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陌上草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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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将至的世界，好像镜头下的老照片，每一处景色，都有它自己的故事。
顾西祐带曩归去医院拆了线，办完出院手续，除了腰间的背夹，和牵着穿有制服的工作犬，自己和普通行人没两样，均融为故事中的一景。
趁着阳光指引，悠悠然回家的途中还能顺带进行复健训练。曩归却带着顾西祐来到了的艺术馆外.围。巧的是，这家艺术馆就开在奥固区。
落日的余晖透过树荫留下残影，投射到斑马线上，稀稀疏疏。都说养狗的人一定要试试，散步时让狗狗自主选择，看它想去哪里？顾西祐不用试验，也能知道确切的答案。
正逢大门开启，有不少长瑞府装扮的女生陆陆续续的走出来。顾西祐这下不用去向人打听，或者看门外的提示牌，就知道自己的推测是对的。
曩归要去找另一位主人。
瞥见有几名穿着素色紧身衣和长裙的少女，行动方向突然转向自己这处。顾西祐急忙拉紧曩归的牵引绳，向后退了几步。携带猎犬出行，责任在肩上，总是要比旁人更多几分小心。
跑在最前头少女看起来年龄最小，对着身后的几名少女说：“师姐，你看，那是不是曩归啊？”
“当心路，你跑慢点。”
曩归虽然稳稳地坐在地上，但尾巴摇得像拂尘扫，四条腿在地上踩着小碎步。跃跃欲试着想跟眼前的小姐姐玩.耍，显然和她们认识。
顾西祐默默地松了一口气，但新的挑战随之而来。
年龄最小的那名少女提着裙摆，跑到顾西祐面前，嫣然一笑道，“看来就是你救了我们的大师姐吧？果然是个英俊帅气的小哥哥。”
“啊？”顾西祐极少和女生单独相处，还是第一次单独见到这么多漂亮女生，霎时间没反应过来。窘迫感悄悄爬上脖颈，耳根也有热度。但人家明显是冲着曩归来的，现在走也不是，留在这还挺尴尬。
随后的几位少女款款而来，见她们与叶瀞笙的年龄相差无几，也是同样的慈眉善目，韶颜丽质。显然十分爱护小师妹，为首的那位更甚。
“你说大师姐，警.院的师兄怎么可能会知道，直接说叶师姐好了。”随后跟顾西祐施礼，解释道，“我们小师妹见人熟，也被我们姐妹娇惯了，还请警.院的师兄别介意。”
没等顾西祐回话，就听小师妹的语气，已经开始兴奋地和曩归互动起来，“小曩归都长这么大了。”
她的师姐提醒道，“曩归现在不是大师姐的宠物了，被送回警.院培训后，你想要跟曩归玩，得问问他的训导员同不同意。”
“师兄，我可以跟曩归玩吗？”小姑娘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顾西祐，眨了两下，手下根本没停止撸狗毛的动作。
顾西祐干咳两声，“可以。”
曩归被顺毛顺得舒坦，直接倒地撒娇，顾西祐都忍着没训斥。
“训练得真好。”
抚两下就知道训练得好了？小姑娘这是爱屋及乌呢，还是天真烂漫。顾西祐不忍拆穿，“看不出你喜欢猎犬。”
“其实我喜欢抱在怀里的宠物犬，但家里不让养。曩归从小跟着叶师姐长大，小小只的时候多可爱啊。只要是长瑞府豢养的宠物，我们小孩子怎么逗都没事，别人家的猎犬我可不敢接近。”
旁边的师姐接话了，“那是，你那时候也小，我们这些师姐在课室练习。你和几位师妹，抱着曩归满院子的跑。每次练习结束，叶师姐都要满府的找你们要曩归。”
“我好歹也算帮叶师姐的忙了，遛狗多重要啊。”小师妹扬起下巴，据理力争的模样甚是可爱，想必也是师姐们疼爱的缘故。
“你还帮忙呢？”师姐们忍俊不禁。“曩归是猎犬，你们带它到院子里爬树追鸟，殃及了多少花花草草。最后还是叶师姐悄悄帮你们善后，不然院首都不知道罚你们多少次了。”
“哎呀，我好不容易才能见到曩归，师姐别提我的糗事了。”
“之前师兄查案，带曩归来府里找两位师姐的时候，你不在吗？”另一位师姐问道。
小师妹又是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充满了疑问，看看自己的师姐，又看看顾西祐。“之前来过吗？也许我正在课室排练呢。”小姑娘说完，轻轻捏着曩归的嘴角，“好啊，曩归，你回长瑞府了都不来找我玩，太不讲义气了。”
曩归耳朵往后撤，摆出一副撒娇求饶讨好地架势，惹得一众女生的欢喜。
场面虽然还挺温馨，但顾西祐在心里默默扶额。曩归原来这么会撒娇，这要习惯成自然，以后还怎么震慑罪.犯啊？另有猜想，要是被其它犬类看到了，曩归会不会觉得丢面子？毕竟动物也是有自尊心的。
正巧，对方有自己的日程安排。
“好了，大师姐快出来了。我们先走一步。”
小师妹被师姐领走后，曩归还有些恋恋不舍地望着她们离去的方向。
但很快便调转视线，因为叶瀞笙的身影出现在场馆门口。她和旁人一样，长发挽成一个圈，高高地竖起。穿着修身的上衣，和飘逸的长裙，只是上衣的颜色比旁人的略深一点。颈肩永远挺直向上，消瘦，夹角清晰，锁骨十分明显。
大概很多人都认出了曩归，也看见了牵着它的训导员——顾西祐。
原本一同走出艺术馆，说说笑笑的人，纷纷跟叶瀞笙道别，或走向自己的轿车，或独自前往夕阳照映的远方。
顾西祐还没想好开场白，曩归已经先一步动身，顾西祐被拽着来到叶瀞笙面前。
“曩归伤好了吗？白圈都摘掉了。”叶瀞笙像是在问眼前人，又像是喃喃自语着，“怎么好像瘦了？”
“前几天天热，它没什么胃口。过几天我带它回院里，找营养师帮忙搭配，尽快全部补回来。”顾西祐的解释很诚恳，语调有些急促，他想告诉叶瀞笙：我有在好好照顾它。
叶瀞笙低头笑笑：“我不是那意思......”
“没关系。”
说话间，一辆白色轿车停在路边。车身上有叶宅独特的标识图案，一团团鲜绿的树叶簇中，拥着一朵娇美的花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