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9 动机、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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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主理的最后一句话，掷地有声，其中更是饱含着愤怒和无奈。
台下一片惊愕，简简单单的七个字，却给人一种详尽说明了这对师兄弟恩怨的感觉。
事关师门，聂主理说不是他杀的人，那换句话说，那特地而来的师弟柯正，就是为了替师报仇，清理门户而来！
一想这，不少人的心间都升起了一股寒意！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弑师之仇，定是无法善了的！
只是聂主理这般人，于南泠人心中从来都是公正严明的！
这般人，会弑杀亲师？
这一回，原本想走的人都是收起了心思，想要把今儿个这场突如其来的“闹剧”给看个清楚……
“师兄，你这句话，我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柯正语气平静，眼神中满是嘲弄之意。
“这三年，你躲得倒是够远，我可是把你好找……”
“本以为，你会像是一条臭水沟里的老鼠一般，窝缩起来！”
“却没想到，你居然在这南泠大张旗鼓的搞起了什么说理堂？”
“就你这般连授业恩师都能杀还得人，居然还想着给人讲是非，辩明理？”
“说实在的，你挺恶心的。”
讲到这，柯正根本不给聂主理开口的机会，话音一转道：“想来在这南泠人的心目中，你一定是个大善之人……”
“今日，既然你依旧是不肯承认是你杀了师傅，那在场那么多人，咱就把这戏台当成说理堂，让大家来评评理！”
“哎～”长叹一声，聂主理并没有多说什么，像是默认了对方要把事情公之于众一般。
“诸位，我先介绍一下咱两。”
“我还有这位聂崇，也就是你们的聂主理，来自同一个门派——名为天地门……”
一盏茶的工夫，柯正大致将二人的跟脚给说了个清楚。
聂主理和柯正二人均是孤儿，在年幼之时被他们的师傅收养。
师傅将他们养大，传他们天地门藏挟门道的本事，让他们在江湖上有了立足的本事。
他们这门派，乃是一个小门派的，整个门派每一代只有三人，一个师傅，两个徒弟。
门派中有一独门秘籍——藏天挟地！
此法唯有下一代掌门能学，这下一代掌门也就是在两位徒弟中选。
所以，这对师兄弟虽然从小一起长大，但一直存在竞争关系……
“七年天的元宵节，师傅召咱们回去过节团圆……路上我被琐事耽误了一阵，所以晚上才赶回了师傅的身边。”
说到这，柯正的眼中满是恨意：“然而，回去之后，我看到的只有师傅的尸体和一个假惺惺哭丧的的师兄！”
“师傅当年五甲修为，加上其个中手段的，就是六甲之上的门道中人都能对付，甚至遇到道行更高的门道中人，也可以全身而退！”
“可是，我家师傅居然死在了一把普通的匕首之中，那把匕首深深没入了家师的胸膛！”
“你们可知，就是这般充满疑云的死因，我那哭丧的师兄是怎么跟我说的？”
“他居然告诉我，师傅是自尽而亡的！”
“当时师傅尸骨未寒，我又处于悲痛之中，无暇多想师傅为何要自尽，只是跟着师兄一起给师傅落了葬，守了孝……”
柯正讲到，他们为师傅守完孝过后，他就提出去把那“藏天挟地”的秘籍给找出来。
二人本就知道师傅把秘籍放在哪里，只不过以往师傅不传，他们肯定不会去看。
但如今师傅突然身故，柯正就想着，他们一起看，一起修，让天地门开枝散叶，莫要只有三人这么小气吧啦的。
一开始，聂主理没说什么，可就在找到秘籍过后，他居然直接将秘籍给烧了！
本就对师傅的死因感到怀疑，是因同样信任师兄而没有往那方面想。
可聂主理那般销毁秘籍的反常举动，让柯正瞬间想到了一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可能！
那一日，柯正不停的质问，聂主理却是含糊其辞，甚至一些回答，都与之前所言说的事情有着极为明显的相悖之处！
如此，纵然柯正不愿相信，他也不得不认为是师兄为了法门而亲手杀了师傅……
自那一日起，这对师兄弟二人，一个追，一个逃。
师弟认定了要清理门户，师兄则是死不承认，却又不肯解释为何要撕毁法门……
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通说了一遍后，柯正又是带着玩味的笑意高声道：“诸位，我问大家一个问题！”
“你们觉得，一个凡俗壮年拿着一把寸长的小刀，能一刀杀死一头猛虎吗？”
此话一出，底下就有人高声回应“不能！”
“对咯！”柯正颔首道：“但若是那壮年是猛虎从小养到大的，对壮年丝毫不设防被的情况下……那壮年偷袭出刀，就可以做到了！”
在场的人很快就意识到，柯正是在用比喻的方式，将他的师兄和师傅说成了凡俗张翰和猛虎。
二者实力差距大，正面对抗没有胜算，但若是猛虎不设防，露出柔软的腹部，好像要杀死猛虎，也不算什么太难的事情……
“师傅故去，无人在定夺谁为下一任掌门，如此一来，为何不愿同修门派最强大的法门？”
“一个修道之人，一个从小到大就憧憬这强大法门之人，有机会学习的时候，居然不学而毁之？”
“如此想来，唯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毁掉法门之人早就看过了法门，而看完之后就起了独占独有的心思……”
“你们说，观这此间种种，师傅，不是师兄杀的，可能吗？”
这番质疑让众人看向聂主理的目光都变得有些古怪起来，不少人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笑声交流着。
“如果这师弟柯正说得都是真的，那好像这师兄聂主理，无论是杀人的动机，还是杀人的时机都是占据了……”
“确实如此，而且倘若他们师傅确实是自尽的，又为何要赶在元宵节这天？照道理来说，师傅即使要自尽，也该跟两个徒弟吃顿团圆饭再悄悄的死吧？”
“你们看聂主理，他全程没有反驳，我感觉大概他师弟柯正说得都是真的。”
“不用哈，聂主理做人做事，那都是善恶分明的啊，要不苏家也不会让他做说理堂的主理……”
“呵呵～知人知面不知心，事不临头，我也可以大义凛然的……”
“聂主理！您解释一下啊！您师弟说得，都是不是真的？”
不断的有人让沉默的聂主理开口解释，而后者却是一言不发，似乎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
可正是这般态度，更是让不少原本不信聂主理会弑师的人，心里都打起了鼓来。
不知沉默了多久，聂主理长叹一声，摆摆手道：“罢了罢了，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