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一章 定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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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近几日朝野间评议科贡的可不少啊。”
虞宫,大兴殿。
楚徽盘腿坐在罗汉床上,把玩着手里的竹扇,似是漫不经心的说着什么,但目光却看向伏案忙碌的楚凌。
“有什么话,就照实了说。”
楚凌放下御笔,看了眼楚徽,板着脸道:“在朕跟前,别讲这有的没的,要是没事,朕给你找点事做?”
“别别别啊。”
楚徽的脸立马垮下来,“皇兄,您也心疼下臣弟,这宗正寺的事儿看似不多,实则却杂且……”
“诉苦的话,别跟朕说。”
楚凌伸手打断:“当初叫你接任宗正卿,朕是询问过你的,现在上手了,你就跟朕来这一套了?”
您那是询问嘛。
楚徽心里吐槽起来,您那是直接给我架起来了,就当初那境遇,这宗正卿我要不接了,还不知道有多少事呢。
吐槽归吐槽,楚徽却没有流露出来。
对宗正卿一职,楚徽还是挺乐意领了,没事去别处跑跑,有事到别处跑跑,有这身皮在身上,就是不一样啊。
“皇兄,这榜您打算怎样定?”
想到这里,楚徽向前探探身,开口道:“不是臣弟不懂规矩,而是臣弟近来察觉到不少人,对这榜是很关注,也很上心。”
“也是这样,使得皇兄定下的编号、誊抄新制,在虞都内外不少地方啊,被人是恶意的揣摩。”
“那你觉得这新制怎样?”
楚凌笑笑,端起手边的茶盏,看向楚徽询问道。
“好啊!!”
楚徽拍案叫好道。
楚凌手下一顿,茶盏里的水洒出一些,楚凌没好气的瞅了眼楚徽。
“嘻嘻。”
楚徽呲着牙,忙伸手去擦桌案上的水,随即便道:“皇考定下糊名阅卷,这杜绝了主副考官,还有一众阅卷、评卷等官员,在得知所阅、所评考卷的学子后,依旧能保持一颗公允公正的心。”
“这人啊,都有私心。”
“没有私心,那就不是人了,而是圣人了。”
“这玩意儿只在典籍里有。”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干脆谁也别看,就专注于考卷本身,这样即便是有私心,也使不出来了。”
讲到这里,楚徽摊摊手。
楚凌露出欣慰的笑容。
“不过啊,有政策就有对策。”
楚徽继续道:“这科贡考题都能泄露,那还有什么事,是一些人不能做出来的?这届的科贡泄密案,不就是最好的明证嘛。”
“也恰是这样,使得今岁延期的科贡选拔,势必会受到天下的瞩目。”
“皇兄在此基础上,钦定了编号、誊抄新制,这是进一步确保了公平,避免有些人私心泛滥。”
“麻烦是麻烦了点,但却是为天下学子,谋求一条更公平的竞争环境。”
“可就是这样简单的道理,有些人就是不明白。”
楚凌笑笑,看向楚徽说道:“当然了,这不明白啊,恰恰是他们很明白,所以才会做些什么。”
“依着臣弟之见,就该派人把这帮家伙都抓了!”
楚徽眉头紧皱道:“真是给他们脸了,科贡选拔是何等大事,这关系到国朝抡才,这也是他们能评议的?”
“真要是抓了,这反倒会叫很多人拍案叫好。”
楚凌笑道:“科贡泄密案结案了,这前后抓了多少人,可直到现在,朕还没有对外表态,这也使不少人忌惮加深。”
“恰是因为这样,才使得重开的科贡选拔,能够按着朕所想的召开。”
“这明里暗里啊,不知有多少人在看着朕,朕要是真颁旨抓一些人,那等着吧,必有人在私下推波助澜,到那个时候就以编号、誊抄新制说事,等到张榜后,再闹出些风波来,那这届科贡选拔的含金量就直线下降。”
“还是皇兄考虑的周全。”
楚徽露出羞愧之色,“臣弟没有想那么多。”
“皇弟是真没想那么多?”
楚凌却露出笑意,看向楚徽道:“你要真没想那么多,你会来朕这里?”
“皇兄~”
楚徽把玩起手里的竹扇。
“这份奏疏,你拿着。”
楚凌拿起一份奏疏,递到楚徽跟前,“去虞都令府一趟,就说今届科贡选拔张榜,不必像往届那样了,叫学子们自己去看榜。”
“啊?!”
楚徽惊愕的看向自家皇兄。
“啊什么?”
楚凌神情自若道:“朕要说这届贡榜,朕准备定录六百新科贡士,你会不会更震惊?”
“多少?!六百!?”
楚徽瞪大双眼道:“皇兄,您没有开玩笑吧?”
楚凌反问道:“你觉得科贡这等大事,朕会拿来说笑吗?”
“可这也太多了吧。”
楚徽难以置信道:“自我朝定科贡选拔,历届所录最多的以此,也就三百七十一人,这还是在太祖一朝,那届科贡召开前,皇祖父杀的官员有些多,所以……”
“你觉得这样不好?”
楚凌笑着打断道。
“没,没有。”
楚徽连连摆手道:“皇兄要做的事,那都是对的,谁要敢说不好,那谁就是……”
“行了,别跟朕耍嘴皮子了。”
楚凌笑骂道:“先去把正事办了。”
“臣弟告退。”
楚徽忙从罗汉床上下来,随即朝楚凌作揖行礼。
“去吧。”
楚凌说道。
楚徽走了,带着震惊走了。
这届科贡选拔要录六百人,这消息要敢传出去,势必会震惊朝野的,毕竟这人录的实在太多了。
皇兄到底想干什么?
朝大兴门走着,楚徽不时看所持奏疏,这心里生出不少疑惑,但突地,楚徽停下了脚步。
“新科贡士?!”
楚徽双眸微张,嘴里囔囔自语。
适才他被人数给惊到了,却全然没有在意自家皇兄讲的新科贡士。
这不对啊。
先前的科贡选拔结束,凡是被录取的都叫新科进士,而前三分别是状元郎,榜眼郎,探花郎啊!!
萧靖,那就是状元郎!
而萧靖之所以跟历届状元郎不一样,是因为他是在首次采取糊名制度后,被钦定为状元郎的。
这政治意义是不一样的。
可现在呢?
编号、誊抄这项新制,其意义不比糊名差。
可现在却成新科贡士呢?
这代表着什么?!
想到这些的楚徽,又看向所持的奏疏,“难怪说皇兄要叫我去虞都令府找邵冰啊,这是还没完啊。”
可想到这里,楚徽又生出好奇。
自家皇兄还留有什么后手,能够在压住这股风潮下,还能叫朝野震惊呢?毕竟这要压不好的话,很容易就会玩脱啊。
“八殿下,您这是……”
而在楚徽思虑之际,刘谌面露关切的走来。
“姑父啊。”
楚徽收敛心神,笑着看向走来的刘谌。
这是有事啊。
刘谌双眼微眯,看着楚徽背到身后的手,他适才隔了老远,可是瞧见楚徽手里拿了什么的。
“姑父这是?”
楚徽装作没看到,疑惑的看向刘谌道。
“陛下召臣来……”
刘谌忙作揖道。
“既是皇兄召见,那姑父赶紧去吧。”楚徽忙打断道:“侄儿还有事,就先走了,等闲了,侄儿再去找姑父。”
“好。”
刘谌应道。
这小狐狸是藏啥了?
看着楚徽离去的背影,刘谌眉头微蹙起来,可想着,刘谌却收敛心神,转身朝大兴殿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