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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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勋？右郎将？？”
此言一出，单膝跪地的众人顿时都傻了眼，互相对视，眼中皆是带着浓郁的羡慕和震惊之色。
都尉和张威二人更是傻了眼。
因为只有这两个在斩妖司外营摸爬滚打几十年的老油条才知道这右郎将三个字有多么重的含金量。
这右郎将有多难得？
可以这么说。
在幽州府范围内，除了那十二位郡守大将以及诛魔监那几个老怪物以外，其余人见到凌炼都得躬身行礼，然后恭恭敬敬的叫上一声“凌大人”。
并且还是亲勋……
这就等于说是湘帅将其纳为自己的亲信之一。
待到湘帅百年以后，对方可是有资格和其余亲信竞争，成为郡守大将的候选人之一！
可是湘帅今天不过才刚见过对方而已。
为何会如此？
况且……
张威感觉口干舌燥，想要出言提醒凌炼已经是金吾卫封大人的亲卫。
但却不知道该如何措辞。
按理来说，以湘帅的地位，此事肯定该知道才是。
奎木湘此时察觉到众人的反应，嘴角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
他继续开口道：“我看过你的卷宗。”
“原先只是桃林郡小门派的一小小门徒，斩杀过一只猿妖，却非但无功，反而被贬去云水县那边陲之地。
不过令本帅感兴趣的是，你竟是未因此气馁，反倒在那边村荒野斩杀妖物，为民除害。
竟是依靠自身努力，没人指导的情况下成了修士。
斩蛇妖、诛贪狼。
不久前，你入了斩妖司。
痴情山之行，灭青鴍、救百姓、寻同僚，倒也算得上是功劳不小。”
奎木湘如数家珍，将凌炼的事迹一一说出。
“加之这次，连本帅也算是受了你的帮衬，赏你个亲勋倒也算是情理之中。”
言罢，他转头望向凌炼，“不过这官衔，倒是给的多了些。
能不能镇的住，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说完这些，他转头看向地上的那具尸体，似是陷入了回忆。
“当年，此人也算的上是本帅同僚，也曾一同斩妖救人，却被一部功法迷了心智。”
说完这话，他又摇了摇头。
“罢了，不说这些。
你且记着，莫要居功自傲。
贪嗔之心，似于弄焰。逆流而动，必受灼足之苦。”
而后不再多言，转头招来一道身影。
此时的山神已是化作人形，站在一旁憨笑着。
见到奎木湘望向自己，山神顿时心中一紧，忙点头哈腰的走了过来。
奎木湘见此，指着对方笑着骂道：
“你这憨熊，可知罪？”
听到这话，山神忙开口回道：
“小的知错，还望湘帅念得俺吃了这些苦头……”
“罢了罢了，你心智憨蠢，本帅不与你计较。
我这几个手下可是替你收拾了烂摊子，你如何答谢他们？”
闻言，山神赶忙拜谢，而后伸手挠了挠头发，面露心疼之色。
自怀中将一颗颗碧玉般的小竹子掏了出来。
“这是俺多年的珍藏，玉青竹。
不论是妖还是人，食之皆可增进修为……”
说着，便将玉青竹分至众人。
人群中，珏月肩膀上的小雪鸮和灵儿都面露喜色。
此等宝药，最是受灵兽喜欢，当下便是眼巴巴的望着，口水直流。
待到分完宝药，奎木湘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吩咐众人各自休整，明日回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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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湖心岛上所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注定是个不眠夜。
湖心山上燃起的大火熄灭，化作阵阵浓雾，笼罩着湖心村。
一些村民的家人都在这场灾难中丧生，他们才知道原来这些年的山神赐媳妇和赐仙位的真相。
一时间都悲伤不已，将自家的孩子或是老人的尸体带回村子，而后入土为安。
阿光将救过自己性命的猴子以及那疯子的尸体从山上背回。
阿爹与他一起，两人都沉默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将已经变成焦炭模样的猴子以及只剩半边身子完整的疯子都埋葬之后，阿爹在这缓缓开口说道：
“十八年前，我来到这村子，遇见了你娘。
那时候她也是从外边来的，当时满身都是水。
我还以为她已经被淹死了。
后来，因为我和她都是外来人，渐渐的也就熟悉了。
彼此经常一起去打鱼，一起种庄稼。
再后来，我和她就成了婚，她有了身孕。”
说到这，阿爹停了一下。
坐在坟前，抓起一把黄土在手心搓弄着。
“孩子生下来后，很健康，你娘给孩子取了名字，叫阿光。
我和她都很高兴，坐完月子后她就着急上山去，说是想找仙童求山神赐个福祉。”
阿爹说到这里，面露痛苦之色。
“可谁知你娘她回来后竟是疯了，嘴里直念叨着有妖怪，说那笋子会吃人。
自那以后，她便疯疯癫癫。
经常跑出家门，在山林之中待着，弄得满身是泥。
拉她回来，她便发疯咬人，大喊大叫。”
“没办法，你那时才几个月大，若是被别人知道你亲娘是个疯子，恐怕你也会被其他村民所嫌弃。
我只得对外宣称自己是个光棍，求山神赐个媳妇来，也好帮忙照顾你。
那媳妇……
如今才知道，原来是猴子变的。”
阿爹面露痛苦之色，回忆起过去的点点点滴滴，眼神中满是纠结。
“就算那个……就算她是猴子，可她对你的照顾是真心的。
所以在我看来，她也是你的娘。
你才几个月大的时候，整夜哭闹。
她唱着歌谣耐心哄你。
你长大些发了热病，她比我这当爹的还要着急。
待到你会开口说话时，她抱着你，教你喊阿爹，阿娘。”
说到这，阿爹红了眼眶，他伸手揉了揉溢出眼角的泪水。
“她从未亏待过你，在我看来，她便是你的娘。
她知道你亲娘疯了的事情，也常常会抱着你去给疯娘看。”
“村子人都会躲着你疯娘，她总是拿石头砸人，说些疯言疯语。
奇怪的是。
每次那疯娘见了你，都会安静下来，只是笑着看着她怀中的你。
想要伸手去抱，却又不敢，怕自己身上脏。”
“后来，十年之期到了，她要回上山复命。
那时你也长大了，该记事了。
那时你总问她为什么要织那么多衣裳。
她怕我照顾不好你，怕你冻着，没衣服穿。
临走前那几晚，她总是偷偷在哭。”
阿爹说完这些，望向呆愣的阿光。
指着两个土堆前的木牌说道：
“她们都很爱你，她们都是你的阿娘。”
“她忘记了整个世界，却从未忘记过你。”
“它只是一只猴子，可她却比所有人都呵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