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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5章 惺惺相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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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载坖到底没说动父皇,嘴上又多起了两个泡。

朱厚熜依然从容。

所有人都以为他在装,可实际上,朱厚熜一点也没装,钱不是问题,大明公司更不会破产。

只是有些话不好明说,只能以看似‘不作为’的态度应付群臣的情绪。

好在,数十年来积攒的龙威足够,群臣虽悲愤,也没办法如何。

领头羊徐阶也太没种了,根本不敢跟皇帝干一架,翻来覆去都是那句“国事艰难,要同心协力”。

片汤话说的极好,实事儿一件不干。

至于李本……

问就是辞官不干了。

气得诸多大员牙根儿直痒痒,只好另辟蹊径,奏请皇帝往内阁加人,准备再扶持一个清流领袖,好继续跟皇帝打擂台。

朱厚熜自然不会让他们如愿,一句“会考虑”便打发了。

又连着闹腾了数日,才算告一段落。

当然了,并非是群臣妥协了,而是……过年了。

大过年的,各自默契的退了一步,死捂着钱袋子不花的朱厚熜,到底没食言,不仅发放了红包,且还是往年的两倍。

这才让愤懑许久的群臣,心情得以缓解。

皇帝罢朝,群臣过年,面红耳赤的场面总算停歇了。

大雪飘飘,北风萧萧。

太子宫中。

朱载坖嘴上起泡,脑门起包,火上的……王妃都泄不了他的火。

高拱也没太好的办法,沉吟了下,道:“论才智,张居正着实不凡,兴许他有办法也说不一定,要不殿下让他来一趟?”

自觉欠了人情的高拱,想弥补一下张居正。

朱载坖却是牢记父皇的叮嘱,摇头道:“先生没办法的事,张居正又能有什么办法?”

“呃呵呵……”高拱干笑道,“张居正还是有可称道的地方,殿下若不想他来……不若臣去拜访一下他?”

“这个……行吧。”朱载坖叹了口气,道,“父皇惩治张居正的事,先生也知晓,对这个人父皇很不喜欢,先生不要大张旗鼓。”

“殿下放心,臣走路去。”

朱载坖微微点头:“那就辛苦先生了,孤也去陪陪父皇。”

“这大过年的,殿下就别提让皇上不喜的事了。”高拱提醒。

“孤明白。”朱载坖又是一叹,心间不免悲凉。

他根本没想到,做太子会是这样的……难做,一想到未来做皇帝……不禁更是压力山大。

能做到父皇那般吗?

朱载坖没一点信心……

张家。

对高拱的到来,张居正十分高兴,总算是保住了这条线。

上来就是明里暗里的道德绑架,搞得高拱羞愧难当。

“太岳如今境地,全是受了我之牵累,唉,高拱对不住你。”

“肃卿兄这是哪里话?”张居正故作大度,“今日如此,张居正没有半分怨言。”

顿了下,“此事,肃卿兄没有透露给徐大学士吧?”

“没有,如此恩将仇报之事,哪是人干的?”高拱正色道,“太岳尽管放心,不仅我没有,殿下也没有。”

张居正微微松了口气,说道:“如此,我便放心了。”

接着又是一笑,道:“肃卿兄今日来,不光是为了与我吃酒叙旧吧?”

高拱颔首,问道:“太岳虽在翰林院,当也清楚朝廷窘境,以及君臣矛盾吧?”

张居正抿了口酒,道:“肃卿兄是指日益拮据的国帑,对吧?”

“不错。”高拱神情严肃,“殿下为这个愁的不行,皇上……又一意孤行,君臣矛盾愈演愈烈,殿下夹在中间,很是难做啊。”

张居正笑了。

“恕我直言,太子根本没必要操这个心。”

高拱皱了皱眉,“何也?”

“纵观皇上御极数十载,可有昏聩之举?”张居正笃定道,“皇上打的什么牌,内阁不知,六部不知,太子殿下不知,你我亦不知,可有一点可以肯定,皇上绝不是感情用事的皇帝,更不会被情绪左右,皇上如此,自有如此的理由。”

“可钱总不能凭空变出来吧?”

张居正说道:“相比皇上不顾社稷江山,我更相信皇上能凭空变出钱来。”

高拱苦笑连连。

张居正却是认真道:“肃卿兄和殿下还没抓到重点。”

高拱微微一惊,“什么?”

“太子就是太子,没有登基之前,一切都存在变数,太子可以立,也可以废,景王还没就藩呢。”张居正把玩着酒杯,淡淡说。

闻言,高拱面色大变。

“所以啊,目前太子真正要做的是体谅皇上,支持皇上,不辞劳苦地为皇上减负,彰显自己的才干,证明自己的态度。”

张居正说道,“还没登基,还不是皇帝呢,就想着为臣子说话,甚至不惜让皇上妥协,这是一个太子该干的事儿?如此,皇上如何作想?”

高拱不禁生出一身冷汗。

“可是……太子真没有笼络人心的心思,真就是单纯的想缓和君臣关系,一心为了大明的社稷好啊。”

高拱情绪有些激动,因为太子如此,也有他的一部分‘功劳’,可他也着实没啥坏心思。

“肃卿兄不必紧张。”张居正呵呵笑道,“皇上明察秋毫,自然不会误会了太子,也不会迁罪于你,不过……太子如此,难免会让皇上不快。”

“君与臣,素来都是相互依存,又相互对立的关系,英明的君王不会与臣子打成一片,不会与臣下关系融洽相处,皇上能明白太子的好心,却不会喜欢这样一个太子。”

张居正说道,“太子当务之急,是要获得皇上的肯定,能力与否且不谈,态度必须要有,要端正。”

高拱怔然许久,重重点头,叹道:

“太子殿下确是有些心慈面软了,可这也是诸多大员,尤其是徐大学士给他造成了压力,太子正是因为负责任,才如此。”

张居正含笑点头,道:“能理解,站在殿下的角度上,对臣下过于冷眼相对也不好,我倒是有个办法。”

“哦?太岳有何高见?”

“简单,效仿皇上。”

高拱呆了呆,继而哑然失笑,大点其头:“这法子无赖了些,可却能起到奇效,毕竟……就连徐大学士也是如此。”

“徐大学士可以拿臣子之道搪塞,太子不仅能拿臣子之道做挡箭牌,还有孝道。”张居正说道,“太过宅心仁厚,吃亏的只能是自己,拿永青侯来说,他什么时候照顾过诸多大员的心情?相反,大多时候,永青侯都是让这些大人物不痛快,这些人奈何他了吗?”

“可是太子……”

“永青侯能如此,太子更能如此。”张居正正色道,“永青侯的权重是非常大,可明面上还是臣,太子是什么?是储君,是君,何以不能?”

高拱默然。

张居正说道:“这根本不是鱼和熊掌的问题,政治投资如何更改?主动权从来都在太子手上,而且,皇上喜欢的是敢于跟臣下说不的储君,而不是臣下以求助,就颠颠儿地去为其说话的太子!”

高拱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重重磕在桌面上,长叹道:

“还是太岳一针见血,这些时日来,我和太子殿下都努力错了方向啊……”

张居正微微笑道:“这些话我不说,肃卿兄也能明悟过来。”

高拱苦笑摇头:“太岳无需如此照顾,即便能,早一时,晚一时,也有着本质区别。”

顿了下,高拱作出承诺:“未来殿下荣登大宝,高拱定会力荐太岳,真若有幸被太岳言中,高拱入了阁,有朝一日做了首辅,那么……太岳必是次辅。”

张居正精神大振,矜持道:“肃卿兄有首辅之姿,奈何,愚弟却没有次辅之才。”

“哈哈……”高拱大笑道,“说句大话,也是掏心窝子的话,放眼满朝能让我瞧得上的人,真没几个,太岳你绝对是最耀眼的一个。奈何……你运气差点儿,老兄我运气好点儿,仅此而已。”

张居正受宠若惊,呵呵笑道:“既如此,那未来……愚弟就仰仗肃卿兄了。”

“应该说相互扶持才是。”

高拱含笑举杯。

张居正也举杯。

惺惺相惜,不外如是……

送走高拱,张居正长久以来的郁闷心情淡去大半,想了想,去书房写下一封拜年贺词,又准备些算不得珍贵,却显得很用心的礼物,让家仆送去徐府。

人不到,是为了不让徐师难做,礼到了,是证明学生还记得徐师。

做完这些,张居正心情舒畅许多。

一人品茗赏雪,计划着未来……

不知怎地,突然想起了李青。

想到了李青的那句:“如果有朝一日你真的成为了内阁首辅,且权柄犹胜严嵩、徐阶,你还希望我在权力场吗?”

张居正喃喃自问:“真有那日……真的希望吗?”

没说答案,却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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