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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大沙漠篇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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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场惊心动魄的夺权行动,进展得无比顺遂,堪称完美收官。曾经骑在众人头上作威作福的阿普杜勒,也在众人的声讨与惩罚下,得到了应有的报应,韦斯顿多年积压在心头的大仇,总算是得报了。

然而,当喧嚣散去,夜幕降临,韦斯顿独自一人置身于酋长府那寂静的房间中时,他脸上的神色悄然发生变化。原本在众人面前展现出的自信与果决,渐渐被凝重所取代。他静静站在阳台上,望向那拉提城的大街小巷。白日里因审判阿普杜勒而沸腾的城市,此刻已恢复平静,只有几盏昏黄的灯火,在夜风中摇曳,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韦斯顿心里再清楚不过,成功扳倒阿普杜勒,为自己和部落百姓讨回公道,不过是漫长征程的起点。

此刻,真正如乌云般笼罩在部落头顶的,是魔族那即将压境的大军。

这无疑是他此生面临的最为险峻的难关,一旦应对失败,他此前为部落所做的所有努力,无论是推翻阿普杜勒的统治,还是为推行律法所付出的心血,都将如泡影般瞬间破灭,化为乌有。

就在韦斯顿沉浸在对部落未来严峻形势的思索中时,那扇刚刚修缮好的房门,被一阵略显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寂静。

“进来吧。”韦斯顿的声音从房间内传出,带着几分疲惫与凝重,他甚至没有回头,依旧望着窗外那片似乎隐藏着无尽危机的夜色。

房门“嘎吱”一声被缓缓推开,两个人影先后踏入了房间。走在前面的是伊文斯,他身姿挺拔,神情恭敬,进门后便向韦斯顿行了一个标准的部落礼,声音洪亮而沉稳:“酋长,请问有何吩咐。”伊文斯对韦斯顿的忠诚,犹如磐石般坚定不移,在他心中,韦斯顿不仅是部落的新领袖,更是带领他们走向新生的希望。

紧随其后的,是那个满脸刀疤的男子。他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进门后还大大咧咧地伸着懒腰,嘴里嘟囔着:“你有什么事情就快说,老子今晚还要去找乐子呢。”那语气,丝毫没有对酋长应有的敬重。

伊文斯听闻,眉头瞬间皱起,心中涌起一股不悦。他转过身,冷冷地看向刀疤脸,语气中带着警告的意味:“对酋长说话注意点。”在伊文斯看来,即便刀疤脸与韦斯顿关系特殊,也不该对酋长如此无礼。

刀疤脸却只是不屑地一笑,从鼻腔中哼出一声“切!”,眼神中满是轻蔑。他在心里暗自想着:“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降将罢了,我跟韦斯顿之间怎么说话,还轮不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刀疤脸自恃与韦斯顿相识已久,交情匪浅,压根没把伊文斯的提醒当回事。

房间内的气氛,因为这简短的对话,瞬间变得有些微妙而紧张,仿佛空气中都弥漫着一丝看不见的火药味。

韦斯顿缓缓转过身,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仿佛对两人之间那隐隐的“火花”浑然不觉。他摆了摆手,轻松地说道:“呵呵,你们来了,随意坐吧。”此刻的他,深知在这紧张局势下,团队的凝聚力至关重要,没必要为了这点小摩擦就斤斤计较。

刀疤脸一听这话,就跟得到特赦令似的,毫不客气地瞅准一个铺着柔软兽皮垫子的角落,大大咧咧地盘膝坐下,还顺手拿起一旁桌子上的果子啃了起来,那模样,仿佛回到了自己家一般自在。

反观伊文斯,依旧身姿笔挺地站在原地,神色恭敬,双眼专注地看着韦斯顿,静静等待着酋长的指示。在他心中,对韦斯顿的敬重已经深入骨髓,即便韦斯顿让他随意落座,他也不会轻易放松自己的姿态。这种严谨自律的态度,与刀疤脸的随性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韦斯顿的目光如炬,在两人脸上缓缓扫过,仿佛要将他们的神情变化都洞察于心。紧接着,他收起笑容,表情变得格外严肃,突然开口问道:“你们愿意为我去死吗?”这突兀的问题,如同一块巨石,“咚”地砸进原本还算平静的氛围中。

两人听闻此言,皆是一愣,脸上瞬间浮现出愕然之色。这个问题来得太过突然,让他们一时都摸不着头脑,完全想不明白韦斯顿为何会在此时抛出这么一个让人措手不及的问题。

伊文斯心中暗自思忖:“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觉得我之前表的忠心不够,还得再郑重其事地宣誓效忠一次?可我之前已经明确表明,会坚定不移地追随酋长,为部落效命了呀。”他微微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

刀疤脸可没伊文斯这般心思细腻,他下意识地就骂了一句:“妈的,开什么玩笑!”话一出口,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可那股子不羁的劲儿又让他没有丝毫道歉的打算。他瞪着一双眼睛,回望着韦斯顿,心里直犯嘀咕:“这小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而刀疤脸这句脱口而出的脏话,就像一道尖锐的声响,瞬间打破了伊文斯的思索。他猛地回过神来,心中暗叫不好,下意识地狠狠瞪了刀疤脸一眼,眼神中满是责备与警告。

几乎是在同一瞬间,伊文斯迅速调整神色,面容变得无比庄重。他单膝跪地,右手握拳,紧紧贴在胸口,目光坚定且炽热地望向韦斯顿,用那充满力量与决心的声音,一字一顿地宣誓道:“在下愿为酋长肝脑涂地!若有二心,天诛地灭!”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仿佛带着他灵魂深处的忠诚与热血,在房间内回荡。

韦斯顿看着单膝跪地、一脸赤诚的伊文斯,眼中流露出明显的满意之色。他微微点头,语气温和地示意道:“很好,先起来吧。”

而对于刀疤脸,韦斯顿与他相识已久,彼此打交道可不是一天两天了。他太了解刀疤脸那副玩世不恭、随性不羁的性子,本就没对他在这种场合下能有多么正经的回应抱什么指望。

伊文斯利索地站起身,韦斯顿见状,神情一肃,正式切入正题:“我问你们这个问题,绝非是想听你们表忠心。实不相瞒,咱们此刻确确实实正处在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他的语气凝重,眼神中透着深深的忧虑。

刀疤脸却依旧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大大咧咧地回应道:“哎呀,咱们这些年摸爬滚打,哪次不是在鬼门关前徘徊,不都挺过来了嘛。”在他看来,过往经历的那些艰难险阻都能化险为夷,这次想必也不例外。

韦斯顿表情愈发严肃,一字一顿地说道:“不,这一次,情况截然不同,可能不是九死一生,而是十死无生。”他的声音低沉却有力,仿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重。

刀疤脸一听,不禁提高了音量:“嗨!王八羔子吓唬我是吧!你少卖关子,痛痛快快直说什么事吧?”他被韦斯顿说得心里有些发毛,但嘴上还是不肯服软。

“注意你的言辞!”伊文斯眉头紧皱,出声警告道。尽管他也对韦斯顿所说之事充满好奇,但刀疤脸对酋长这般无礼的态度,还是让他忍不住出声制止。

韦斯顿深知此刻容不得半点拖沓,便不再做过多铺垫,直截了当地将真相和盘托出:“知道我为什么突然提前行动吗?可不是为了打阿普杜勒一个措手不及。而是因为我在牢里的时候突然得知——魔族的三万大军,不出几日,便要兵临那拉提城,向我们发起进攻了。”

此言一出,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瞬间打破了房间内原有的氛围。刀疤脸惊得直接从兽皮垫子上蹦了起来,双眼瞪得如铜铃般大,指着韦斯顿便破口大骂:“靠!你他妈有病是吧!都知道这消息了,不赶紧带着兄弟们逃命,还跑来这儿争这个屁用没有的酋长位置!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此刻的他,完全没了往日的随性散漫,只剩下满心的愤怒与焦急。

伊文斯同样被这消息震得呆立当场,一时之间竟忘了去指责刀疤脸的无礼,下意识地惊呼:“什么!”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与深深的忧虑。原本以为推翻阿普杜勒后,部落便能走上正轨,可没想到,更大的危机竟如一头蛰伏的巨兽,正悄然逼近,随时准备将他们吞噬。

韦斯顿满脸愧疚,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歉意,看向刀疤脸哈文轻声说道:“对不住了,哈文。但那拉提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是我的家,我实在没办法眼睁睁看着它在魔族的铁蹄下灰飞烟灭。”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其中夹杂着无奈与决绝。

刀疤脸哈文气得满脸通红,像一头发怒的公牛,继续对着韦斯顿骂道:“你他妈不想看它毁灭,就想跟它一起毁灭是吧?但你也不能拉上我和兄弟们啊!我们跟着你可不是来送死的!”他一边骂,一边挥舞着手臂,情绪激动到了极点。

韦斯顿无奈地叹了口气,再次诚恳地道歉:“哎,是我对不住你们。晚点,我会把之前承诺给你们的报酬,一分不少地全部给你们。离魔族大军真正压境还有几天时间,你们拿了报酬,赶紧离开这里,应该还来得及逃脱这场劫难。”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自责与不忍,毕竟这些人曾与他并肩作战,他不想因为自己的决定,让他们陷入绝境。

刀疤脸哈文像热锅上的蚂蚁,在房间里来回急促地踱着步,口中不住地谩骂:“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此刻,他的脑子乱成了一团浆糊,思绪如麻,完全理不清头绪,自己都不知道究竟在思考些什么。愤怒、恐惧、纠结等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陷入了极度的混乱之中。

“不行!老子要先去找个女人泄泄火!”哈文吼完这句,满脸涨红,双眼因愤怒与慌乱布满血丝。他猛地转身,大步流星地冲向房门,“砰”的一声,狠狠甩门而去。那扇门被震得剧烈摇晃,发出一阵“嘎吱”声,仿佛也在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和哈文的狂怒而颤抖。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韦斯顿和伊文斯,刚刚哈文制造的喧嚣仿佛还在空气中回荡。韦斯顿望着紧闭的房门,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有无奈,也有对哈文的理解。他深知这个消息对哈文的冲击太大,换做是谁,面对如此绝境,都难免方寸大乱。

韦斯顿看着哈文离去的方向,苦笑着摇了摇头,心中五味杂陈。随后,他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伊文斯身上,眼神中带着一丝疲惫与询问:“你呢?如今这情况,还愿意誓死效忠吗?”他深知这个问题太过沉重,毕竟谁都明白,面对魔族三万大军,胜算微乎其微。

伊文斯身姿挺拔,目光从房门转向韦斯顿,眼中的坚定犹如燃烧的火炬,丝毫不为所动。

魔族大军压境的消息虽如晴天霹雳,但在他心中,忠诚与守护的信念从未动摇。此刻,他毫不犹豫,声音坚定有力,仿佛要将这誓言刻入灵魂:“那拉提也是我的家。”

说着伊文斯再次单膝跪地:“酋长,您放心!不管是我还是三千勇士,都绝无退缩之意,愿与那拉提城共存亡!”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在房间内久久回荡,如同激昂的战歌,彰显着他无畏的决心。

韦斯顿看着单膝跪地的伊文斯,心中涌起一股热流,眼眶不禁微微泛红。他连忙伸手,将伊文斯扶起,语气中满是感慨与欣慰:“伊文斯,有你和这三千勇士,是那拉提之幸。”

转瞬之间,韦斯顿的目光变得坚毅且深邃,仿若穿透了眼前的现实,真切目睹了那即将汹涌而来的残酷战争。他微微叹了口气,缓缓开口:“既然你已决意与我并肩同行,同甘共苦,那有件事,我着实想听听你的见解,帮我拿拿主意。”

伊文斯神色立刻变得庄重肃穆,挺直了腰杆,恭敬回应:“酋长但说无妨。”

韦斯顿凝视着伊文斯,目光中交织着犹豫与纠结,语气沉重地问道:“当下局势十万火急,咱们与魔族力量对比太过悬殊。因此,我一直在反复权衡,到底该不该把魔族大军压境的消息通告全城。”

伊文斯听闻,脸色骤变,不假思索地急忙劝阻:“酋长,此事万万不可!”

韦斯顿眼中闪过一丝期许的亮光,追问道:“哦?快讲讲你的理由。”

伊文斯深吸一口气,条理清晰地阐述起来:“若是此刻您将这消息公之于众,城内定会引发三大棘手问题。其一,全城必将陷入恐慌。届时,城中百姓人人自危,有些人或许会不顾一切逃出城去,而慌乱之中,各种意想不到的乱子必然层出不穷。”

韦斯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回应道:“嗯,不过让百姓逃离这即将到来的战火,似乎也并非不可取。毕竟,没必要让他们白白送命。”

伊文斯果断地摇了摇头,神情愈发凝重:“酋长,这便涉及到第二点了。一旦百姓大规模出逃,势必会带走城中大量物资。如此一来,城中物资极度短缺,莫说与魔族展开战斗,就连城中那些留下来坚守的人的基本生计,都会陷入严重困境。”

韦斯顿认真倾听着,眉头随着伊文斯的话语时而紧皱时而舒缓,他思索片刻后又问道:“那第三点呢?”

伊文斯表情严肃,语气凝重地继续说道:“第三,那些阿普杜勒的拥护者虽然暂时投诚,但若是知道这个消息,投敌的可能性还是极大的。他们会将我们的弱点暴露无遗,主动把城池拱手相让。”

顿了顿,伊文斯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韦斯顿,诚恳说道:“酋长,如今之计,我们需稳住局面,暗中筹备防御。待魔族临近,再根据形势,有步骤地组织百姓应对,尽量减少恐慌,让大家在相对稳定的状态下,共同抵御外敌。”

伊文斯的想法与韦斯顿不谋而合,他点头认同,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你说得对,伊文斯,就按你说的办。”

就在韦斯顿话音刚落之时,伊文斯像是突然被什么击中了思绪,脸色微变,赶忙出声提醒:“酋长,刚刚那个佣兵哈文已经知道这个消息了,他向来行事不羁,您说他会不会……”话虽未说完,但其中的担忧已然溢于言表。

韦斯顿闻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笃定的浅笑,随后抬起手,轻轻摆了摆,语气轻松却又透着十足的信任:“不必担忧。我太了解哈文了,别看他平日里大大咧咧、一副玩世不恭的德性,但在大事面前,他心里门儿清,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即便他最后决定离开,以他的性子,也只会悄无声息地带着人离开,绝不会多嘴惹出乱子。”

第二天清晨,晨曦初破,第一缕阳光才刚刚洒落在那拉提城,刀疤脸哈文便大步流星地跨进了韦斯顿的居所。他的身影在晨光中显得格外醒目,脚步匆匆,带着几分急切。

韦斯顿早已起身,正站在窗前沉思。听到声响,他转过身,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眼中带着几分询问,轻声问道:“怎么了,哈文?关于去留,你决定了吗?”

哈文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没好气地嚷嚷道:“妈的,昨天被你小子搞得真是……”他顿了顿,像是咽下了一肚子的火气,话锋陡然一转,“算了,不提了。你就说吧,这次给多少钱。”他一边说着,一边大大咧咧地找了个地方坐下,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韦斯顿静静听完,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他太明白哈文的心思了,作为佣兵,拿钱办事是他们的准则,但面对魔族大军压境这种几乎必死的局面,再多的钱若是没命花,那也只是一堆废纸。哈文此刻还跟他谈钱,看似冷漠功利,实则是他独特的傲娇表达方式。实际上,从哈文再次出现在这里的那一刻起,韦斯顿便已清楚,这个看似玩世不恭的汉子,已然默默将自己的性命交付到了他的手上。

韦斯顿微微仰头,眼中闪过一丝感动,随后语气平静却又满含深意地说道:“哈文,这次报酬,我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数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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