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老掌柜的决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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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大白馒头和肥肉的威力很强大。
吃过饭，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没有了刚来时的那种失措和茫然。
心中的恐惧也稍稍减退。
尤其是那些老人，感觉吃今天这一顿，哪怕现在就是死也值得。
最为关键的是，不仅仅只有一顿，他们刚刚看了，几十袋子的白面，几十袋的大米，最少上千斤的肥肉。
今早大雾锁城的时候，女人已经意识不到不对。
普通人刚开始以为这就是普通的大雾，都没当回事，女人第一时间察觉到不对，便让人去城门口蹲着。
终于，在城门口的伙计，听到出城人的惨叫后，立马回去禀报。
女人？
第一时间安排伙计留下足够一百人吃上三个月的粮食。
同时让伙计把市面上能买到的肉全都买回来。
屠户手里有活猪？
根本等不及。
一旦消息传开，哪怕她是大发粮行的当家人，都不一定争得过警局和县府。
也许平时会卖面子。
但现在可是生死关头，谁搭理她是谁？
何况人家手里有人有枪，真正的暴力执法机关。
尤其是这些人听到，这些肉和粮食都是自己等人准备的后，便彻底安心下来。
有白面大米上好的肥肉吃，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不过，此时仓库里没有人说话。
一家一家的聚在一起，靠在角落里，身上披着被子静静地等待着。
孩子们呢？
吃饱喝足后，此时已经沉沉睡去。
方元他们几个，虽然都靠在墙角闭目休息，但没有一个敢真正的放松。
从他们的姿势上便能看出，都保持着随时准备出手的状态。
方元也是。
手弩已经处于随时可击发的状态。
啊.......
救命啊！！
仓库之外，不时的响起一声惨叫。
甚至这惨烈的嚎叫持续很长时间才会消失。
第六次！
方元从最开始的惨叫到现在一直默默的数着。
如今整个安平县陷入死寂。
所以任何一点声音，足以传出去很远。
但仔细倾听就会发现，无论惨叫来自那个方向，貌似都一直在他们附近吗？
‘冲着他们来的吗？’
方元心底暗自道。
只是，太奇怪了。
如此大的安平县。
无论从地理位置，还是强大与否，或者论年纪大小等等，他们都不算最出挑的一批。
为什么会找上他们呢？
想不明白。
...............
其他人可没想这些，他们心里十分紧张，仓库外的每一次惨烈的嚎叫，都让他们浑身一颤。
折磨。
对于所有人而言，惨烈的哀嚎简直就是折磨。
而且惨叫的声音越来越近。
众人心中的恐惧也在缓缓的增加。
一个未知的生物，在不断地杀人，而且距离他们越来越近，这就仿佛吊在脖子上的绳索越勒越紧一样。
直接吊上去不可怕。
可怕的是，眼睁睁的看着绳索越勒越紧却毫无办法。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
惨叫声越来越近。
又是一声惨叫，好似发生在隔壁。
一直保持着镇定的老掌柜在听到这声惨叫后，心里也不由得一颤。
女人。
惨叫的是一个女人。
一个卖豆腐的女人。
女人在附近还有着另外一个称呼‘豆腐西施！’
不仅老掌柜，其他伙计们也都听出来了，他们的目光不由得看向老掌柜。
附近的人们都传说，豆腐西施是老掌柜的姘头。
老掌柜的双拳紧握，青筋暴起，显然在克制着什么！
“你们说老掌柜会不会去救人？”
“会救吧！”
“老掌柜一生无子，好像豆腐西施上个月已经怀孕，那天老掌柜回来后高兴的大醉了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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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怀疑.....”
“不用怀疑，豆腐西施的男人据说不仅双腿废了，第三条腿同样也废了，不可能让女人怀孕的......”
................
旁边的伙计小声的嘀咕着。
殊不知。
如今寂静的夜晚，又是封闭的仓库，再小的声音也会放大无数倍。
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女人和周公子他们都看向老掌柜。
不知道老掌柜会做什么样的选择。
什么有妇之夫，什么姘头？
没有人在意。
看着好似老掌柜占了便宜，其实不然，这个年代，普通男人都难以生存，一个女人带着个残废的丈夫想要活下来？
怎么可能！
唯有依附别人。
这个人不是老掌柜也会是其他人。
最起码老掌柜待女人一家不错。
这点从附近的地段和隔壁的房屋就能看出来。
一个卖豆腐的女人，哪里有能力置下这般家业？
现在，所有人都没有说话。
哪怕作为大发粮行东家的女人也是一样。
说什么？
无论说什么都不合适。
出去？
明知道雾妖在外边，难道让人去送死？
劝别去？
让人家自己未出生的儿子都不去救吗？
所以，一切的抉择都在老掌柜自己。
良久！
隔壁女人的声音越来越凄惨。
“孩子，我的孩子，不要啊！！求求你，要吃就吃我，不要吃我未出生的孩子！！！”随后，女人像是发疯一样狂喊起来。
听到女人喊声，又想起刚刚伙计们的话。
所有人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画面，一只利爪伸向女人的肚子.....
老掌柜同样如此。
如果女人刚刚没这么喊的话，也许老掌柜也许还能坚持住，现在吗？双眼泛红，神情狰狞缓缓起身，来到女人身前道：“东家，我要出去一趟！”
“你决定了吗？”女人问。
“决定了....”
“死就死了，窝窝囊囊一辈子，老刘我不想在窝囊下去，如果今天不去，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老掌柜一脸决然道。
“好，去吧！”
“只要不后悔便好！”
女人看着老掌柜，好一会才点点头。
走的时候，老掌柜没有任何害怕和沮丧，反而腰杆子挺得笔直，脸上带着一丝释然的笑容，心里暗自道：“孩他娘，儿子，我老刘终于不再窝囊了....”
走到仓库门口，老掌柜回到看了女人和仓库内所有人一眼，继而猛然转身伸手去开仓库的大门。
“等等！”
正在这时，方元的声音在仓库内响起。。
老掌柜闻言一愣，其他人也都愣住。
不知道方元要做什么。
女人甚至想喊方元，毕竟这事，无论说什么都不对，弄不好还会落下埋怨。
如果隔壁的女人死了，老掌柜或许不敢恨雾妖，反而会恨上他。
“老掌柜，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一下！”方元没有理会众人的目光，而是紧紧盯着老掌柜说道。
而随着他的话，右手微微抬起对准老掌柜。
刚才方元的手弩已经上弦。
可以说，现在只要扣动扳机，弩箭就能以最快的速度射出去。
“方先生，什么问题？请您快点问，再不去就来不及了......”老掌柜一脸焦急的催促道。
“好！”
方元点头，然后问道：‘老掌柜，你是什么时候认识豆腐西施的呢？’
“三年前，那天张家娘子正在沿街叫卖，我一眼便看上了她......”老掌柜想了想说道。
“你们呢？”
“你们记忆中，老掌柜是什么时候认识豆腐西施呢？”
方元闻言，点点头，转身看向粮店的伙计们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