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 行尸走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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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过了二十来分钟，天空突然传来一道惊雷。
一道闪电划破了半边天，将整个天空，照得如同白昼般。
眼看着，就要下雨了。
船长又急匆匆的走过来，“我们现在不得不回去了，否则大家都有危险，已经涨潮了。”
二十多年的航行经验，船长对大自然十分敬畏，原本天气预报说有大雨，今夜这艘船，是不该出来的。
可他收了人家钱，海边天气变幻，天气预报其实也不是那么准，船长抱着侥幸心里，可来了才发现，这雨恐怕会下的比天气预报报道的更大。
顾昭廷执拗的说：“我们走了她会害怕，很快就能找到她了！”
船长坚持道：“我已经让水手们，陆陆续续回来了，不能再找下去了，等明早天气好了再过来。”
话落，果然甲板上，陆陆续续有水手往轮船上爬。
短短十分钟，水手回来的七七八八，船长清点了下人数，皱眉道：“还差一人没来来。”
大家面面相觑。
话音刚落，最后一名水手，也回到了甲板上。
他喘着气，其余人连忙上前去搭手。
船长见人到齐，吩咐人即刻返航。
可顾昭廷一眼就注意到了，水手腰间别着的东西。
他疯了一般的跑过去，一把将那东西拿了下来。
是女性的运动鞋。
因为浸泡了整整一天，皮面开裂，分不清原本的颜色，看上去破破烂烂。
鞋面上，似乎还有被鱼类啃噬过的痕迹。
但顾昭廷还是一眼就认出来，这只鞋子，是方梨跳下去之前穿的。
水手疲惫的说道：“我尽力了，只找到了这个，看看是不是您妻子的东西。”
顾昭廷眼底一片红血丝。
他抱着鞋子，沉默着一言未发。
轮船要往回开。
顾昭廷冷声，“既然找到了鞋子，就证明人就一定在附近！接着找！”
船长坚持道：“不能把所有人的安危至于不顾，我身为船长，有权利要求返航！”
在船上，船长就是老大，哪怕是金主说话也不好使。
顾昭廷冷脸看向大船旁边的另外一搜小船，很快做了决定。
“让那艘船上的人，全都下来！换到这艘船上。”
大家明白过来，顾昭廷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中，顾昭廷独自一人上了小船。
雨已经开始落，船长看向顾昭廷的目光，带着几分同情怜悯。
“你这又是何必呢？这样恐怕会把自己的命都给搭进去。”
在汹涌的大海上，涨潮是件十分可怕的事，连他们这种大船都扛不住，需要尽快返航回去。
小船就更是不必说。
一个海浪过来，很可能就船毁人亡，什么都不剩。
顾昭廷没吭声，拿起救生衣套上。
船长叹了口气，也不好再多说什么，留下两名经验丰富的水手陪他，就让大部队先行离开了。
整整一晚上过去，大雨比想象中更加猛烈。
等第二天小船返航时，顾昭廷浑身全都湿透，他身上的肌肤，都泡的泛着白，眼睛底下一层青色，很明显一整晚没有休息。
陈祝在岸边接应，看到这样的顾昭廷，心里不是很舒服。
很显然他体力耗尽了。
顾昭廷虚弱的躺在船板上，陈祝上前将他扶下来。
救援黄金期24小时已经过去，可是水手们寻找了整整一天，也就只找到一只被海水泡的不像样的鞋。
陈祝打心眼里觉得，方梨凶多吉少，但是并不忍心点破。
人没有找到，总归是还有一丝希望的，可但凡他说出来，只会让顾昭廷唯一的希望也破灭了。
“孩子怎么样了？”顾昭廷问道。
“小公子一切都挺好，就是桑小姐，在您昨天离开后……发烧了。”
顾昭廷对桑晚秋怎样，并不关心，听说自己儿子一切都好，撇开了眸光。
陈祝清楚，顾昭廷的心里，对桑晚秋多了几分隔阂。
毕竟一看到她，他恐怕对方梨更加内疚。
接下来的整整一周，派出去寻找方梨的轮船一艘接着一艘，就连直升机也用上了，却半点儿没有她的踪迹。
顾昭廷的话，变得越来越少，气压低沉，让身边的人都感到害怕。
这天在船上，顾昭廷去了趟洗手间，回来的时候刚好听到几名水手，在用英文闲聊。
“都七天了，还没踪迹，人说不定早就没了。”
水手见得多，那片又是深海区域，一般的年轻水手都没几个敢下去的。
另一人赞同的点点头道：“说不定，被大鱼给吃掉了，尸骨无存，咱们还上哪去找？花钱买安心呗，要么就是不愿意接受现实，反正咱们拿钱办事，也都尽力了。”
“不过我听说，坠海的那个女人还有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孩子，可怜了那小孩子，这么小就没了母亲。”
顾昭廷将一切听得清清楚楚，他手指攥紧，眼眶猩红。
水手们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另一个话题上。
“不过我猜他，最多再找三天估计就会放弃了。”
这样大规模的找人，还动用了好上十台直升机，一天下来费用不菲。
短短一周，就已经花费了千万，就算是再有钱的人家，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男人么，最多当时伤心一下，事后哪个不是就又娶了新人？”
“行了行了，休息的差不多了，咱们再去找吧。”
话音落下，水手们陆陆续续的又跳下了海。
顾昭廷紧紧抿着唇。
他的视线，落在苍茫的海面上，那里和天空融为一体，依稀可见一条模模糊糊的线。
人真的没了吗？
他不肯相信。
当轮船再次靠岸时，岸边多了几道认影。
顾昭廷刚下船，就被方逸辰一拳头砸中了脸颊。
方逸辰激动地拽住顾昭廷的衣领。
“我姐姐人呢！顾昭廷，你混蛋！你还我姐姐！”
方逸辰既愤怒又悲伤，他一拳接着一拳，砸向顾昭廷的面部，发泄着心中不满。
眨眼顾昭廷英俊的脸庞肿了起来。
可顾昭廷不仅没躲，也没反抗，像是行尸走肉一般，整个人似乎都没了灵魂，任由方逸辰动手。
是陈祝通知的方家人。
一得到消息，方家一大家子，就赶来了国外。
孙婉淇拉开方逸辰，“逸辰你冷静点，听听你姐夫怎么说。”
“呸，”方逸辰冷笑，“害死我姐姐，他算我什么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