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风雪压我六七年,我笑风雪轻如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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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作为特工的苏苡安,还是作为护国公主的独孤遥迦,她们的脑子里只有对上级任务的绝对服从。
于是,脑子坏掉的苏苡安坚定地去了南离,执行了太后给的潜伏任务,替代了在道观里的苏家姑娘。
只是,那时候她脑子摔坏了,智商和记忆都没有了,根本玩不过苏府的李姨娘,以至于在苏家受了三年的虐待。
一直到毁容沉塘的那一日,她才想起来自己是特工苏苡安……
苏苡安想到了这里,又禁不住苦笑了出来。
我可真特么蠢!
当时一直以为自己又傻又失忆,全然归功于李姨娘的那些毒药。
还有当时自己一身伤疤,都想当然地认为是李姨娘打出来的,就直接抹了祛疤膏去掉了。
赖好多照照镜子,仔细看看伤痕,也能发现后背上的是利箭伤。
这样,或许就能早点想起来自己就是欺负了萧北铭的那个北幽恶女。
可惜,这世上没有什么或许,亦或者如果……
本来,她还挺记恨萧北铭给她灌的那一碗真话药水,现在一看,不过是微微讨要一点利息罢了。
萧北铭在北疆十载的所有伤痛和噩梦,都是她带来的。
站在人家萧北铭的立场,她侵略他的国家,侵犯他的人,剐了她都不为过。
而且,我还掐死了无辜又可怜的苏家姑娘,霸占了属于她的资源。
嬢嬢和阿远,有朝一日知道了他们一直呵护的人,竟然是他们的杀亲仇人,该有多难过啊……
我才是真正的大恶人……
恶女竟是我自己。
多可笑啊,这一切,真是太操蛋了……
苏苡安的思绪从回忆中抽离,倏尔感觉有被眼神注目,陡然睁开了眼睛。
雪重楼正在看她,和她对视了一瞬,又连忙低眉敛目,双手奉上了自己的手帕,低低道了一声,
“失礼了。”
自己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跟个精神病一样,他不看才奇怪。
一个喜欢看别人乐子的人,今日,却让别人看了笑话,怎么不算是一种报应呢。
苏苡安接过手帕,却没有用,而是仰天看车顶棚,眼神逐渐变得坚强起来:
有什么好哭的啊,哭能解决问题吗?
这么脆弱的人不可能是我!
过去的数年苦难,对于S级特工苏苡安来说,不过是生活的些许风霜罢了。
风雪压我六七年,我笑风雪轻如棉。
算起来,这具身体如今不过二十五六岁,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的!
老天奶垂怜我,让我用独孤遥迦的这具身体重生了。
可我却没有尽她作为北幽护国公主的义务,一心只想着卷款跑路,过自己理想中的潇洒人生。
是我太自私自利了,才被老天奶如此惩罚。
罢了,罢了,过往的种种,全是报应,我认了。
我逃了数年,终也没逃脱作为护国公主的命运,我现在老实了,也认命了。
往后余生,我都将以北幽护国公主的身份,为接回晏儿而努力。
苏苡安终于整理好了情绪,又蓦地开口问雪重楼,
“赶车的那个人,可靠吗?”
雪重楼点头,
“可靠,他是个小哑巴,无亲无友。
他从前乞讨快病死的时候,是我请了大夫救活了他,从此,他就跟着我了。
小哑巴虽然木讷了些,但是,年轻,有两把子力气,干活是把好手。”
苏苡安淡道,
“你看好的人,定是错不了,带着他吧。
我们找个地方,装扮一下,我化作老夫人,你把妆卸了,穿清淡点,装我孙子,一路上,也好方便照应。”
我装她孙子……难道不是装儿子更好一些吗……
雪重楼震惊一瞬,但是,他没有反驳,他没有反驳主子命令的习惯。
只要能把公主平安送回阙都,怎么都可以。
对于苏苡安来说,晏儿是她这辈子唯一的孩子了,她不会允许别人喊她娘亲,即便是假装的也不行。
一行三人,一路向北,直奔北幽。
这一日,在上京城的皇宫里,萧北铭身上的软筋散药效终于散去了。
他能走动的第一件事,就是冲去寿康宫找萧晏。
他知道,小东西肯定躲在了那里。
彼时,萧北铭真是恨到咬碎了后槽牙:
别以为有父皇护着,你就不用死了。
竟敢给你老子下药,倒反天罡的孽种!
果然,恶人的血脉,是教化不好的,此子留不得了!
彼时,萧晏正在小榻上陪着皇爷爷下棋,祖孙一副其乐融融的画面。
萧北铭冲进来,二话不说,就掐住了萧晏的脖颈,把人拎了起来。
萧晏早就预料到了他暴戾的父皇会有这一出,用一副面无表情的死鱼脸看着他,一点都不挣扎,一副坦然等死的无畏模样。
太上皇萧昀可气坏了,立即抄起棋盘照着萧北铭的后背就砸了过去。
老将虽然迟暮,但是救孙孙的心情急切,那力度,是冲着要萧北铭的命去的。
萧北铭被砸了一个趔趄,手中的萧晏也飞了出去。
萧昀一个飞扑接住萧晏,护在了怀里,看着怒目圆瞪的萧北铭,厉声呵斥,
“怎么,你从前杀兄杀弟杀侄,现在,还要杀子吗?”
萧北铭目眦欲裂,
“父皇,你问过这小祸害干了什么没有?他给朕下毒,放走了百越的细作!”
萧昀一脸威严,冷声呵斥,
“晏儿才六岁,他还是个小娃娃,就是犯了天大的错,也罪不至死!
以后,他就跟我在寿康宫生活了,分例从我的私库中出,不用你养。”
萧北铭痛心疾首道,
“父皇,这是几个钱的事吗?此子心狠手辣,心肠歹毒,是非不分,长大了,绝对是个祸害。”
萧昀毫不客气地回怼,
“晏儿再毒,能有你毒吗?他至少没闹出人命。
你若再想对晏儿下毒手,我就自尽!
记住,是你逼死了生父。
让世人评一评,你们到底谁更毒!”
萧北铭目眦欲裂,气得浑身发抖,缓了好半晌才说,
“父皇,你把他给我,让我问几句话,就给你送过来。”
萧昀不肯松手,反而把怀里的萧晏搂得更紧了,
“你有什么话就在这里问!我这辈子什么场面没见过,还有什么狠话不能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