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杀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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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方锐认真道：“ 动脉乃是人体要害，如果你是医生，应该懂得其重要性，一个失误可能会造成悲剧，如果大出血了，对你的身体会造成很大的伤害。”
“嘿嘿。”那青年笑了，“方医生你都敢在这里说出来，我有什么不敢让你演示的，总不能医术不如你，勇气都不及你吧，我看你还比我小好几岁呢，是吧？”
“这……”方锐犹豫了。
“小方，你就放心演示吧，我们都相信你。”赵老笑眯眯的开口了。
“是啊，方医生，我们信得过你！”
“我也信你……”
“要不让我来算了，我皮糙肉厚的，不怕，就算是流点血又能怎么样！”
“还是我来吧。”
“你别跟我抢！”
方锐哭笑不得，压了压手，众人终于算是安静了下来，微笑道：“嗯，怎么说呢，大家都很勇敢，其实大家相信的不是我，而是我华夏传承几千年的国粹中医，对吧？”
“哈哈哈，没错！”
“正解！”
方锐无语了半响，笑道：“生命啊，不是儿戏，大家其实真的没有必要，我们现在是在讨论针灸能不能急救的问题，而不是能不能止血的问题……”
方锐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噗通一声，会场左侧一阵骚乱，方锐凝眉，道：“那边怎么了，生什么事情了？”
“方医生，有人摔倒了，口吐白沫！”
“呀，这是咋啦！”
“先别动他，让他平躺下来！”方锐心头一紧，急忙跑了下去，“快，都让开，都让开，不要围在一起，病人需要保持空气流通，大家都散开。”
凯瑟琳跟一群老外也都跑了过来，一名老外看了一眼，操着半生不熟的中文道：“是癫痫，需要赶紧送医院治疗，快！”
“不是癫痫。”方锐皱眉。
“怎么不是癫痫，你看他口吐白沫，浑身抽搐，这不是癫痫是什么，你就是个庸医，连这么简单的症状都诊断不出来，你给我让开！”说着，这名医生竟是上来想要拉扯方锐。
方锐轻飘飘的推开，淡淡道：“我说了不是癫痫就不是癫痫，你给我安分点，我要给病人治疗。”
“不行！病人现在需要抽血化验，然后马上做脑部ct……”
“你闭嘴！”方锐猛地扭头，眼神稍冷，“我说了不是癫痫，你是听不懂我的话吗？”
那老老外被方锐的眼神吓了一跳，但还是坚持道：“你，你这个庸医，我要报警，我要报警！”
方锐没有功夫再搭理他，兀自取出了针包，利落的展开，一排排的闪亮银针出现在手中。
“你，你难道要用针灸来治疗癫痫吗，你这个庸医！你真的是疯了，如果再在这里耽搁下去的话，病人会有危险的，如果这个病人有什么危险，我一定向全世界揭穿你们中医的恶行！”又一名老外嚷嚷着。
方锐纹丝不动，反而准备施针。
“我的上帝啊，你这是草菅人命，你会为你的自大而无能付出代价的！”一名老外很是暴躁的大喊着，肢体动作很是夸张，好像方锐已经杀死了这个病人，已经是为人类所不容的伤心病狂杀人魔了。
方锐很是无语的看了这人一眼，摇了摇头，“我说了，这真的不是癫痫。”说着，方锐已经开始下针了。
“方医生！”凯瑟琳突然冲过来一把夺过了方锐手中的银针，眼中有些莫名的意味，看着方锐皱了皱眉，摇头道：“方锐医生，我本来以为你是一个医术高强的医生，但是现在看来，根本不是，那么你治好了艾伦的病也只是巧合吧？！”
看着突然爆的凯瑟琳跟她眼中那难掩的失望，方锐愣住了。
“你知道他是什么病吗，你确定他不是癫痫吗，你都不用检查的吗？”凯瑟琳指着地上的病人质问。
方锐笑了，“中医讲究的是望闻问切，不是你们西医所谓的精密仪器检查，我信不过也不相信，而且现在医疗设备都没有，得送到医院，还得来来去去的检查，等检查完了，病人会怎么样，你能确定吗？”
方锐底气十足的反问。
随即，不理会生气的凯瑟琳，方锐看着一旁的众人，问道：“有人是他的同伴吗？”
“我！”
“还有我！”
“他是不是有胃病，而且是很久了的胃病？”方锐询问。
“这个……”一个青年迟疑了半响，摇了摇头，“我不太清楚，我们只是偶尔认识的，认识时间不长。”
“没错，方医生，他是有胃病，而且已经很久了，我是他的中学同学，我们一起上过六年的学！”
方锐点了点头，又问道：“中午吃什么了？”
“中午？”
“我们吃的是麻辣香锅，还有辣鸭脖。”同伴急忙告知。
“这就对了。”方锐点头，“这位病人有长期的胃病，在辛辣刺激性食物的作用下，容易引胃病，是会生口吐白沫跟手脚抽搐的症状的，他根本不是什么癫痫。”
“方……方医生，你是怎么知道他有胃病的？”凯瑟琳惊讶了。
“我说了，中医是不需要什么繁琐的检查的，中医的立足之本就是望闻问切，这是我们华夏的老祖宗传下来的，如果你不信我的话，可以等半分钟，然后他会苏醒。”方锐很是肯定。
“半分钟……好，我相信你。”凯瑟琳点了点头。
“谢谢理解。”
“不，是你们这个望闻问切的办法太厉害了，我不能不相信。”凯瑟琳看了看方锐，双眼冒光。
“你这是在拿病人的生命开玩笑，病人能耽搁一分钟吗！”格雷森看不下去了，说着，打算上前将病人抱起来。
“你最好别动。”方锐淡淡的看了其一眼。
“你……”格雷森一怔，“你们这是谋杀，你们是在谋杀你们的同伴，他也是黄种人，你们难道对自己的同胞都能如此狠心吗，凯瑟琳，难道你作为一个医疗协会的副主任，也跟着他疯吗！”
没有人理会他，只是静静的等着这三十秒的过去。
“呀！他醒了，你们看，他睁开眼睛了！”
“真的醒了，好神奇。”
“这……”格雷森傻眼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刚才的症状分明就是癫痫，怎么会，怎么会呢！”
“格雷森，我们都错了。”凯瑟琳苦笑，“方医生说的对，这个人可能真的是胃病。”
“你们如果不信的话，再等等？”方锐咧嘴道：“再等三分钟，他会胃痉挛，到时候才是真正的危险了。”
“不，不，方医生，我们相信你了，快为他救治吧！”凯瑟琳俏脸红了，看着方锐满脸期待。
方锐点了点头，上前准备施针。
“你干什么，我是针灸师，我是有资格证书的，我从来都不知道针灸还能治疗胃病的，你这是谋杀……”
“聒噪！”方锐猛地扭头，眯缝着眼睛，眼神冷冽，好似连周遭的空气温度都下降了许多，“请你不要把你是针灸师这句话一直挂在嘴边，因为在我们华夏的中医看来，你所学的所谓针灸，只是小孩子过家家而已！”
格雷森被方锐眼神吓到了，不由自主的后退两步，不敢再说话。
方锐没有再搭理他，自顾自的开始施针，双手下针如电，瞬间病人的胸腹间变插满了银针，然后屈指轻弹，银针开始以肉眼难觅的速度震颤了起来。
格雷森看着方锐的施针，瞪大了眼珠子，“这，这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
“你隔着衣服下针，能看的清楚穴位在哪里吗？你能保证你的针都扎到了穴位上面吗？”格雷森大喊。
这次，方锐还没有开口，赵老缓缓上前，淡淡道：“格雷森先生，我们中医针灸的境界，从表象上来看，最为深层次的便是盲针，何为盲针，就是闭着眼睛，只用双手抚摸，都能准确无误的只找到人体周身的各个大穴。”
“什，什么？！”格雷森一惊，“这怎么可能！”
“这是事实。”罗老也笑了，是欣慰的笑容，因为方锐，因为方锐这神奇的医术。
方锐索性也不理会他了，只是认真的盯着颤抖的银针，然而，十分钟过去了，银针针尾的颤抖之势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不要说格雷森了，就是连凯瑟琳都是瞪大了眼睛，看着银针惊讶道：“方医生，你这……你这难道是施了魔法吗，为什么银针一直都不停下来，我听说你们中医是巫术，难道这是真的吗？”
方锐忍不住笑出了声，“快了，马上就停。”
“凯瑟琳小姐，这叫弹针，不过一般的弹针也是万万不可能震颤这么长时间的，小方应该是身怀华夏内功，这才能以内气辅以手指弹针之势，持续恒久，对病情达到持续而更加强有力的治疗。”
赵老再次开口解释，这一下，全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毕竟这对于寻常人来说，实在是有些难以置信了，内功一说，在华夏的泱泱历史中确实存在，但到了现如今，已经几乎失传，方锐居然身怀内功，而且能够辅以针灸？
那岂不是……以气御针！？
“这，这不可能吧，骗人的吧！”
“什么骗人的，你看看说话的是谁，是中医协会的副会长，赵老先生，他可是曾经进入过国际医疗协会，然后居然主动请辞的牛人啊，怎么会说胡话呢！”
“是啊，那难道是真的？！”
“以气御针……以气，咳咳……华夏医术中兴有望啊，这是中医的希望啊，咳咳……”一名已经迟迟暮年的老中医咳嗽着喃喃。
……
另一边，被西装男人环绕的老者也是眼睛一亮，但随即黯淡，自己的病自己知道，恐怕是神仙都无力回天了。
大儿子眼睛亮了几分，咬着牙道：“这个医生，是宋明哲要的人吧？”
“没错。”老二也是沉着脸。
从未开过口的老三仍旧静静的坐着，却是吐出了十分简短明了的一句话。
“这个医生，杀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