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九幽听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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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与父的抉择
让曲垣脾气变得越来越无常,无法排遣,深夜辗转难眠。
他想着:“既然忠孝,我已经不能两全”
二公主怀胎已久,他们的孩子即将出世
两难之下,他竟生出一个念头
“若是忠孝情三者取一”
“情之一字,至少我能做到”
曲垣告诉了二公主,他打算于除夕之夜
假死脱身
二公主虽然惊愕,但最终还是答应了。
为此他重金寻找了与他和二公主身形一致的尸体,换上了一模一样的衣裙,掩人耳目。
到时候,他就彻底从顾裴的桎梏里解脱
他便自由了
大殿内,只听得曲垣自嘲的声音。
“可惜”
他看向容珩与容时这两位皇子
释怀一笑,“我试图借杀人案转移视线,嫁祸二驸马,被睿王殿下看破。”
“我与顾氏密谋刺杀,更试图金蝉脱壳,没想到还是瞒不过圣上与太子殿下。”
“原来,我所谋划的每一件事”
“都输了”
他失落地垂下头,无限嘲讽着自己的无能。
鸣栖目光乱窜,暗暗想着:
你不是没有能力,可能只是运气不好,撞上了容珩他们。
二公主早已经哭得失声,两年多来的心绪变化,说出来也不过寥寥数语。
顾氏副将听得心头震怒,“好你个吃里扒外的叛徒!”
“顾氏怎么能栽在你这个小人身上!真为主君有你这种两面三刀的儿子感到羞耻!”
曲垣眉间绝望更深。
圣上虽怒,但眼下已经掌控一切的睥睨,对顾氏的小打小闹,浑然不在意。
只要他一句话,便能将其斩杀殆尽
他看了眼容珩等人,“太子与睿王今日种种,朕都很满意。”
容珩与容时执手,肃然回答:
“是儿臣的分内之职。”
圣上坐于高位,“你顾氏一族谋逆悖上,刺杀于朕,企图以下犯上...”
话还未说完
突然顾氏副将怒目而视:
“满口仁义道德,分明是你为君不仁!”
他挣扎着咬碎银牙:“我顾氏一族在陇西为你镇压战乱百年之久,守护一城安宁。”
“你靠着我们顾氏一族护着你的皇位,非但不知感激反而处处忌惮。”
“甚至试图瓦解顾氏分,若非你疑心深重,我们何须如此!”
“说到底,都是狗皇帝你咎由自取!”
圣上脸色沉下来,眼底愠色渐浓。
李聂将军听得双目瞪圆,愤愤不平:
“咎由自取?”
他慷慨陈词:“顾氏在陇西独霸一方,百年之久,难道就当顾氏是陇西之主?”
“顾氏不听从上京命令,高额赋税,强压之下百姓过得艰难。”
“百年之久,你顾氏偏离本心,子孙荒淫无道,将士不思作战,残暴不仁,将百姓视作蝼蚁。”
“连外族侵扰,都一败再败。”
“圣上高瞻远瞩,你们为求自保,甚至不惜散播蓬莱散,试图刺杀圣上!”
李聂将军常年征战,中气十足:“你们如何无辜?”
副将还想反驳,给李聂将军一脚踹翻在地。
“踹得好!”
“教这群狂妄自大的人看看谁才是大周之主!”
大长公主义愤填膺,嘉宁县主也在背后掀动眼帘。
众人或感叹、或唏嘘、或直言要将谋逆叛乱的顾氏斩首示众。
圣上按住龙椅,眉峰深深蹙起。
除夕已过,正是大年初一
圣上到底没有在关节大开杀戒。
“将顾氏刺客关押,死守消息,严防泄漏。”
“李聂秘密调兵回陇西,顾氏若降可从轻处置,若反,则立斩不赦!”
“曲垣交由刑司论罪。”
在陈贵嫔的示意下,圣上看了眼失魂落魄的两位公主:
“二公主囚禁行宫,其他容后再议。”
“先好好的过个年关吧。”
众人齐齐道:“圣上躬安。”
今日的混乱好似终于迎来了终局
绚烂的烟火融化在深深的夜色里
承天山回归了它本该有的平静
刚过丑时,宫妃后院,竟又喧闹起来。
宫人们四处奔走,急得浑身是汗,
“遭了,二公主心绪不宁,见红了!”
“怕是要早产,孩子横在腹中,难生啊。”
大公主到底还是顾念妹妹,即便心中有怨,依旧赶来抓紧了二公主的手:
“二妹妹,你坚持住,产婆这就来了”
屋内纱帐飘摇,宫人们不停奔走。
二公主脸色惨白,腹部的闷痛,似乎将她整个人都无尽的深渊拽动,有种气息都喘不上的窒息。
倏地
“咻”的一声
一道玄黑的神力,划破黑夜,穿透层层纱帐
就在击中二公主腹部的那一刻。
瞬间
二公主睁大了眼睛,一枚漆黑的东西,从她的双目中钻出,跃入空中硬生生地扛下这道神力
“砰!”
无形的屏障将整间屋子包裹,而屋内的人似凝结一般静止!
眼前落下了两道倩影
窗前滚下一地的月色,霍岭插着手,悠哉自说自话:
“你说曲垣为二公主取人血为引,养个血奴不是更方便,为什么非得用杀人这种下册?”
一句话,引得对面的鸣栖“呀”了声,长指摸索下颚,
“有没有可能,曲垣本来并未打算杀人”
“而是有人杀人后,大驸马惊讶之余,为了避免人发现,不得已而掩护。”
霍岭嗤笑,说得漫不经心:
“比如,某一夜,曲垣如往常般推开门,却惊讶地发现,有人正抱着侍女景和啃咬吸血。”
“曲垣将军慌忙将人拉开,却发现景和已死,为了遮掩吸血,摆脱杀人嫌疑,于是他们想到了一个替罪羊,也就是二驸马。”
两人一唱一和,说得恍若无人。
“有了人背锅,而后越杀越多,皆取血为用”
话音刚落
纱帐忽然被狂风吹起,似幽暗地底邪佞的野兽,挥动暴戾的触手。
若影若现一张温婉的面容
女子跪坐床前,一身素衣如雪,本该是足月的妇人,身形却显得消瘦如纸。
脸色凝重,双目空洞,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两人。
鸣栖望着二公主,开始打嘴仗:
“圣上祭天你趁机逃出祭魂鼎,先是以蛊毒取少女元红,被我发现后受我一掌,暂借的身体破溃。”
二公主那双麻木的眼睛盯着鸣栖,如同淬满毒药的蛇,吐露信子。
鸣栖不慌不忙:“所以不得已放弃,化作蛊虫藏入二公主体内。
“操控二公主的意志,迫使曲垣为她杀人取血,你嗜血修行滋养生息。
“待你恢复元神,只等二公主生产,便能取而代之,夺舍而活。”
“我可有说错?”
少女秀颜飞扬,定定道:
“大祭司”
突然
女子硕大的腹部,有什么东西,在不住爬行,伸出无的触手!
二公主的身躯颤抖,腹部的皮肤被撑得几乎透明。
霍岭一张巴掌大的脸上,浮现隐隐兴奋之色,瞳孔顿时变作了竖线。
“休要猖狂!”
霍岭凌空抬手,紧握法杖,旋即坠落。
玄黑的神力,如一支拉满了弓的箭,以直破九霄之势扑向床榻。
一朵黑莲迅速悬浮空中,展开、膨胀,绽放到了极致。
七彩斑斓的流光转眼间将床榻笼罩,眨眼间凝成一道极强的法阵。
猛的
二公主的双目爬出了密密麻麻的黑色蛊虫!
咦~鸣栖看得头皮发麻。
“本君面前,还敢放肆!”
霍岭法杖轻轻一点
黑莲极速转动,如千万道锁链,霎时缠上了二公主的四肢!
二公主身体疯狂抖动,头颅咯咯作响,被神力压制得动弹不得,目眦欲裂:
一张口便是男子愤恨的嗓音: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竟能看穿本祭司身份!”
霍岭不跟他废话,收紧法杖:“靠着巫术苟延残,凭你也配知道本君是谁?”
大祭司低吼,阴冷的声音自喉咙爬出:
“本祭司活了万年,早已非常人,你区区小辈,也敢在我面前嚣张!”
霍岭自小这种恶灵的狠话,没听过一千也听过一百,根本没当回事:
她嗤笑,“你早该在万年之前身死魂灭,如今更是杀生无数,本君不灭了你,天理难容。”
倏忽间,风云大作
“大放厥词”
大祭司怒极,蛊虫陡然脱离二公主的身躯,出乎意料地凝成了漆黑的虚影。
倏忽间,冲着霍岭的面门狠狠冲去!
“小心”
鸣栖心口一震,急退数米,躲开一击。
等她再抬眼之时,狂风卷走了屋内的两人。
二公主的身体软软地跌了下去,鸣栖赶忙上前,探了二公主的鼻息。
“好在没事”
法光未消,周围的人仍保持着静止的动作。
屋外火花闪烁,如同一道道惊雷劈下。
等鸣栖再寻到他们,已然是在云层中,打得势均力敌!
别看大祭司离开了人身,只剩下残魂虚影。
可数万年的修为,亦是不可小觑!
“区区小辈,能奈我何?”
“不如做本祭司的养料,吞之后快!”
霍岭一个闪退,被击落在云间,她翻身而起,脾气上来了:
“可笑!”
鸣栖召出长剑,刚打算上前。
谁料霍岭却嫌她十二天碍事:
气闷道:“别过来!”
“这是我冥司的事情,与你十二天无关”
鸣栖无语住了:
“这个时候就别分你冥司和我十二天了吧?”
无数的蛊虫在云层穿梭,诡谲难辨,忽然转动视线。
虚影就像是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鸣栖。
霍岭掌中凝出山呼海啸的漩涡,一瞬击中法杖!
她声音霜寒,双目紧闭:
“九幽听令!”
“以吾之名,黄泉之底,阴兵尸鬼,从我号令”
“杀!”
浓云翻滚,雾气翻飞,狂风呼啸!
冰冷的气息充斥天际
云层之中,嘶鸣不止
无数阴鬼得到召唤,自地底深渊深处爬出。
刺骨的黑雾瞬间将云间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