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局爆头驸马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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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臻联邦。
唐洲城区三百公里外的群山中,一座嵌进山体的半球型建筑地下密室里,光影明明灭灭。
密室正前方,一面凹凸不平的石壁,时而呈旋涡状下陷,时而充气般鼓荡凸起。
凹陷凸起间,一个个蜷缩成一团的人体,滚落出来,就像高产的母鸡奋力下蛋,石壁“鼓胀”崩破,人团“吧嗒”滚出。
每次间隔十几秒。
从石壁蠕动中滚出来的人,破衣烂衫,翻滚中舒展身体,踉跄着直立而起。
十来分钟之后,滚出来38个人,有男有女,个个神情倦怠,彼此鲜有交流。
站起后,他们自顾收拾一下凌乱的衣衫后,齐齐望向仍然蠕动的石壁。
均等的间隔时间已过,石壁里没有再滚出来人。
就在众人感觉“回归”即将结束的时候,石壁蠕动幅度陡然增大,蠕动面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扩张。
众人面面相觑,但谁也没有说什么。
这时,石壁突然“崩破”,一个身材颀长、面目神俊的男子款款走了出来。
与此同时,“破裂”的壁面慢慢合拢,趋于平静。
显然,不会再有人出来了。
男子昂首挺立,扫视一圈滚出来的众人,嗤笑一声,这才迈步走来。
其他人都是“滚出来”的,只有男子是直愣愣走出来的。其他人衣衫破烂,像一群叫花子,只有男子衣衫完好,看上去纤尘不染,翩翩公子样。
男子方步款款,众人自觉让出一条道。
这让男子的出场有了浓浓的仪式感。
走过来的男子,目不斜视望向前方,突然,面目一滞,眉头紧蹙,停下脚步。
密室中央摆着几排桌椅。
聚光灯下,一个人趴在桌子上,头上扣着鸭舌帽,双臂为枕,香甜昏睡,对周遭浑然不觉。
众人看到男子突然止步,疑惑布面,禁不住循着男子的目光,转头望去。
所有的人,似乎这才想起了什么,精神为之一振,继而面露鄙夷之色。
衣衫齐整身材昂藏的年轻男子嘴角一抽,打一个响指,举止顽劣地走向熟睡人。
其他人即刻拱卫着年轻人,面目戏谑,默然随后。
所有人似乎都没有注意到,此时的男子,印堂发暗,厄运当头。
……
将醒未醒间,周天泽的后脑勺挨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拍得意味深长,迅疾中带着明显的作势显摆,沉稳中又有惹人注目的临时兴起,落下时捂着脑勺揉搓了一把,抬手时顺带一撩,鸭舌帽自头顶滑落,帽壳罩住酣睡人脸部。
周天泽慢悠悠醒转,睁开双眼。
眼前昏昏暗暗,不是乌漆墨黑的那种,似有光亮透过并不密实的遮挡,微光幽幽,迷蒙双眼。
下意识的,他抻手抓了一把,棉质触感清晰可辩。
再次摸索辨识,硬撅撅的帽檐,绵软的帽身……挡在眼前的是一顶帽子。
哪来的帽子?
就是这顶帽子让他生出置身黑暗的错觉。
这么一摸索,帽子移开面部,眼前豁然明亮,煊赫的光线瞬间倾泻。
不是阳光,是灯光。
弧形穹顶上吊着一盏平面照明灯,圆形,普通脸盆大小,光弧不能照彻密室,但足以让正下方、数平米范围内的地盘亮如白昼。
吊灯一动不动,泻地光芒如定格的追光,浑圆饱满。
光圈之外,
昏暗依然。
周天泽被罩在光圈之中。
光线明艳刺目。
就像久居山洞的冒失鬼重见天日,周天泽睁开双眼,旋即又刺痛般地本能闭紧。摸揣着帽子的手,伙同帽子一起又扣在脸上。
这时候,哄堂大笑暴起。
男声,女声,尖峭的,亢奋的,嘎嘎连天的,嚯嚯啸叫的……宣泄一般,充斥密室。
无一例外,笑声充满了嘲笑意味。
周天泽临敌蛰伏,一动不动,心底迷茫又无助。
睡了一会觉,怎么就陷身嘲笑的漩涡了?
嘲笑声纷呈杂沓,围观的人似乎还不少。
有人因为笑得重心不稳,前仰后合碰到桌椅,桌椅腿儿剐蹭着地面,发出“嘎嘎吱吱”的刺耳声响。
凝神感知,铺天盖地的嘲笑就是冲他来的。
周天泽屏声敛息,集中脑力,发狠地思索,睡了一觉,突然就莫名其妙被嘲笑上了。
糗事暴露了吗?
肆无忌惮的爆笑声中,周天泽绞尽脑汁,没有自检出露尬的蛛丝马迹。
他想检查一下裤口,是不是拉链开了。
旋即又掐灭这一念头。
就是开了,那又怎样?
他是坐着的,不佝腰马趴刻意探看,根本看不到。就这个坐姿,腰身被桌子遮挡,就是腰带掉了,裤口挂不住腰,也不会露腚的。
要说有,那就是出身了。
他来自山区,地道的山里娃。可这都什么年代了,再没逼格的城里人也没心思拿这个碎嘴了,房子车子孩子都不够烦的,哪有闲心关注这些。
除非谈了个城里女朋友,有了谈婚论嫁的打算,才有可能招致女方家人对他农村出身的指摘。
但是,周天泽,标准单身狗,没有女朋友,更没有城里女朋友。
问题出在哪儿?
一时之间,周天泽莫得可解。
搞不清楚爆笑的症结所在,挽尊,剑指何方?
就那么大刺刺地站起来,面对刻意嘲笑的围观,搓搓头皮,尴尬笑笑,就此撇过?
电光火石之间,周天泽想到一种可能,
后脑勺上挨得一巴掌、堵住视线的帽子,八成是备受嘲讽的渠首缘由。
但是,帽子扣在脑袋上呼呼酣睡的造型,似乎也达不到被嘲笑的级别。
这帮人,闲得蛋疼,就为这个,有必要释放如此旷日持久的嘎屁声吗?
嘲笑声如日中天,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势。
被人无端嘲笑的愤懑悄然上窜。
周天泽聚精会神,复盘后脑上挨得这一巴掌。
没有狠厉的夺命之势,似乎就是那么随手一拍,顺带把头顶的帽子打翻,扣住了他的脸部。
一番对标,再三确认,别无其他。
肯定是这一巴掌,触发了众人的爽点。
遭受屈辱的感觉转瞬升腾,强烈翻涌。
一时之间,周天泽火烧火燎。由里到外,愤怒的情绪在发酵中嗖嗖嗖膨胀。
明摆着有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欺负人嘛!
寒窗苦读,考上大学,成绩全A,各种技能证,该有的全有。社畜一年,领导赏识,同僚拥戴,里里外外的关系,处理的游刃有余,不就是为了咱农村来的山里娃不被“欺负”嘛!
到头来,就特么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居然就被嘲弄,就被轻描淡写地欺负了。
自尊在这一刻,被一帮杂碎摁倒地面上摩擦了。
嘲笑声,似乎越发轰鸣高亢,分贝之强,聒噪的周天泽叔可忍婶不可忍。
狂怒瞬间爆表,“嚯”的一下,周天泽原地弹起,双眼圆睁,怒目小锐角扫视开来。
他看不清更多的人,视线之内一个嘴角挂笑的家伙,最为招摇。那轻蔑的表情表明,挑衅戏弄还在进行中,一副“是我又能怎样”的嚣张模样。
找死。
刹那间,周天泽理智尽失。
陡然成型的拳头雷霆出击,破空声呼啸而起。
“砰”的一声,音爆炸响,嘲笑声戛然而止。
那张顽劣的嘴脸瞬间消失,周天泽眼里只有自己青筋暴凸的拳头。
时间静止,万物沉凝,只有嵌进天花板的换气扇嗡嗡响着。
俄顷,空中落下支离破碎的红白血肉,窸窸窣窣,紧接着,“闷响”一声,一具无头身体直挺挺伏地仰躺。
一拳爆头发生的太突然,所有人都愣住了,大气不敢出一下。
出拳的千钧一发时刻,周天泽脑海闪过一丝惶惑。
他打小习武,身手不错,省级市级的比赛奖杯奖牌拿过不少。但是,他有自知之明,赛场上表演大于实战,名声虽大,真要实战,双手难敌四拳。
几个黑道上的大哥檄文邀约生死战,他都装聋作哑,认怂避过。
虎虎生风的拳头,终归没有沐浴过生死不论的刀光剑影呀。
但是,刚才,这一拳头,呼啸祭出,周天泽顿觉拳击所致,难有活物。那源自四肢百骸的力量,沛莫能御,充盈臂膀,直抵拳尖,蓄积了排山倒海的磅礴之力。
收拳,已然没有可能。
一线黏稠的血肉顺着周天泽的脸颊,窸窣下滑,快到嘴角时,他不由自主地抿了一下嘴。
血肉滚压着唇边纤细的汗毛,丝丝酥痒,他忍不住鼓捣一下舌头,貌似舔舐嘴角的猩红血肉。
周天泽此时的面容,恐怖狰狞,五官绞拧,双目空洞,状若意犹未尽还想择人而噬的魔鬼。
拳头还没有收回,孔武有力的臂膀定格一般豪横当场,任由雪片般的红白血泥撒落其上,干净的白衬衫一片血污。
猝不及防的惨状,周天泽自己都被惊呆,和周遭男男女女一样,脑袋是懵的,身体是木的,茫然的表情似乎在问“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过了半晌,见爆头者一副不明就里的懵憨样,人群中胆大的男生窃窃私语。
他们没有意识到,在这落针可闻的凝滞气氛中,即是悄声低语,仍像宣讲般清晰醒耳。
“这下完了,大龙国的驸马爷被爆头了,幽幽公主要守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