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宜早不宜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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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4章 宜早不宜迟
荒唐的想法,在田可欣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回过神来的时候,便见众人已经纷纷围到了许安安身边,一个劲儿的奉承着许安安了。
她扭头看了一眼乔云儿,却是见她脸上毫无波澜的只顾着剥着眼前的栗子。
“我以为高阳伯爵府已然是日渐衰败,终不可能再有气候了。
却是不明白,这湖州府的权贵,怎的还一个劲儿的往上凑,难道他们该奉承的不是咱们这样的新贵吗?”
乔云儿听着乔可欣的话,很是诧异的扭头看向了她。
“姐姐喜欢被人奉承着?”
看着田可欣这样的人,也不是那样贪慕虚荣的人啊。
“这倒不是。”
她笑着摇了摇头道:“我只是觉得这事儿不太对劲,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咱们在湖州这样的地位,就算再怎么不交际,再怎么与湖州权贵不熟悉,再怎么不受她们的待见。
但总归咱们地位摆在这里,这些人,哪怕是装一装,也该是装得客气些才是。
你看看她们这些人,从头到尾,像是约好了似的,就像是一夜之间,全都对咱们避如蛇蝎,甚至为了讨好伯爵府,不惜把我们都给得罪了。
云儿,这事儿不对劲啊。”
田可欣越说眉头皱得越紧,总觉得有什么事会发生,心绪一直不得宁静。
可不是不对劲,她就算是出身再低,那也是天子亲封的县主,旁人见了,无论如何也是不敢贸然给得罪了的。
许安安就不必说了,她们之间的恩怨历来已久,哪怕曾经两人互相利用合作过,可如今各自的目的已然达成,剩下的不过只是仇恨而已。
许安安针对她,这很正常,但是其他官眷就这样摆明的站队许安安了,若是连这样都没有看出问题来,那她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睁眼瞎了。
“近些时日,陈将军可有和姐姐提过一些政务上的事?”
乔云儿面无波澜,甚至都不看田可欣的问,随后便是将剥好的栗子放进了田可欣身前的碟子中。
田可欣闻言,低头看了一眼那被剥得干净的栗子,面上也是露出一副在家常闲聊的模样。
“将军……他从来都不和我提起政务上的事,我一个后宅妇人,也不好多问,可是出什么事?
好妹妹,谢大人是不是和你透漏了什么,我总觉得有些不安。”
乔云儿闻言,转头看了她一眼,面上带着笑,眼中却全是郑重的摇头。
“没有,子恒他……并没有向我提起过什么,甚至每日中午都还要从府衙里跑回家来看我一趟。
只是,今日我们来常家的时候,门口堵了车,我们才下了车,便有失控的马车将我们的马车撞了个稀碎,我身边的丫头铃铛没有来得及跟上来,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若是当时我们自持身份,不愿下车走上那么几步路,只怕如今,我已然是凶多吉少了。”
她说着,不由得将手伸向了自己的小腹。
她是个孕妇啊,在这样一个医疗条件落后的时代,若是当时自己真的在马车上,肯定会落得一尸两命的下场的。
“田姐姐,你说这世上有这么巧和的事吗?在外头那马车偏偏就撞上了,来到了常家,这些人却是一个个的像是我刨了她们家祖坟一样,对着我就是死命的羞辱。
这世上的事,但凡有超过两件以上的事有巧合,那就不是什么巧合了。”
况且,当时谢子恒紧张的直接就想让她走,似乎他心中有数,也明白这不是巧合那么简单的。
田可欣听着乔云儿这番说,心中一惊,手中顿时爬满了密密麻麻的细汗。
“妹妹这么说……难道是这湖州府上下……”
官员反水?
这群地头蛇又要在湖州府炮制前几任湖州总督之死的惨案?
这湖州府,自从新帝登基以来,谢子恒是第三任总督,前两任总督都是任期未到就莫名其妙的惨死,至今都没有一个说法。
新帝想要动湖州,那就是动了这些湖州以高阳伯爵府为首的老牌权贵的利益,这总督大人,自然是没有一个得到好下场的。
“田姐姐……”
乔云儿喊了一声,打住了她要说下去的话。
“陈将军可有说想要把家中孩儿送到祖父祖母身边尽孝?若是有提过,姐姐还是要放手,别舍不得孩子。
这事儿,我看着也是宜早不宜迟的……”
话点到为止就成,再多就不能再多说了。
田可欣闻言,脸色慢慢的就沉了下来,陈硕近来确实是有提过想要把孩子送回京城去的。
只是她想着陈家孩子多,怕孩子离了父母去祖父母身边老人到底顾不过来这么多,如此还不如留在父母身边的好。
于是,陈硕每次提及,她总是一口便回绝了。
如今看来,只怕陈硕提及此事,也是别有原因了。
“宜早不宜迟……”
乔云儿的话在她脑海中回想着,这个时候,她心里着急起来,恨不得现在就回去帮孩子收拾好行李,明日一早就将他们送离这个是非之地。
心不在焉的胡乱想着,这个时候,只听常夫人身边的大丫头声音响亮道:
“夫人,结果出来了。”
丫头话音一落,原本热热闹闹的场面一时间又都安静了下来。
“让我来瞧瞧,今日到底是谁能拿得了这魁首。”
常夫人说着,抬手接过丫头递来的盒子,打开一看,目光转向了乔云儿便笑了起来。
许安安看着常夫人的模样,以为她是在笑话乔云儿。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把下巴抬得老高,那模样就像是早早就将魁首揽入手中了一样。
甚至是,连如何奚落乔云儿的话都已经想好了。不但如此,她还要把乔云儿写的所谓诗词拿出来,让旁人笑话她写得牛头不对马嘴。
这样一个一无是处的乡巴佬,凭什么和她争?和她争谢子恒!要是没有她,谢子恒娶了她,她就不用日夜伺候一个不中用的老男人,她许家就不会落得那样的下场。
明明那个总督夫人的位置,该是她的。
耳畔传来了声声恭维,许安安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这样的奉承,她听得多了,也不觉得有什么。
“今日魁首,乃是三号,临安县主的《摸鱼儿,雁丘词》。”
“不可能!”
常夫人话音才落,恭维着许安安的话顿时噤若寒蝉,一点儿声音都再没有,只余下许安安不可置信的站起身来瞪着乔云儿。
“她一个字都认不全的人,怎么可能?”
许安安开了口,绝对不相信一个乡野长大的丫头能赢得过她。
她不说自己才如卓文君,但是在这湖州上下的闺秀中,根本没有谁能及得上她。
若是让一个书都没有正经读过几天的人赢了她,那她这些年来的努力又算什么?
“就是……一个乡下出身的野丫头,怎么可能赢过名动湖州的才女许安安?”
“不会是陈夫人写好让她抄的吧?”
“谁说不是呢。”
“又或者是提前背诵出来的也不一定。”
“也有可能是前院搞错了呢。”
众人小声议论纷纷,就是没有一个人愿意相信乔云儿能在诗词造诣上超过了许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