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梵音公主要红杏出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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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座山头,傅直浔迎风而立,恰好将山坡上的两人收入眼底。
今日太后心血来潮,来普济禅寺与真如大师论禅理。
文宣帝派翰林院几位官员随从,傅直浔便是其中一人。
太后与真如大师在禅房,傅直浔不喜欢佛堂的檀香味,便独自出了寺,不期然却瞧见了这一幕。
他听不见两人的话,只见明舒和陈恩面对面而坐,瞧着很是亲密的样子。
傅直浔面色如常,只是清冷的眸子比往常更暗沉了一些。
那一晚他发了火,失了控。
这么多年来,他失控的次数屈指可数,他自己也没想到,会因为这么一桩小事而生气。
但她想结束,想两清?
做梦!
他看中的刀,又打磨了这么久,好不容易锋芒毕露了,刀却想换个主人,怎么可能?!
“傅洪。”
“主子。”暗卫悄无声息地出现。
“看着。”傅直浔丢下两字,便转身回去普济禅寺。
傅洪有点蒙,傅天不是说主子和梵音公主闹掰了吗?怎么又要盯梢了?
往下仔细一看,脑壳都有点疼了。
梵音公主这是要红杏出墙?这种事的细节他怎么跟主子汇报啊?
*
山坡上。
陈恩仿佛被雷劈似的,呆呆地看着明舒。
他想说明舒算错了,但明舒的能力他是看在眼里的,怎么可能错?
更何况明舒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是开玩笑。
“如果……我说如果,”
他斟酌再三,小心翼翼地问,“我不是陈家的人,那我又是谁家的人呢?”
明舒:“你肉身和魂魄的气息,跟萧墨尸骸和魂魄气息有相似之处,方才我用安澜魂魄气息与你匹配,也很相似。我想,你应该就是他们的孩子。”
陈恩怎么敢信:“这……不可能吧。少监大人,我不是质疑你的能力,而是有没有可能,魂魄的气息它就是很容易相似的呢?”
明舒摇头:“只有父母与子女的魂魄气息才有可能相似,其他血缘关系都不可能,如果没有血缘,更不可能。”
陈恩还是不信:“可我跟他们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是江南临安人啊!我头一回来帝京!”
这也是明舒困惑的地方:“确实,我也不能解释你为何会是萧墨和安澜的孩子,甚至他们两人的事我都还没弄清楚。不过——”
她话锋一转,“仔细一想,你跟他们之间,的确有很多莫名的联系。”
“比如,你不喜欢风水术,但喜爱偃术和机关术。据我所知,萧墨在机关术方面极有天赋,军中好几件新武器都是出自他手。”
“又比如,我们去萧府时,你说青松居的树木都很兴奋。草木有灵,有没有可能,是那些树木感应到了跟萧墨一样的气息,以为主人归来,才特别兴奋?”
“还有那条水里的大蛇,它说认识你,大抵也是因为你身上有萧墨或安澜的气息吧。”
“安澜她擅控蛇,而你小时候被蛇咬过,从此留下阴影,会不会跟她有关?”
“最后一点,你会七星续命术,这是高阶风水术,除了修为,还要天赋,而你有这个天赋;安澜会的安魂阵,也需要强大的天赋。安魂阵、续命术,同宗同源。”
陈恩此刻脑中一片空白。
明舒也不再说了,只安静坐着,等他慢慢消化——也许接受,也许不接受。
许久,陈恩才闷闷道:“你既然都这么说了,那就是十有八九了。”
明舒有些诧异,这么大的事,他就凭她的几句话信了?
陈恩耷拉着脑袋:“我本来不想来帝京参加什么钦天监校考。可祖母非让我来,她说,帝京有我的因果,我应该来瞧一瞧,兴许能了了这因果,此后便再无牵挂。”
“我当时听得云里雾里,如今却似乎明白了。”
明舒沉默了下:“陈恩,如果你想确认萧墨和安澜是不是你的因果,我可以进你灵台看一看你年幼时的记忆。”
微微一顿,“兴许里面有与安澜相关的记忆也说不定。”
陈恩愣住了,他从未听说过一个人能进入另一个人的灵台,看他的记忆。
但,他此刻的确很想知道真相。
于是他点了点头:“好。”
明舒加固了结界的阵法,确定不会有人闯入,才进了陈恩的灵台。
人有三四岁之前的记忆,只不过这些记忆的方式,跟后来接受教育后的方式不同,因此用被教育后的方式回忆,便如何都记不起来了。
而随着脑细胞的更新迭代,也确实会让很多不重要的记忆消失,但是,很深刻的记忆是不会消失的。
所以,明舒相信她能找到陈恩幼年时深刻的记忆,包括为何怕蛇。
可当那段记忆真的出现时,她也十分意外。
瞧着才一岁左右的他被放在一群蛇中间。
他吓得大哭不止。
一条蛇窜上去,咬了他手臂一口。
他整个人都惊搐起来。
然后一双臂膀抱起了他。
那个面目模糊的女子说:“记住了,以后看见蛇就要跑,不想让人知道你有控蛇的能力,便是连你自己都不要知道。”
……
一个湿漉漉的雨天。
女子背着他,走进了一座宅子。
他睁着黑溜溜的眼睛看一个婆婆,婆婆戴着的金耳环,亮晶晶的。
他还吃到了很好吃的糕点。
可是吃着吃着,他发现女子不见了,于是哇哇大哭:“阿娘……阿娘……”
戴着金耳环的婆婆抱着他:“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祖母,你叫‘陈恩’,你是陈家的孩子。”
……
明舒退出陈恩的灵台,安静坐在一边。
陈恩脸色煞白,整个人仿佛丢失了魂魄。
在明舒看他的记忆时,他也重新找回了早被掩埋的回忆。
许久,他才喃喃道:“原来,都是真的……”
“小时候,我跟族里的堂兄打架,他说我是野孩子,是别人丢到陈家门口的。”
“我就去问娘,娘告诉了祖母,祖母把堂兄和他的父母狠狠责罚了一顿。从此以后,便再也没有人说这些话了。”
他苦笑着抬头,眼里有氤氲的水光,“原来堂兄说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