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三万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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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交流之后，伊甸总算弄清了俩穿越者的由来，按照那位自称嬴的女性所述，他们是某个不方便透露名字的公司的员工，并且该公司是某高级文明的附庸，主要职责是维护宇宙稳定。
尽管公司介绍听得伊甸云里雾里，但既然穿越这种事情都能发生，再多一个宇宙保护公司好像也没什么。
无非是让本就离谱的旅行变得更加离谱。
不过比起两人来历，他更想知道自己有没有衣锦还乡的机会。
“你想回家？让我看看......”嬴对着面前的空气指指点点，仿佛那里存在一张只有她能看到的显示屏，“抱歉，我这个季度的招人份额已经用光了，你得等到下个季度，或者自己想办法离开。”
她摇晃着脑袋，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捎人离开也不行？”
“不行，随意携带未经许可者离开所属的宇宙是一项禁忌，除非你想看到我被公司降级为赵辽这样的临时工。”
“好吧...”联系某赵姓男子的狼狈样，伊甸一下子就想通了，“那么现在距离下一季度还有多久？”
“不多，也就三十亿年。”
“也就？”
“三十亿年？”
伊甸和玛格丽莎的同步率在此刻飙升至百分之百，两人均对嬴口中的三十亿年感到非常不可思议。
“你把我拐上太空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赵辽在一旁小声拆台。
“再多嘴今晚我就送你脱离组织。”
赵辽急忙把嘴捂住，表示自己绝对不会再说一个字。
“所以你其实有办法把我们送回地球，对吧？”
“对，但是我不乐意，你能把我怎么滴。”
嬴非常欠揍地挑衅道，整的伊甸打人的心情都有了，不过看到某个可怜兮兮的临时工，他又不太敢在这里出手。
万一揍人不成反被揍怎么办？
“我可以投诉你服务态度差吗？”
“可以，前提是你找得到投诉窗口。”
比起陷入沉思的伊甸，赵辽的反应显然更大一些，他揪住嬴的衣服，大声质问她：“投诉窗口？还有这东西？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第一，你没有问；第二，合同里有写，是你自己懒得看；第三，我不是你妈，没义务什么事都迁就你，除非你能转正。”
女人冷漠的声音好像冬天里的一块铁，把赵辽的心冻得哇凉哇凉，他真不知道自己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搞得这辈子被人拐进宇宙传销组织，还逃不掉。
“我现在投诉...还来得及吗？”半晌，他心力憔悴地问道。
“你可以试试吖。”嬴一改常态，温柔地提醒道，“如果你认为自己的投诉单能出现在领导桌上的话。”
“......”赵辽彻底自闭了，他绝望地走到沙滩旁，用小树枝在沙子上画着圆圈。
“白，我爱你。”伊甸突然抱住玛格丽莎，在她耳边轻声说，“答应我，永远不要变成这样，好吗？”
“总算知道我的好了？”少女嘴角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与此同时，赵辽本就佝偻的腰更加弯曲，眼看着就要从人变成一只大虾。
“咳咳，我突然改主意了。”嬴的干咳声打断了各干各事的三人，“我可以送你们回去，不过名额只有一个，就是不知道你们是否愿意为对方牺牲自己呢？”
“你是说，只要我抛弃小白，你就可以把我送回地球？”
伊甸立刻推开玛格丽莎，迫不及待地问道。
“当然，我们可以另签一份合同，如果你的女友愿意做出牺牲，我也可以破例把你招入公司，放心~只是分开一段时间而已，转正以后有的是回来看望她的机会。”
“但是我拒绝。”
“什么？！”
“我伊甸最喜欢做的事之一，就是对自以为是的家伙说‘不’。”
“哈，你也有吃瘪的时候”看到嬴十分罕见地露出惊讶的表情，赵辽忍不住了，他趴在沙滩上，用力捶打着沙子，以发泄一直以来的怨气。
“很好笑是吧？”
嬴伸手在赵辽嘴上一抹，然后他就失去了嘴这个器官。
“很好，接下来就轮到你们——”
“你想干嘛？”玛格丽莎拉着伊甸往后退去，“我们可不是任你摆布的临时工。”
“知道你们不是临时工。”嬴切下两人所处的空间，把他们带到另一处人脑无法理解的地方，“所以我需要临时征召你们给我当动员兵，放心，任务结束以后会送你们回到原点的。”
“这里是什么地方？”
伊甸控制自己不去观察周围的环境，只是盯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
“三维空间外的一维时间。”嬴顺手制造出一面透明屏障，把玛格丽莎从空间边缘拍回空间中央，“别乱动，外面可不存在供你生存的空间。”
“没有空间，只有时间？”
玛格丽莎以前听说过四维时空的说法，但是她一直没法想象一维的时间会以何种方式被人类观察到，所以即使他们现在就位于空间之外，她也没法相信这根由色段拼接而成的东西是时间轴。
“是的，这里只有时间，如果你敢离开脚下的空间半步，你就有可能被剥去空间属性，成为一个纯粹的时间生物。”
“有可能？”
“嗯哼~”嬴轻哼一声，看起来她非常喜欢给别人科普知识，“剩下的可能性则是带着空间属性跌入时间轴，然后在某个不确定的时间点降落。”
“为什么你没事？”伊甸站在空间边缘，怀疑地看着眼前这个白衣黑发的怪异女性。
“你们穿越者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嬴一边寻找本次任务的落点，一边回答伊甸的问题，“我有说过自己是人类么？”
显然，赵辽也问过相同的问题。
“那你——”
“无可奉告。”嬴立刻打断玛格丽莎，“做好准备，我们马上就要迫降了。”
“？！”X2
两人所处的空间加速朝时间轴撞去，碰撞发生的瞬间，伊甸看到无数个不同时间点的自己，他感觉自己被人撕裂成无数个视角，并且不受控制地向无数个方向扩散。
玛格丽莎也有同样的感受，因为身体特殊性，她感觉到的东西还要更多一些，在某个视角，她甚至看到未穿越的自己和穿越后的自己同时出现在月球上。
好在这种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几乎是碰撞发生的同时，他们的视角便回归正常。
“哟，二位老乡，第一次体验时间迫降的感觉不好受吧？”赵辽不知道从那棵树后面钻出，热情洋溢地走向两人。
“咳咳...你怎么会在这里？”伊甸花了几秒钟时间来摆脱视角分裂带来的混乱感，“我记得你......”
“因为时间漫步是员工福利，入职就送的那种。”虽然听起来是个非常不错的能力，但赵辽的表情却出卖了他。
“所以我们现在在哪？”
因为不想听某临时工讲述他的牛X待遇，玛格丽莎选择在这时候介入。
“嬴呢？她没和你们一起过来？”
赵辽却没有立刻回答问题，而是四处张望，寻找那个拥有黑白相间的身影。
“别找了，我一直在你后面。”
嬴从他背后探出半个脑袋，仿佛他从来没有离开过众人视线。
见其他人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她抬手制止道：“一个一个来，我们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玛格丽莎抢先开口：“具体时间？”
“三万年前，神战左右。”
嬴的回答有些出乎伊甸预料，他下意识问道：“等等，你们不是被卡牌盒意外召唤过来的？”
“你想多了，我怎么可能被区区微型奇迹发生器影响，它唯一的作用就是给我们提供一个确切的坐标。”
接二连三的猛料都快给伊甸听麻了，他甚至没有多余的力气去询问卡牌盒和某公司之间的联系，只是无力地靠在树上，尽力消化其中蕴含的信息。
“你呢，没什么想问的吗？”
“说过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你觉得做这种多此一举的事情很有趣？”
赵辽并不买账，或者说这就是他们的互动方式，因为早早知道自己将要扮演的角色，他没有再和两人进行过多交流，一个人钻入尚未被深渊污染的魔风秘林。
“我可以再问一个问题吗？”
待赵辽远去，玛格丽莎来到嬴面前，注视着那双仿若黑洞的眼眸。
“问。”
“我们的穿越和你有关？”
“否定，之前或许有其他个体来过这个宇宙，但绝对不会是我们。”
“那你们——”
“上面的任务罢了。”
见嬴不想把事情说明白，玛格丽莎也不好再问，她缓缓走到伊甸旁边，和他一起颓废地靠在树上。
“还没到你们休息的时候。”不过嬴不准备轻易放过两人，“我们半岛再见。”
转眼间，伊甸和玛格丽莎就被传送到亚德兰尼亚大陆正中央，广袤的平原上矗立着许多宏伟神像，无数装饰着黄金的大理石建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作为亚德兰尼亚的宗教和政治中心，古人类尽己所能地装饰着每一寸土地，即使是信徒最少的死神，也有一座纯银打造的巨型雕像。
正是因为他们对神祇的狂热，才导致整个文明在从上至下的深渊面前不堪一击。
文明覆灭前的繁华总是容易令人发出感叹，尽管伊甸此刻正在半空中做自由落体运动，他还是发出一声短促的叹息。
玛格丽莎从后面抱住他，使他免于“从高空坠落”的悲惨结局。
两人最终降落在死神神庙附近的小树林当中，这里人迹罕至，杂草丛生，没有什么地方比这里更适合他们行动。
“话说...你知道她想让我们干嘛吗？”
站在狭隘小气的神庙门前，伊甸转头询问玛格丽莎。
“不知道，她没和你说？”
“没。”
“......”X2
不负责任的任务官让两人吃尽苦头，更糟糕的是，如果他们不能赶在深渊全面爆发前逃到亚尼斯半岛，他们就永远也回不到伯雷坦时代了。
倒是他们的结局无非两种，要么和亚德兰尼亚一同沉没，成为深渊大军的一员；要么在薪皇尚未诞生的达克尼亚挣扎求生三万年。
不论哪个结局，伊甸都无法接受。
所以他只能先进神庙，试着从死神那了解下诸神的情况，再根据祂们的状态制定下一步计划。
神庙内部和外表一样寒酸，几块枯死的树干被人横在地上充当座椅，而代指神祇的神像则是一把粗石打造的镰刀。
看来神庙周围唯一值钱的东西就是外面那座白银神像。
鉴于伯雷坦时代的死神并未见过自己，伊甸决定在拆台之前做些伪装，以免外祖母悖论产生。
由于随身房间一直处于时空裂隙当中，即使是回到三万年前，两人也可以与之产生联系，所以他从里面拿出村民牌，然后给自己装备上。
玛格丽莎则干脆躲到房间里，从根源上避免和死神相遇。
准备完毕，伊甸砸碎了摆在石台上的镰刀。
......
没有神出现，哪怕伊甸后来又砸了石台和房间里的椅子，死神也没有显现出本体或者分身。
冷风从半开的门缝中吹入，发出可怖的呼啸声。
“我们来得不是时候。”
伊甸爬上神庙顶部，望向那些聚满信众的神庙。
恐怕要不了多久，由夜神堕落引发的长夜便会如期而至。
“该走了。”
虽然伊甸根本不知道自己应该在历史中扮演何种角色，但他敢肯定，如果现在不跑，自己真的会成为历史。
“往哪跑，你有亚德兰尼亚的地图？”
玛格丽莎同样不想在大陆腹地久留，她知道那些看上去和善的信徒会在不久后突变成深渊蛆人，然而没有地图的情况下，他们连最基本的方向都找不到。
“那就超越大气。”伊甸仰望着湛蓝的天空，“白，你的飞行不需要上升气流，对吧？”
“是这么说没错，但你就不怕......”
“木卫二的外太空我都扛过来了，还怕他一个伯雷坦，赶紧，再不飞就没时间了。”
“我尽量把高度保持在大气层内。”
少女深吸一口气，带着他冲向无垠的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