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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8章 计划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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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元二十八年六月初九,尚未至夏至,夏日的酷热已如汹涌浪潮般席卷而来。

当日光高悬中天,滚滚热浪肆意弥漫大地。乡野之间,每一丝清风都裹挟着灼人的温度,即便青山绿水环绕,也难以改变这炙热的气候。

苏尚初次踏入水龙岗,便被山岗上的防御工事所震撼。若事先毫无所知,此地仿若被朝廷官兵牢牢掌控。而如今,这般工事的主人,竟来自民间势力。以大秦律法评判,此等行径早已逾越界限,按律当诛九族。

“翻过这座小山,后面便是祝家庄了……”

官府的车架内,十余名衙差随行护驾,师爷骑着一头老驴,跟在车厢旁。瞧见远处山岗,师爷伸出手指,为苏尚指明情况。

马队行进在坑洼不平的土路上,一路颠簸辗转。待靠近水龙岗近处,苏尚方才看清整座山岗的气势。

说起来,水梁山的这些势力,其权势甚至盖过官府。他们不仅持有火枪、兵器,就连大炮都架设在山头上。那黝黑的炮口,只需随意轰出一发炮弹,落入人群之中,便能瞬间震死数十人,威力堪比上三品的武林高手。

无论是兵器还是火器,朝廷对其管控都颇为棘手。最为关键的是,机关术在民间广泛普及。想要制造这些物件,随便找个手艺精湛的技工便能做到。至于杀伤力如何,虽不甚明了,但流传至民间后,总会衍生出各式各样的改造方法。

如今这些技术在民间广泛流传,火器已然取代冷兵器,成为势力争斗时的有力武器之一。只要射击精准,即便不会武功的普通百姓,也能轻松击杀下三品的武者。故而,大多数不入流的江湖帮派,都在潜心钻研这一门道。

祝家庄亦不例外。苏尚抵达之时,祝宏率众前来迎接,众人几乎人手一把火枪,仅有少数人手持兵器。

翻过山岗,一路所见,与苏尚预想的相差无几。这些人自行组建的武装力量,虽与朝廷军队相比稍显逊色,但相较于普通的武林势力,却要强上许多。

沿着乡间土路前行,祝家庄的整体布局映入眼帘。一排排木屋错落有致,庄民们在工坊内忙碌进出,不时有推车停在路边,四处皆是木箱子。隐约可见洒落在地的瓜果和松毛,由此大概能想象出装箱的流程。

苏尚仰头望向远处正在山上采摘水果的庄民,再看眼前,工坊内用于装箱的机关源源不断地将果蔬填满箱子,庄民们则将木箱子抬出,放置在推车上,然后推走。

在忙碌的嘈杂声中,苏尚留意到这些庄民脸上洋溢着笑容,这是她从前在中州街头所见的老百姓所无法比拟的。

环境不同,形势各异,为自己而活,总归要比为他人而活轻松愉悦许多。或许,正是这里的生活让他们看到了希望与未来。实际上,在此地生活,确实要比在外边好上太多。

就在此时,苏尚微微皱了下眉头,跟随祝宏走进庄子内部。

今日,她并未身着官袍。不过,庄子里的人都知晓有贵客将至,且还是一位女官。出于好奇,众人纷纷挤过来看热闹,尤其是祝家庄的二小姐祝知夏,更是站在人群最前端。

古往今来,从未听闻有女子入朝为官,这一变革令不少人惊叹不已,然而也有一部分人保持着警惕。

在祝家庄的发展历程中,他们多次与官府发生冲突,双方争斗不休、厮杀不止。若不是水梁山偶然发生诸多变故,恐怕时至今日,仍会与官府持续产生摩擦。

官府在民间名声不佳,在江湖武林中亦是如此。因此,此刻拥有武者思维的庄民,对来访的官府之人并无好感,甚至可以说是厌恶。

在客间行过礼数后,祝宏斟酌着言辞,缓缓开口道:“不知县令大人此番前来,有何见教?往昔,我祝家庄与官府多有摩擦,彼此结下不少梁子。今日,我想县令大人并非是来兴师问罪的吧。”

苏尚眉眼舒展,微微一笑,说道:“自然不是。往事就让它随风而去吧。此次拜访,与泗水县的生意有关。本官听闻,那位名叫范海琴的范大东家如今正与我合作,工厂扩建工程再过几日便可完成。她的纺织生意时间紧迫,原本预定五月开工,如今已拖延至六月,而明年规定的十一月交付期限并未改变……”

她详细说明了前因后果,稍作停顿,这才点明来意:“本官此次前来,缘由很简单。我向范大东家承诺,帮她招募至少两百名工人。她给出的条件十分优厚,不妨直言,待遇极为可观。若祝庄主有意,我们可进一步详谈。”

“原来如此。”

祝宏微微点头,脑海中迅速权衡利弊。在苏尚话音落下之际,心中已有了答案。

若向官府输送两百多人,除去守卫庄子的人手,剩余庄民皆是维持庄子运作不可或缺的力量。一旦人数减少,不仅会影响庄子的生产,更关乎庄子的稳定。

最为关键的是,自己的人手必须掌控在自己手中。若分出人手去为他人做工,那么给予他们利益的便成了官府。短期或许尚可,长此以往,对自己的统治极为不利。

此刻,祝宏心中涌起一种古怪的预感,仿佛事情正朝着既定的轨迹发展。

在他看来,这位女官的做法,是一种拉拢人心的手段。想要重建官府威严,就必须树立全新形象。而那位名叫范海琴的商户,从一开始便不可能与自己合作。眼下,这位女官似乎是借助范海琴招募工人之事,为自己谋取地位与价值。

如此一想,祝宏在炎炎夏日中惊出一身冷汗。他竭力控制脸上的表情,深吸几口气,随后回应道:“苏县令,此事老夫恐怕爱莫能助。庄子里的农户此刻皆分身乏术,正值农忙时节。整个庄子上下不过七百余人,抽调两百人,庄子便要陷入停滞了。”

苏尚轻轻应了一声,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她端起摆在桌面上的茶杯,滚烫的热气不断升腾。她轻轻吹了吹水面,美目望向祝宏,语气此时略显凝重:“听闻黑魔王徐虎的黑风寨,常年骚扰贵庄,不知此事是否属实?”

祝宏点了点头,因拿捏不准苏尚的意图,便顺着话题继续聊下去。毕竟对方是一县之主,在外可是权势极大的“土皇帝”,面子总是要给的。

“自然属实。这徐虎掌控着由北往南的大河,我祝家庄位于下游,虽也享受到了大河带来的便利。但若老夫也堵河拦路,对徐虎的地位而言,便会构成极大威胁。虽说老夫从未做过此类事情,可那徐虎仍将祝家庄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不拔不快。双方时常发生摩擦,早已是家常便饭……”

苏尚闻言,脸上又露出笑容,变化之快令人咋舌。自嫁为人妇后,她身上那股青涩的气质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饱读法学经典,又跟随相公四处走访,见识过诸多场面。后来前往上京参加教考,更是历经朝堂阴暗的冰山一角。

此刻,在旁人眼中,她的笑容里已带有几分笑里藏刀的寒意。

“祝庄主这些年行事作风堪称良心典范,在江湖武林中已实属罕见。陛下推崇法学,意在以严苛律法整治世间,使天下归心。然而却因战事耽搁,致使天下大乱,诸多江湖门派、贪官污吏趁机谋取私利。在这世道中,能坚守良心,本官实在钦佩不已。若不是水梁山如今这般局面,本官定当敲锣打鼓,亲自为贵庄送上牌匾一块……”

苏尚说着,轻轻抿了一口热茶,缓缓咽下后,将茶盏放回桌面,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祝家庄乃水梁山中极富良心的代表之一。那些不愿同流合污之人,都在期盼着有朝一日能有人为他们出头、做主。而以祝庄主为首,本官想,祝庄主是否应当表明一下态度呢?”

听闻此言,祝宏心中一沉。他从未听闻自己是何种代表,更不知何为以自己为首之类的传言。若论行事作风类似之人,水梁山中确实存在,只不过唯有他们祝家庄凭借水路发展壮大。若强行称他为这些人的代表,无疑是在给他戴高帽。

然而,要说苏尚所言毫无道理,祝宏自己也难以反驳。从这个角度来看,自己确实算得上这批人中的领头者、佼佼者。自己的所作所为,在一定程度上确实会对他们产生影响,这或许便是苏尚如此言说的缘由。

祝宏思索片刻,咬了咬牙,依旧摇头拒绝道:“苏县令,实不相瞒,并非老夫不愿帮忙,而是实在无法抽调庄民。徐虎就在北边虎视眈眈,庄民们在此地皆已安家立业,娶妻生子,安居乐业。即便我同意,他们也未必愿意前往泗水县为你做工。这年头,能有一口饭吃便已心满意足,待遇再好,也要有命活着才能享受。”

“原来如此。”

苏尚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笑着点头,不再相劝。最后,她起身告辞。临行之际,还特意向祝宏打听了季宏两庄的路径。问清方向后,苏尚这才重新登上马车离去。

待苏尚一行人离开庄子,祝宏立刻遣散旁人,回到住宅。这位已不再年轻的庄主,在回去的路上始终愁眉不展。见到自己的儿子与女儿后,他才坐回椅子上,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祝明远听闻过那个名叫范海琴的商户之事,小白便是附庸在其门下的武师。起初,他还以为对方是男子,若真是如此,小白的身子多半已被人占有。而如今得知主家是女子,那么小白便是清白之身。

苏县令前来之时,他满心期望老爹能抓住这个与官府合作的良机。如此一来,说不定自己便能再次见到小白。然而,刚才听闻老爹与苏县令的交谈,竟是又一次拒绝,他心中顿时感到不满。

“爹,此次可是与官府合作的绝佳机会,怎能就这样错过?如今官府人才匮乏,我们作为第一批投靠的势力,必将得到重用。将来朝廷整顿秩序,我们祝家庄未必不能谋得几个官位。”

祝明远心中如此盘算着。他深知,爹爹年事已高,将来的继承者必定是自己。与其困守在这穷山恶水之地,不如跟随朝廷拼搏富贵。

更为重要的是,范海琴已然与官府合作。以他们祝家庄的地位与人数,两者联合将成为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虽说,他更在意小白的去向。以小白的身手,又何惧徐虎之流,即便不能取胜,也可立于不败之地。如此看来,这对他们仍是有利的。

“混账!”

祝宏突然怒喝一声,吓了祝明远与祝知夏一跳。他急促地呼吸着,思绪飞速转动:“那个叫范海琴的商户,想必从一开始便笃定我们不会与她合作,所以才先来我们这里试探,而后再去与官府接触,一切都显得名正言顺。

在此之前,那苏尚一路向北求援。她身为南州府苏家人,为何不向就近的苏家求助?即便她不愿动用家族关系,以她的身份,南州府边界的那些县城官员,多半也会给她几分薄面。可她偏偏向东州靠拢,还顺利搭上了燕王的关系。”

祝明远不满道:“这能说明什么?若燕王出手相助,我们更应与官府合作。那燕王何许人也?广交天下豪杰,群雄纷纷投奔于他。若不是我们出身低微,我也认为投奔燕王才是最佳归宿。”

“愚不可及,鼠目寸光!!”

祝宏涨红了脸,又愤怒地骂了两句。此时,祝知夏上前劝说了哥哥几句,祝宏的情绪这才稍稍平复。他将目光转向女儿,与儿子相比,女儿更为乖巧听话。尽管小毛病不少,但在大局面前,女儿还是十分支持自己的。

“知夏,你有何看法?”

祝知夏沉思片刻,回道:“爹爹所言极是。天底下巧合之事甚少,这苏县令如今所做的一切,我感觉都是顺理成章、步步为营。前些天外出打探消息的人回来说,苏县令正缺木料建厂,结果一个雨夜过后,木料便有了。如今,泗水县的木工商行人人自危,私下里都在相互追查究竟是谁偷偷给的料子。这些事情,想必都在苏尚的计划之中。”

祝宏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又叹了口气。只可惜知夏是个女子,他幽幽说道:“此事,怕是难以善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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