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互诉衷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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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转瞬即逝,等陈景开回过神来时,和窦晓欢在一起的美好时间就结束了。这还是在他决定向警方投案自首后,最后一次的缠绵。
“不知不觉,我们就离婚两年多了啊。″陈景开看着窦晓欢动情地说道。
“是啊,你也和儿子玩了半天,看着你们像真正的父子一样在那里踢球,我心里真的有些不忍,却又不得不分开。要是没有发生这件案子,我相信随着时光过去,你们父子的感情会更深厚。″
陈景开默然地点点头,眼眶慢慢浸湿了,“你说的很对。到现在孩子这么大,我才明白,一个家庭要是没有孩子,确实是不够完整。
在我们离婚后,我想了很多,始终忘不了你。忘不了和你在一起的那段时光。但这也只能怨我心胸太狭隘,当初说话没经过大脑,要不我们也不会分开。″
窦晓欢平静地应声道:“我没打算翻旧账,自从你和我说了离婚的打算后,我也曾设身处地从你的角度考虑过,并想尽办法挽回你。
我也理解,你的反应也很正常,只是我想要一个孩子的愿望太強烈了。也许正是我不管不顾的独行独往,剌激了一直辛苦迁就我的你。″
“可现在说这些都为时已晚,我既然去自首的主意已决,就不会多想。你不是和戴昌权约好了吗?那么就借着这个机会,让戴皓认祖归宗吧。
如果孩子问起,你就说我去了外地工作。好在他只有两岁多,许多事情随着岁月的过去,慢慢就会忘记的。这样就算我去了哪里,心底也没有遗憾了。″
“可我一想起你将要受到法律的严惩,此生前途渺茫,心里就止不住阵阵发痛。不管怎么说,都是我害了你啊。″窦晓欢哽咽着艰难说道。
“现在你就不要说这些了好吗?″
“那让我明天送你一程吧。″窦晓欢悲凉地说道,“请你看在我们曾经是夫妻一场的分上,可以吧?″
“不用了。″陈景开苦涩地摇了摇头,随即拉开房门,头也不回地毅然走了出去。
陈景开瘫坐在沙发上,看着手上他和窦晓欢结婚时的照片,想起窦晓欢今晚将带着儿子回到戴家,心里五味杂陈。他苦笑着把照片放进橱柜,拿起了酒瓶。
晚上八点半时,手机响了,有点半醺的陈景开拿过来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
“是陈景开吧?好久不见了。″对方的声音里似透着关心。从听到的声音判断,应该是个有点熟悉的人。
“是的。请问你是…″
“呃,我是戴菲的父亲,戴昌权。″
停了几秒,陈景开才回过神来,不禁啊了一声,“董事长,您找我有事吗?″
“很抱歉,突然打电话给你,现在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谈谈。″
“有。您说吧,在哪里见面?″陈景开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那你过来吧,我在北秀路一处私人会所里,到了给我电话。″
“我知道了。″确认了地点后,陈景开挂了电话,董事长在窦晓欢和戴皓回戴家后,就给自己打电话,说要和他谈谈,究竟是想说些什么呢?
约定的地点是戴昌权一家私人会所的客厅里。陈景开刚进去,一直站在窗边的戴昌权转过身来,和他来到沙发前,“请坐吧。很抱歉,那么晚了,可心里有些疑问,想听听你的说法。″
“谢谢。″陈景开忐忑不安地在单人沙发上坐下。
“你明天要投案自首的事,刚才我听窦晓欢和戴菲说过了,今晚不打算和你说这些,只想和你随便聊聊,你不必介意。请喝点茶吧。″
戴昌权的话里透着平和,让陈景开不由得放松了紧绷的神经,脸上也很快轻松下来。他此刻完全没有了作为一个上市公司董事长的威严,说话的态度诚恳得就像一个知心朋友。
“听说你和戴菲曾经交过一段时期的朋友,是这样吧?″
从戴昌权问的话,陈景开知道应该是从戴菲那里了解到的。他没有否认,只是点了点头,“对。我和戴菲早在她到省游泳队集训时就认识。后来和窦晓欢分手后,也曾和她有过一段时间的交往。″
“我还听窦晓欢说,是你让她今晚把戴皓带过来,在他和姐姐戴菲见面后,让他认祖归宗,是吧?″
“是。我决定投案自首后,觉得窦晓欢带着戴皓也不容易。既然他是你戴家的骨血,还是让他回到你们那里更好。″
“说真心话,我还是得谢谢你。当初你和窦晓欢还没有离婚,她却告诉你怀孕了,你并不知道和她怀孕的那个男人是谁,是不是感到很失落和恼怒?″
“董事长″陈景开搖摇头,苦笑着说道,“在我无法让窦晓欢怀孕的情况下,我确实是尊重她想要一个孩子的想法。至于她选择谁,我不好多问,更不会横加干涉。但心里却有点难受,这是真的。″
陈景开心里有点疑惑,戴昌权应该不是为了说这些话,而专程把我约在这里见面,他究竟是要和我说些什么呢?
“难得你有这宽容大度的心胸,。要是你当时不是这样的态度,恐怕戴皓就很难来到这个世界了。为了报答你,我可以给你五千万。或者你提出任何条件,我能够办到的,一定答应你。″
“你知道我现在的情况,五千万对我好像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我只希望你对窦晓欢能像妻子一样呵护照顾,这样就了了我的心愿。″
“还有呢?″戴昌权追着问道。
“父母年老多病,怕我投案自首后,无人照料。要是你能允许窦晓欢时不时回去,以前妻身份代我探望一下,这样,我的心里就不用牵挂了。″
“好,我答应你,但你也不用那么悲观。在到这里后,我曾经向我的律师朋友咨询了一下。他认为像你这样的案情,只要是投案自首,主动交待作案过程,法官在量刑时,会酌情考虑到你的实际情况,给予一定的宽大处理。″
戴昌权停顿了几秒,见陈景开沉默着,继续说道:“放心吧,我会帮你请个好律师。但我也有点好奇,你是因为什么理由,使你和薄亦三间产生了那么大的矛盾呢?″
“你不是说过今晚不谈案件方面的事情吗?你怎么又提起?″他有点负气地反问。
“也没有什么,既然是闲聊嘛,我就有点想听听你是怎么说。如果你不想再提及这些事,也可以不说。″戴昌权有意识地笑了笑。
“也不是不能说。其实薄亦这个人,也并没有那么使人讨厌。只是他急于上位,不择手段的做法,容易得罪人。″
“呃,这些我也听戴菲说过,你知道其中的原因吗?″
“我是从窦晓欢那里知道薄亦和佐嘉熙定亲的事的。知道他对自己的出身有自卑感,也怕和佐家门不当户不对。首先就是以佐嘉熙出面,把窦晓欢调到人事部,让他顶替了财务高管的位置。
可能薄亦也知道,即使他做到了这一步,也很难与佐中辉的大儿子匹敌,在处处受制后,预感到对他进入董事会也很渺茫。
在佐中辉夫妻口中,得知戴菲是你的独生女,并且是戴氏的唯一继承人后,他的想法就变了,就有目的地来到了游泳馆。″
“哦?″戴昌权皱了皱眉头。
陈景开犹豫了一下,似当着戴昌权的面前有点不好启齿,模棱两可地说道:“薄亦可能了解过戴菲还没有正式的男朋友,在到游泳馆后就马上施展出了他不错的游泳技术,在得到戴菲的关注后,随即对她展开了疯狂的追求。″
“你是想说明薄亦追求戴菲的目的,就是冲着我的财产来的?″薄昌权明知是这样,但仍想听听陈景开是怎么说的。
“是不是这样,我还真的无法证明,但我怀疑薄亦应该是有这样目的。″
“你是怎么看的,反正是聊天,也可以说说看嘛。″
“如果薄亦从佐中辉夫妇那里听说过戴菲母亲是在三十多岁时因为家族的遗传病去世的。对于薄亦这样聪明的人来说,不会不去了解过这种障碍性贫血的遗传概率。
当他得知戴菲为预防这种病,定期去医院检查,也就更加猜到她有突然发病的可能。所以,对戴菲的追求才会如此紧迫。如果不是他早就有了这样的预谋,那就无法解释他没有放弃佐嘉熙,仍然和她在一起究竟是为什么了。″
“听着是有一定的道理,可这些是不是你出于对薄亦的妒忌心,才这样说的?″
陈景开摇了摇头,说道:“要说我对薄亦有嫉妒心,我还真的没有。我和戴菲有生理上的需求,但我也清楚,她不可能和我结婚,这在你这一关根本就过不去。″
“为什么呢?″
“既然窦晓欢生下的儿子是你的,那你就绝对不可能会让她这个前夫进入你的家庭,我不是说你没有这种肚量和包容,而是戴菲根本就没有和我结婚的打算。这我心里也是很清楚的。″
“可你仍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你对薄亦怀着那么大的怨恨?″戴昌权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神情显得格外认真。
陈景开没想到他变换了一下措辞,又再提出这个问题。瞬间没有反应过来。看着戴昌权脸上的表情,他才明白,这就是他今晚最想知道的原因。
“怎么说呢,我对薄亦并没有多大的了解,就算是他到游泳馆后,接触也不多。只是一次偶然间在大排档碰见,喝酒中谈起一些事,他在喝醉时就发起了酒疯,将和他交往过的每个女人身体上的隐私和特点,津津乐道地说了出来。“
“你的意思是…″戴昌权惊讶了。
“我不用说你也知道,窦晓欢胸口有一粒黑痣,这事别人是不知道的。薄亦知道也就罢了,可却当着我的面轻佻地说了出来。那就不能简单用一句口无遮拦可以解释的了。″
“我大致能猜到薄亦跟你说过些什么了。可就算是这样,你也不会对他如此怨恨吧?″
“这种事也许搁在别人眼里算不上多大的事。如果这一点可以忍受,但薄亦以窦晓欢有心向他借种生孩子的整个过程,在我面前全盘托出,这就是我能忍受的极限了。
我知道窦晓欢迫切想要一个孩子的心情,也理解她将薄亦做为第一个对象的决定。这件事虽然没有成功,但我无法容忍他将这件事公然对着我说出来,这无异于是对我的侮辱和挑战!″
“就是由于这样,你对薄亦的怨恨无法得到发泄,所以,你才在他服胃药前,往苏打水里加入了降血压药的?″
“是的。我不否认这事过于冲动。但我只是想惩戒他一下,根本没有想过他会在中毒上岸后,由于疼痛难忍,重新跌入游泳池中,以致呛肺淹死。″
“我明白了。″戴昌权想了想,似有所指地问道,“恐怕你还有些话,不好当着我的面说出来吧?″
陈景开知道戴昌权心里想的是什么了,当着他的面,有点尴尬地缩了缩脖子,说道:“你怀疑我在追求你的女儿,也是有一定目的,是这样吧?″
“难道不是这样,?″
“既然你心里有疑问,我也无须隐瞒,″陈景开低头小声说道,“我是戴菲的第一个男朋友。″
“啊?“戴昌权感到头脑一阵昏厥。
“对。戴菲今天已经告诉我,她当时也惧怕自己会患上家族遗传的障碍性贫血症。她的母亲去世的时候,也只是三十多岁,要是她也突然得了这种病,却连个男朋友都没有,死了也不会安心。″
“所以,戴菲才选择了已经离婚的你?″
“正是由于这样,我和她才有可能在一起。薄亦应该也是早就知道你们家族中的女性曾经有过这种遗传病的。一般未婚男孩听到女孩有这近乎不治之症,还不退避,反而热烈追求的应该很少,这不是很清楚了。″
“可这…″戴昌权喉咙一时哽住,说不出话来。
陈景开顾不上考虑,既然话已经说开了,就只好接着说下去,“薄亦如果真是从佐中辉夫妻那里听到这些话的,还要疯狂追求戴菲,那他就是布了一个局。
他很清楚,家族遗传病应该是一种基因突变,那么戴菲身上多少应该是带有障碍性贫血的基因。如果她和薄亦结婚后,说不定只要戴菲去世,就算不能继承你的产业,恐怕也会分去你一笔很大的财产。″
陈景开见戴昌权怔怔地呆着,接着说道:“恕我直言,你虽然和窦晓欢有个健康的儿子,可他现在终究只有两岁多。如果你稍有不测,谁能保证戴皓就能顺利继承你的遗产和事业?
再说,薄亦是财务方面的高管,他曾经向戴菲提出过,让她向你推荐,如果你答应了,在逐步取得你的信任后,只要出现万一,难保他不会侵吞你的资产?″
听到陈景开有条有理的分析,戴昌权暗自思忖了一下,说道:“你是想说,这就是薄亦看似和佐嘉熙分手,却一直没有断了关系的原因?″
“对。所幸的是窦晓欢比我看得更清楚这件事的内幕和本质,也比我想得更深远。旁观者清,也许就是这样,好好珍惜她吧。“
陈景开站起来,拿起桌上的杯子,把余茶一口饮尽,拱了拱手,笑着说道,“告辞了,多谢你对我的信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