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中秋花灯会上的意外(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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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扑……”
如云槿姝自个料及,她这近一百六的斤头,惯性从椅子上被甩出来,外围护栏根本拦不住她,砰的一下撞断护栏,被画舫直接甩飞出去。
再次坠崖的感觉,自高空中飞落,云槿姝心悸之余听见她两丫鬟急慌呼喊女郎,其他惊呼声也迭起耳畔,也瞥见着她的美相公飞身而来。
只是她未来得及看一眼美相公着急她,只眼角余光瞥见一抹天青色,噗通一下甩砸入河中,水花四溅。
被画舫甩出砸入河中和自己跳下来的感觉完全难等同,天旋地转之际五官内河水一瞬漫入,呛入口鼻。
整个人,身体撞的肉疼,胸腔之内翻卷,手脚四肢无力,窒息之感。
一下沉了河底。
更有一股子穿透肌肤的润意在坠落之际就渗透衣着,直袭入她身体。
中秋的河水,尤其至夜间,已显润色,虽尚不透凉,却能清醒头脑。
呛了好多口水后,被砸出之际撞出的身体肉疼的感觉,脑子里的眩晕,在快要坠入河底时手脚四肢恢复些许力道,云槿姝当即屏气敛息。
闭着的眼睛也睁开来,水下睁眼后,第一件事就是将身上所着冗长的霞帔褪了,减轻身上的累赘之感。
霞帔一褪,随着河流方向流远去。
双臂游起,云槿姝刚准备游上水面,又一声噗通砸响,距离她位置并不远,还有人掉了这条南湖河中。
“柔儿……”
听之一声大喊,又噗通声,又一人跳入河中。
南湖河清澈无比,又乃灯火阑珊夜幕下,身处水下,视线也瞧着通明。
掉下来之人乃王怡柔,跳下救王怡柔之人乃堂子哥,王怡柔不会水,噗通了好多下才被堂子哥找着人。
王怡柔怎么也掉水里了?
心中动,云槿姝也晓得了她被甩出去多远,能碰上王怡柔和堂子哥,估摸她怕被甩出去了有两三丈远。
两三丈啊!
这要是在地面上,姑娘她就差不多要交代在今夜里了。
堂子哥找王怡柔之时,再有接连噗通噗通跳入河中的身影,溅起河水水花四散,也就雾霭了云槿姝的眸。
眼中一息模糊感,可云槿姝心知这定是也有人跳下来救她了,知府女郎如此意外落水,何人敢不着急。
当值的官差衙役皆是第一时间忙忙跳了水中游向因云槿姝被甩出后停下来调头的三层画舫那边找着人。
河岸之上也有高声呼喊:
“女郎……”
“女郎,你在哪……”
“快,还不赶紧找仔细找,若是知府女郎出了何事,脑袋都不够抵。”
这些嘈杂之声,声声入耳,尤其豆蔻和茴香的声音,豆蔻站着他们那座画舫上急慌呼喊,茴香从三层画舫上快跑下来一层,趴了画舫一层的护栏处,焦急声音中带着哭腔。
都是她没用,是她没有护着女郎。
咕噜……
咕噜……
樱唇内冒出气泡。
闭气要闭不住了。
云槿姝忙再次准备游上去。
双脚发力蹬啊蹬,两小胖手扑腾着刚往上游,她身后伸来一只铁臂自她腋下穿过将她揽住,不等云槿姝生反应,美相公的脸映入她眸底。
水波荡漾,青丝飘摇水中,阻挡云槿姝些许视线,可她看的真真切切。
是姑娘她的美相公,美相公也跳下水救姑娘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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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
一下乐开,一个不慎间又咕噜咕噜两口河水,云槿姝忙又屏息闭气。
她家美相公本在找着她时焦急的眉眼刚舒展,见着她这般滑稽样子,嘴角紧紧抿着,直接在水中戳着一下她的额头,带她上去了水面上。
“女郎找到了,女郎找到了。”
“女郎怎样?可无恙。”
一出来南湖河飞身上他们租的画舫,四周河岸上簇拥而来的人和其他画舫小船上的人纷纷关切,云冠玉未曾有理会,在豆蔻忙一件披风遮挡了云槿姝的身子后,云冠玉抱云槿姝进去画舫,隔绝了纷扰视线。
“快,快送女郎和姑爷先至情缘阁,准备衣物热水,请郎中。”
三层画舫上负责的管事忙慌喊声。
官家女郎若是在他们情缘阁生出事……
管事都不敢多想。
好在是寻到了女郎着,性命无忧。
心中聊以慰藉,这才扶袖擦拭擦拭额间。
额间未生汗,心底早已大汗淋漓。
堂子哥也抱着呛了好几口水已感觉奄奄一息的王怡柔进去他们画舫内。
命人速回。
前来寻着他们的家仆船只紧随其后。
“云……冠……玉……”
画舫起,回情缘阁,只是堂子哥瞧来云槿姝这边的一眼目光,其内里之阴戾,非因云槿姝命大又安然,乃因王怡柔落水,她怎也就落水了?
这一个疑惑,云槿姝在云冠玉那边得到答案。
“阿嚏……阿嚏……”
云槿姝在自个租的小画舫内换下准备的备用衣物,豆蔻给云槿姝擦拭头发,云槿姝揉着鼻子,眉头不展。
那一颗突如其来打了她手背的石子,是堂子哥暗中打出来的,王怡柔落水,是她的美相公将其打落水的。
那会儿她摇摇晃晃准备站起来之时,她的美相公就瞧着了她那边有些不对,让小画舫靠近,便见王怡柔的那座画舫已然靠近,王怡柔整个妒恨面容,让堂子哥出手将她打落。
“往前时时寻姑娘我的不痛快着,姑娘我次次退让息事宁人,现在她这是都准备要着姑娘我的小命了吗。”
小胖手捏的指关节咯嘣响。
不屑生气都不得不生气。
一个商户之家的小娘子就敢如此视人命如草芥。
“相公,姝姝不服气,姝姝很生气。”
“娘子,我们没有证据。”
云冠玉拉过云槿姝捏着的小胖手握住,眸底俱是幽邃感,可他摇头。
他之所以出手便是他们没有证据,即便他亲眼目睹,可没有证据在,纵使去对质,也无可奈何着堂子哥。
“没证据?”
云槿姝蹙起的眉头整个拧巴起来,手背上被打了的红痕在,美相公还亲眼目睹,他们怎么就没有证据。
“娘子,我是你的相公。”
只这一句,云槿姝明白了,她的相公,做不得证人,她手背上的红痕也可以说是她自己甩下去时磕着。
莲椅扶手的断裂是她自己给压断的,就算着人查了,也是她身体肥胖,压断了扶手,才会生出那意外。
“一切都得看证据,没有证据在,即便恶人就在眼前,即便我们清楚他们作恶多端,也拿他们无法子。”
含情目内怒火,云槿姝定睛注目她的美相公。
是这样吗?
坏人就是用这样的手段做派这样肆无忌惮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