是银色链条,但材料并不是银的,而是一种吸血鬼能够接受的特殊金属。
链条下方坠着切割好的血红色宝石,形状既像水滴又像眼泪,妖冶又神秘。
管家挑选出来的几种礼物中,俞欢第一眼看见这条项链,就觉得它适合安德莉亚。
“这可真美……”安德莉亚惊叹了一声,她收到的礼物不少,可让她眼前一亮的觉得这就是为她准备的,还真只有这一件。
她迫不及待的给自己戴上,斜眼看向俞欢,“亲爱的,也许你会想要我亲吻一下你,来表示我对礼物的喜欢?”
她眼神里含着钩子,火辣辣的瞥着俞欢。
亲应该是亲不成的,她心里有谱,但假装要亲去摸一下手应该是可以的。
这么想着,她倾身过去,同时伸出了手,眼看着就要摸到,背后忽而传来东西跌到地上的声响。
安德莉亚拧着眉看过去,看见碎了一地的花瓶,还有几个脸红彤彤的小吸血鬼。
火气戛然而止,安德莉亚有些莫名的扫了他们一眼,正想问问是怎么了,他们却像是受惊了似的,做鸟兽散,喊了几声都没有人回头。
几只小吸血鬼,在大人们早就预料到了的心满意足的看好戏的眼神下,逃出了城堡。
逃到一个安静的没有人看着的角落里,好长时间,才呐呐道:“原来安德莉亚亲王喜欢大小姐,是那种喜欢啊。”
很快就有人将打碎的花瓶收拾起来,宴会正常进行。
眼看着安德莉亚无所事事的,什么也不做,既不为霍衔的出场做点铺垫,也没有叫人把霍衔带过来的打算,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坐在这里撩拨她,俞欢有点着急了。
“霍衔呢?”她忍不住问安德莉亚。
安德莉亚耸肩,随口扯道,“出去了,还没回来呢,今天你恐怕见不到他了。”
正说着,门口忽然传来一阵哄乱。
安德莉亚以为是安德里他们又跑回来了,抬头去看,看见的却是被血仆抓住的霍衔。
她不爽的咬起了牙,看了一眼俞欢,她果然在盯着霍衔看。
自打上回霍衔咬了俞欢,安德莉亚将他带回来,便一直关着他。
虽然没有让人折磨他,可对他也没有过多的关注,只是将他拘在那里。
显然,安德莉亚是想要他自生自灭。
房门紧闭,空间狭窄到只能走几步路。不见天日的环境,也许是吸血鬼的天堂,但对人类来说,却是极其压抑的。
安德莉亚大概是没想直接弄死他,隔三差五的会有人送点吃的过来。
约莫着,两三天一次,处于既能饿着他又饿不死他的状况。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这样少的进食下,霍衔除了因为吃的不够多营养不太跟的上导致的有些虚弱外,竟然没感觉到别的不舒服的地方。
他自己也觉得奇怪,有时候甚至会怀疑自己是否失去了感知能力,已经完全感觉不到饿了。
一天两天三天……在空荡荡的房间里独处时,时间本就过得缓慢,每分每秒都漫长的像是有一年。
霍衔每天都睁着眼,躺在狭窄的床上看着房顶。
毫无希望的未来和糟糕的现状,都让人生不起丝毫的斗志。
他每天除了睡觉,就是躺在床上数房顶上木板的裂纹。
有时候,门会被粗暴的打开,负责给他送饭的吸血鬼会把食物扔进来,口中不清不楚的抱怨还需要吃这些东西的人类真是麻烦。
霍衔机械的嚼着食物,慢慢的居然不知道这样继续下去的意义是什么了。
他好像真的失去了感知能力,不仅仅是关于饥饿的,还有关于情绪的。
没有快乐也没有怨恨,没有一点值得留恋的东西,有的只是平静。
从前他采摘野果子为的是能够赚点钱交上学费,好靠着读书出人头地,将来找动辄打骂他的继父报仇。
然而现在,也许是脱离那个世界太久了,他居然连报仇的执念都没有了,一想起来这件事就是股懒洋洋的无力感。
那活着是为什么呢?
他停止了咀嚼的动作,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正准备就这样坐化成石头,再也不用思考什么意义什么未来,眼前一片昏花之际,外面突然传来说话声。
是两个来参加生日聚会,走错了地方的小吸血鬼,他们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回走。
语气雀跃的像清晨在枝头唱歌的鸟雀。
“听说大小姐也会来呢。”
“真的吗真的吗……”
充满活力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了,平静的井水却被搅出涟漪来。
是了,他还有一个很讨厌的人,活在这里。他昏昏沉沉的想着。
霍衔的眼睛里渐渐有了光亮,他一点不剩的把饼吃完,把罐子里水喝了个一干二净,而后站起来,活动筋骨,找回了些力气。
其实从这里逃跑,对他来说并不算是个难事。
也许是因为他总是郁郁寡欢、虚弱无力的样子,他们虽然将他关在这里,却没有更多的防范。
门被人从外面锁住了,窗户虽然能推拉,外面却有一圈栅栏,哪怕是挤破了脑袋也没办法出去。
但,手可以从栅栏之间伸出去,够到门上的那把锁。
锁是那种很老式的锁,他们人类生活的城镇上都在用。
母亲去世后,继父没人管,行事比之前更加混账。酗酒赌博是常事,输光了手里的钱才会醉醺醺的回家。
继父不给他钥匙,且从来不管他什么时候出去什么时候回来,总是将他锁在外面,他便摸索出了自己开锁的法子。
很简单,只需要一枚回形针。
他的每件衬衣上,都别着一枚回形针,藏在衣领之下,为的就是能够在继父不在的时候打开锁回家。
他熟练的将回形针插进锁芯里,手摆弄几下,便听见“咔哒”一声响。
锁开了。
他要去干什么,他也不知道。
也许是对她的恨意最清晰,所以浑浑噩噩丧失意志的时候,想到她,就从噩梦里惊醒了。
他想看看她,哪怕什么都不做,也想看她一眼。
只是,再想往里,却没那么容易了。
他衣着打扮的堪称落魄,来往的宾客皆华冠丽服、风度翩翩,门口又有两个血仆守着,他还没走过去,便要被人识破了。
只是想看她一眼而已,之后怎么样都无所谓,那么,就硬闯呗。
他如一条滑不溜秋的鱼,在血仆惊觉不对想要拦住他时,猛地将旁边两位宾客朝他们推去。
血仆们措手不及,碍于宾客的贵重又不敢立即抛下他们,宾客的叫声血仆们的喊声乱做一团,场面顿时热闹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有些想笑,隐约觉得,这仿佛是上天给他的考验,却是见她的路上必经的考验。
他七拐八拐,脚步灵活,溜了他们好一会。
终于还是因为围堵他的人越来越多,被摁在了进入宴会厅正门的前面。
“这是怎么回事!”
“哈,这里怎么有个人类??”
“是他,霍衔……”
“……大小姐……”
模糊不清的话语,在耳边炸开。热闹非凡的场景,终于引起里面人的注意。
有管事的血仆从最里面跑出来,于是宴会厅的人群里就被划分出了一条路。
隔着人海隔着里外的距离,他被追了他好长时间怒不可遏的血仆压在地上,奋力仰起脖颈,看见坐在高处的她,朝他投来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