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李绍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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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李绍钦再度睁开双眼的时候，他已经在医院了。
身体受的外伤并不严重，只有一些淤青和擦伤，医生告诉他，他昏迷了一天的时间。
“似乎是你们酒吧遭遇地震时，人员受到精神刺激的原因，伤员们都是在昏迷状态下被找到的。”
院长对他说道。
这家医院也有他父母的投资，所以他们一家都享受了最好的医疗，院长自然也得亲自出面慰问。
李绍钦听到院长的话时，却皱起了眉头。
“地震？”
说着，院长用遥控器打开了病房里的电视机。
各大官媒果然都在报道地震的发生经过，从电视画面里，李绍钦看见他们家族苦心推出的一分之二酒吧，如今只剩一片废墟！
血亏！
虽然酒吧的投资，大头不是他们家出的，但他们家在其中所投放的时间心血无法估量。如今一切隐于尘烟，李绍钦的心里却说不上太悲痛。
毕竟经商多年，深知投资的风险。在他们有钱人的圈子里，大家都明白，项目赔本是非常正常的事。事实上即使有资本助力和商业大佬层层把关，十个项目里能有两三个成功都算顺风顺水了。
因为谁都不知道过程中会发生什么事，尤其天灾**，更是防不胜防！
但是在李绍钦昏迷前的记忆里，那些超现实画面却很清晰。三个要屠杀人类的天使、黑色的像兔子和蝙蝠结合体的玩偶、以及那个像极了恶魔的网友姜茶……这些异世界生物，才是导致灾难发生的元凶。
谨慎的他没有跟院长继续讨论这个问题，而是把幸存的助手喊了过来。
助手受的伤比他严重，头上绑了止血的绷带，手上还打了石膏。
李绍钦问道：“西西，你还记得酒吧发生的事吗？”
助手脸色煞白地回答道：“太可怕了！对不起老板，当时我本来想去找你，结果半路上我就被掉下来的水泥块砸晕了。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这样了……还好你没事！呜呜呜……”
助手的表现像是创伤后的应激反应，李绍钦不忍再问了。
但此时李绍钦没有心情担心外人了，他用平板联系了在其他病房的家人，还好他们家并没有出现死者，大家都是受了轻伤而已，住院疗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在跟家人们视频通话的时候，李绍钦试探性地套话，发现他们跟助手一样，记忆里都是7级地震导致了现在的局面，而其他主动联系他的工作人员也是一致说辞。
李绍钦表面镇定，实际已经开始怀疑自己记忆错乱了。
他用平板在网上搜寻了相关报道，发现一分之二酒吧发生地震后的场景，像极了遭遇雷劈一样，受害面积非常精准。
除了酒吧所在的大楼，周遭其余建筑物都完好无损，仿佛这七级地震就是为了摧毁一分之二而特意赶来的。
这合理吗？
显然不合理！
但谁都给不出解释。
李绍钦在医院呆不住了，如果他的记忆与586人的记忆不一样，到底哪方记录的才是真实信息？
李绍钦关上平板，对助手询问道：“那个蛋糕店老板娘现在在哪？”
“就是之前要找郑经理的那位年轻姑娘吗？”
“嗯，是她！”
李绍钦点了点头。
“她不在住院名单里，我之前清点人数的时候发现她不在。”
助手答道。
“那她现在在哪？”
“抱歉……我被吓蒙了，没有确认过那位姑娘的去处……我想，她应该已经平安到家了……”
助手支支吾吾地答道。
李绍钦皱起了眉头，并不是对助手不满，而是直觉告诉他，姜茶确实有问题。
这么大的事故，这么多人遇害，只有她一人全身而退？
李绍钦掏出手机，犹豫再三后，对姜茶发送了信息。
为了显得自己不突兀，他没有直接询问新闻的事，而是以浊流的身份问道：
“客户尾款收到了吗？”
“嗯！他当场结的，真是个爽快的苏格兰大叔！”
姜茶回复后又加了一个调皮的表情包。
李绍钦松了口气，脸上泛起微微的笑意接着说：
“人家又不是苏格兰人，你一口一个苏格兰合适吗？”
“嘿嘿嘿……我比较喜欢给人起外号。”
“那行吧！你现在应该在店里吧？”
“嗯！刚刚用烤炉的时候，不小心烫伤了。起了一个水泡，真担心留疤……”
姜茶抱怨道。
放在平时，李绍钦该吐槽她笨手笨脚了。但今天他来了兴致，于是决定向姜茶索要一张照片。
“水泡？严重吗？我看看。”
说完，两分钟后，果然接收到姜茶手腕的局部照片。咋说呢……那烫伤其实只有很轻微的红色，水泡细小到要放大才能看清。
正躺在病床上输液的李绍钦瞬时汗颜，恢复了毒舌本性。
“这……算烫伤？我都看不见你哪里受伤了！”
他产生了一种不妙的猜想，观察了姜茶几年，在他的印象里，姜茶一直都是这幅不着调有点娇气的类型。跟他事故记忆里那个能暴打天使的生物，完全不是一个画风！
该不会……
他真的产生精神层面的问题了吧？
虽然他作为世家子弟里的私生子，日子确实不太好过。小时候因为母亲的控制欲和家里长辈的冷落，一度患过双相情感障碍。但是幻觉什么的……确实没在他身上发生过！
他该跟谁商量这事？任何人听他说他看见了天使，都会骂他神经病，推荐他去看精神科！
事实上，他现在就想去看精神科，确认自己脑子有没有故障！
姜茶回复道：“真的算很严重的烫伤好吗？只是相机拍不出来！说不定伤口感染，我会因为破伤风翘辫子呢！”
“你不会翘辫子的！你没有辫子！”
李绍钦好气又好笑地怼道。
这些年来一直如此，他在姜茶的微信里始终扮演一个不冷不热的网友。聆听着她的许多抱怨，观望着她的生活。
姜茶对他说的都是些细碎的小事，她似乎每天都被鸡毛蒜皮困扰着。
姜茶从不知道，浊流背后的李绍钦，其实每天要处理无数件比那些鸡毛蒜皮更难搞的麻烦。
但他从来没有跟姜茶抱怨过，一直都静静地听她说……
李绍钦关上了手机，停止了聊天。莫名地，他觉得自己现在有些可笑。
发现自己是精神病，记忆错乱这件事，居然让他无比快乐。哪怕酒吧投资项目亏损这么严重，他依然庆幸，姜茶是个正常人！
但他并没有彻底安心，他突然回想起了一个细节：在他的记忆里，当他在酒吧赶回包厢通知家人避难的时候，继父对他说过，继父的手机收到了军方对于不明生物的情报！
在去心理医生那里咨询自己的精神状况之前，李绍钦推开了继父病房的大门。
“爸！我能看看你的手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