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伯纳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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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出要塞的主教们聚在西尼尔身边,与他一同吟唱这禁忌的祷告。
当第一个音节被西尼尔吐出,所有主教同时泛起深红色光。
随着吟唱的持续,光芒脱离了每个主教的身体,化作一团向上飘去。
在他们地引导下,深红色光团聚合在一起,融入上方云团,将大片乌云染成深红色。
小白注意到了上方的异常,但她注意到得太迟了,主教群已然完成了祷告,最后一个音节被他们一同说出,云层发出深红色的光芒。
光芒瞬间将要塞覆盖,与之同色的雪花轻盈地落在城墙之上,几个呼吸就同化了原本洁白的积雪,为要塞穿上了一层暗红色的外套。
深红积雪顷刻间全部融化,“血“水缓缓渗入墙砖,一点一点地侵蚀着整座要塞。
然而几位主教的计划最终还是是落空了,小白早在血云形成之前便抛弃了这座移动要塞,不仅如此,她还特地改变了砖石的材质,让要塞从木石混搭变成纯木结构,并在木砖外糊了一层薄薄的岩石外壳做伪装。
因为这一切只发生在几秒钟之内,所以沉浸在咒术的主教群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直到城堡因为雪水的侵蚀轰然倒塌,他们才发现不对,但已经来不及了。
禁咒落空给西尼尔带来了极其严重的反噬,他闷哼一声,像木头一样直挺挺地向后倒去,五官流出暗红色的血液,模样十分凄惨。
其他主教也没好到哪去,作为信仰的供应者,他们同样遭受了信仰无反馈所带来的副作用。
主教们被信仰压抑的自我有了复苏的征兆,所有人都处于信与不信的叠加态中,他们心中的神祇因为信仰不坚定的缘故而变得忽明忽暗,仿佛风雨中的蜡烛。
在这种情况下,周围暗红色的雪花再一次起了作用,无数雪花在某种力量的牵引下落在主教群的身上,融入他们的皮肤,再次与他们融为一体。
数分钟后,这些主教的状态得到了稳定,除了半死不活的西尼尔外,其余人都恢复了行动能力。
这些恢复“正常”的主教们神情淡漠地看了一眼周围普通教众的尸体,抱起倒地不起的西尼尔,向着普罗特的方向逃去。
“正常了?”
伊甸瑟瑟发抖地站在已然化为废墟的城寨旁,一边搓手一边问道。
“嗯。”与他一同站在废墟旁边的小白点了点头,“都怪你,你要不把我埋到雪地里,我也不会......”
“那样倒霉的就是我了,鬼知道你那里还有多少我的黑历史。“
“行行行,都是我的问题好吧,我不该抢你卡牌的,对不起~”小白毫无歉意地说道,同时将一件加厚的布衣从自己体内抽出,递到伊甸手里。
“专门为你准备的,收下它就代表你接受我的道歉咯。”
“呵,我就不该把衣服都交到你手上,这下不得不接受了。“
虽然表情非常嫌弃,但伊甸还是选择从小白手里接过这件布衣,用它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感谢感谢,所以我们可以继续之前的雪仗了吗?”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空打雪仗,有这功夫不如去伯纳坑道一趟,补充一下金属储备。“
“你陪我去?“
“随你,如果你想独自历练,我也不介意摸一会鱼。“
应付小白的同时,伊甸用冻结的神圣眼泪给自己建了一座微型冰屋,见小白犹豫不决,他拍了几下冰屋的入口:”考虑得怎样?你要独自历练我就进去摸鱼了。“
小白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棒读道:“你还是跟我一起走吧,没有复活点我害怕。”
“你俩妥协的结果?挺不错的。“
评价完小白的表现,伊甸从房间里抽出地图,按照地图的指引前进。
直到现在,暴雪仍没有减弱的迹象,这给他带来了极大的阻碍,他不得不时刻小心脚下的积雪,防止自己因为坑洼的道路而跌倒。
相比之下,小白就没有这个担忧,一路上唯一能让她感到烦恼的也只有高空坠落的冰雹了,感到麻烦的女孩开始询问自己。
【为什么要让小伊跟过来,这不是没事找事吗,如果只有我一个人的话,根本不用在路上浪费这么多时间。】
小白注视着身下步履维艰的伊甸,一些不好的想法在心中酝酿。
“有话就说,别憋着,会出问题的。”
伊甸突然停下了前进的脚步,抬头看着变成伞状的小白:“以我对你和星币Ⅴ的理解,你这时候应该会因为卡牌的原因而产生负面情绪,说出来吧,我也好帮你排解。“
听到这话的小白变回人形,将伊甸拖到旁边的树下,问道:“你怎么知道......“
“还记得星币Ⅴ的卡面么,一个瘸子和一个流浪者在风雪中行走,如果寸步难行的我对应的是瘸子,那么你就是流浪者了。“
“说重点!”
在星币Ⅴ副作用地影响下,小白逐渐失去了耐心。
“分离前的争执,这是那张卡牌的解读之一,根据我对你的了解,你在和我争执之前一般会先自我斗争一段时间,这点应该不会因为记忆而改变。”
“所以...“
“所以我选择主动出击。“伊甸自信地摸了摸下巴,”虽说以往都是你来找我商量这事的,但既然你现在状态不对,就该轮到我来帮你了。“
“我什么时候......“
伊甸的话让小白感到疑惑,在她差几天才能完全恢复的记忆里,两人之间的互动大多以恶作剧为开头冷战为结尾,几乎没有多少正面的互动,所谓的互帮互助更是连影子都没有。
这样的记忆和伊甸所说的有很大出入,她开始不知道该相信记忆还是相信对方了。
少女的脸上浮现出复杂的表情,让伊甸有些摸不着头脑。
【别告诉她连这事都忘了,她生前不是最喜欢在恶作剧之后和我商量分开的事情么,按理说这种仅次于吃饭睡觉的习惯应该不可能被轻易忘记,难道又是因为卡牌?】
就在伊甸开始怀疑卡牌的时候,小白给出了和猜想一样的回答。
“对不起,我...不记得这些了。”
【我就知道。】
伊甸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忘了就忘了吧,反正迟早能找回来,也没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走吧,远处还有一座坑道在等着我们,可别让它等急了。”
“哦......”
小白很没底气地答应道,接着重新变回雨伞的样子,飞到伊甸手里。
而伊甸同样没有他所表现得那么沉稳,他那轻松的外表之下下隐藏着一颗惊慌失措的心。
【喵的,合着把好的记忆全部删干净只留下糟糕的记忆就是有分离的可能是吧,这么搞别说是我和她了,罗密欧和朱丽叶估计都可能分手。】
想着想着,伊甸的手不自觉地摸向放在口袋里的卡牌盒。
【要不,试试看能不能抽出可以抵消星币Ⅴ效果的塔罗牌?】
带着这样的想法,他把手伸到卡牌盒当中,可是这一次,盒子里并没有出现任何卡片,深入其中的右手只摸到了一颗椭圆的光滑物体。
显然,这是某种棋子。
“黑子...那么问题来了,这到底是五子棋规则下的黑子,还是围棋规则下的黑子?“
伊甸把玩着手中乌黑透亮的棋子,想要研究出它的具体用法。
不论他如何默念,手中的棋子也没有半点消失的迹象,这让他有些失望。
“真烦这种需要特殊条件才能使用的东西,唯一的作用就是填满‘也许会有用’这个袋子。”
伊甸嘟囔了几句,将卡牌盒和黑子一起丢进随身房间,又从里面拿出了寻友者纸人,对着雪地发动了纸人的效果。
白光闪过,雪地上出现了一只燃着火焰的鸡腿怪,熊熊燃烧的烈焰为伊甸带去了温暖,也让他露出了微笑。
“这就是雪中送碳吗,爱了爱了。“
在伊甸地控制下,烤鸡腿用身上的火焰在雪地中为他开辟道路,一路下来,他不仅感觉不到寒冷,反而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整个人像是从桑拿房出来的一样,连加厚布衣都被扔进了房间。
然而即使是烤鸡腿也有熄灭的一天,当两人到达坑道门口,烤鸡腿身上的火焰终于不堪重负,在雪和冰雹的洗礼下熄灭了。
烤鸡腿变回鸡腿的过程让伊甸大为震撼,不过一想到游戏里鸡腿进化为烤鸡腿的方式,他又不那么震撼了。
于是,他从房间里拿出一根火把,借小白的硫磺火将其点燃,然后把它凑到鸡腿身上,很快,鸡腿又变回了烤鸡腿。
虽然这种点着几秒钟,熄灭数小时的现象很不科学,但伊甸还是不打算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他从房间里叫出尚未过劳死的苍蝇巢,控制其中的苍蝇为自己开路。
这次,苍蝇们很轻松地穿过了又黑又长的通道,通道里虽然有许多长相怪异的人类,但他们却没有对苍蝇发起攻击,而是麻木地挥舞着手中的矿镐,一遍又一遍地敲击着附近的矿石。
通道尽头,是一间规模不逊于“疤面“临时营地的洞穴大厅,大厅的石壁上长满了散发着湛蓝色微光的水晶。
大厅地面上和几块较大的水晶上修建有供矿工居住的简陋木屋,如今这些屋子里并没有矿工居住,一群身着布甲的原罪教徒取代了原本的工头,用手中带有尖刺的鞭子一遍遍抽打着已经被石化的工人,试图提高他们的挖掘速度。
伊甸还想让苍蝇们继续深入,却突然失去对苍蝇的控制权,视野不受控制的回到了本体身上。
“死了?“
“是的,不明不白地死了。“
“我进去还是?“
“别。“伊甸连忙拦住了跃跃欲试的小白,”苍蝇的死跟原罪教有关,你现在精神不稳定,贸然进入很可能会变成皈依者。“
“我是不是该庆幸把你带过来了?“
“你清楚就好。“
“切。“
伊甸没有理会小白不屑的眼神,他控制苍蝇巢吐出第二队苍蝇,命令它们沿着前蝇的路向洞内进发。
也许是一队的死亡让洞内的原罪教徒有了防备,二队在通过通道的时候遭遇了石化矿工的袭击,通过紧贴顶部方式,这些苍蝇才得以穿过通道。
但它们刚到大厅没多久,伊甸便失去了二队的全部视野。
与此同时,通道中传出了石头摩擦和金属拖地的声音。
“好吧,看来我们激怒他们了,小白,准备战斗。“
借助第三队苍蝇的复眼,伊甸看到矿工正聚集起来向洞口前进,而他们的目标正是位于洞口的二人。
保险起见,伊甸召唤出了所有能派上用场的分身,用神圣眼泪照亮了洞口附近的通道,以确保不会遭受任何信仰攻击。
事实证明这一做法是有用的,因为几个兼职监工的传教者就混在矿工队伍里,当他们看到站在洞口的伊甸后,手中的长鞭发出了紫黑色的光芒。
光芒的作用下,矿工们麻木地张大嘴巴,发出某种没办法被亚当语翻译的声音。
声音在某一点聚合,实现了从声波到物质的转换,紫黑色的人影以远超矿工的速度向伊甸冲来,却在碰到神圣眼泪的瞬间被打回原型。
难听的声音让洞口的两人皱起眉头,但矿工队伍前不断产生的人影让他们没时间去厌恶这种声音。
更多颗纯白色的眼泪在两人身边凝聚,一波又一波地填补着被人影中和的神圣眼泪环带。
这次,力竭的人不再是伊甸,那群被传教者驱使的矿工先他一步力竭解体,被困许久的矿工灵魂从碎块中显现。
不等灵魂们露出释然的表情,传教士手中的鞭子再一次抽打在他们身上。
这些可怜的矿工,即使耗尽了所有愿望也没办法解脱,他们的灵魂被鞭子吸收,为长鞭刻上了痛苦的祷言。
如此行径触动了伊甸的身体,神圣眼泪像不要钱一样在他手中压缩,随后,这颗不知道由多少颗眼泪压缩成的高密度眼泪被推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