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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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的双臂未能如期将路不凡砸个稀烂，却像是穿过了虫洞一样结结实实的砸在自己头上，随后被一发炽热的巨大火球击飞。
一个身穿白裙的模糊身影是路不凡失去意识之前最后看到的东西。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了，阳光从窗外射进来有些刺眼。视线还有些模糊，有些看不清周围的环境，这让路不凡搞不清自己在何处。
但是这样就足够了。
“我还活着啊……”劫后余生的感觉太过美妙，路不凡有些想哭。
“是的哟，你还活着。”洛杨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响起实在是有些破坏气氛。
“你醒啦凡哥！”胖子在一旁听起来十分的欣喜。
缓了许久路不凡才在胖子的帮助下挣扎着起身，这似乎榨干了他最后一丝力气。
“我在哪？”
“医院。”洛杨回答到。
“凡哥你还记得昨晚的事吗？”
“昨晚……？”路不凡有些头疼。
胖子：“就是你在大马路上把我推开救了我一命结果自己被汽车撞倒了这件事。”
“蛤？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看样子我们的英雄少年脑子还有点不清醒。”洛杨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话，“我想他一定有些饿了，不知这位胖少年可否去买点吃的？”
胖子拍了拍胸脯：“没问题，都包在我身上了。”
“胖子！”在胖子要出门的时候，路不凡叫住了他，“我想喝可乐。”
“请好吧您就！”胖子撂下这句话就风风火火的离开了。
“所以车祸是？”路不凡看向洛杨。
洛杨没有接话，递过来一份今天早上的报纸，报纸的头版标题是“小伙见义勇为出车祸，路人齐心抬车暖人心”，配着那种路人甲乙丙用手机拍的几个人抬车的巨幅照片。
路不凡仔细看了看，指着照片上在车底下躺着的那个人说：“这该不会是我吧……”
洛杨点点头：“没错。醉驾超速司机在大马路上横冲直撞，你为了救他自己被卷进车底下，路过的学生和保安集体抬车把你救出来送往医院。这就是他们会记得的故事。”
“不觉得有点扯吗？”路不凡有些无语。
洛杨耸耸肩：“也许吧。我们又不是编剧，不能指望写的多好。”
“会有人信吗？”路不凡真心觉得难以置信。
“不要质疑我的能力。”洛杨眨眨眼，他的异瞳在发着光，“我说他们会信，他们就会信。”
“你的能力是……”
“左眼对灵魂和记忆的掌控，右眼是对情绪和内心的洞察。”
“你会读心？”路不凡有些不懂。
“没有那么方便，只不过能感受其他人情绪的变化。比如你，现在觉得开心，而且有些害怕。”洛杨说的很笼统。
“我差点死了。”路不凡望向天花板，回想起昨晚，自己的身体还有些颤抖，“我怕的要死。”
“庆幸你还活着吧。劫后余生的感觉会让你更珍惜自己的生命的。”
路不凡没有说话，洛杨说的对，自己现在觉得身边的一切都很美好。
“其他人没事吧。”路不凡问到。
“不先问问你自己吗？”洛杨挑了挑眉，“多亏了你，他们没事，而且每个人都会得到一笔见义勇为奖金。”
“那就好。”路不凡长出一口气，“那我呢？”
“你我不好说，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几乎要死过去了。胳膊和腿都断了，弄不好要截肢……”洛杨故意的停顿了一下。
路不凡心里一咯噔，截肢的消息对他来说犹如晴天霹雳。
“开玩笑的啦，你看你整个人都down下去了。”洛杨咧开嘴，“放心好了，我们有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医生——夏棠！你身上的伤她已经帮你治好了。”
路不凡咬着牙从嘴角骂了一句：“你麻麻滴吓我是吧！”
“开个玩笑嘛。”
路不凡白了他一眼。
“不过你现在确实应该会觉得脱力，这也算是一点副作用吧。”
路不凡试了试，果然只是抬起胳膊都很勉强。
“别试了，夏棠的治疗本质上还是靠你自己的恢复力，消耗的也是你自己的体力。你会觉得虚脱也是正常的。”洛杨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大白兔奶糖一样的东西，扭开，喂进了路不凡嘴里，“研发部特制的压缩食物，算是应急用。虽然可以恢复体力但是你应该还是会觉得饿。”
路不凡嚼了嚼咽下去，恢复体力的效果几乎是立竿见影，他感觉到自己身体里充满了活力，甚至有点想下床做几个俯卧撑。不过自己肚子饿的情况却一点也没有改善，他现在无比期待胖子能快一点回来。
“我们会处理好善后的，你这几天好好休息，有空吃点好的犒劳一下自己。”
“吃点好的……”路不凡想起自己空空的钱包，微微的叹了口气。虽然自己昨晚是要跟胖子去超市买吃的，但是实际上自己更多的是去当个搬运工的。
“你没有收到吗？”洛杨看出他的低落。
“什么？”
“工资啊！你不会不知道吧。”
“什么工资？”
“局长没跟你讲吗？我们的工资都是预付的，因为工作性质，你懂的。”洛杨眨眨眼。
路不凡想拿起手机看一下余额，才想起来自己的手机被踩的稀碎，瞬间心凉了半截。工资什么的先不说，光是新手机的费用就让自己有些头痛了。
是不是当时还是死了好？这个念头在路不凡的脑袋里只出现了一瞬间。
洛杨：“你看起来好绝望。放心好了，工资绝对是会让你满意的程度，还有你的手机我们也会负责给你买新的。”
“谢谢。”路不凡发自内心的感谢，不仅是为了这些，更为了他们救了自己的性命。
“不用客气。”洛杨站起身看了看表，“我也是时候该走了，局里那边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我就不送你了，你也知道我现在不方便。”路不凡吐了吐舌头。
“不必了，你好好养伤，以后还有的忙呢。”洛杨朝他点点头，“这次干的不错，少年！”
突然被夸让路不凡有些不知所措，他垂下头，低声说了句谢谢。
“还有，你这个朋友不错的，巴巴的守了你一个晚上。人看起来五大三粗的，但是心细的很。要好好珍惜现在的友情啊少年人。”没有等路不凡回话，洛杨已经离开了病房，出门的时候正撞上了提着大包小包进来的胖子。
“凡哥你肯定饿坏了吧。”胖子把两个大袋子摆到桌子上，里面装着楼下的各式早点，包子油条馅饼馄饨一样不少，甚至还有一份不那么正宗但是号称正宗的武汉热干面。
“我是饿了，但是你也不用把小吃摊搬上来……”
另一个袋子里是各种各样的饮料，从可乐到果汁一应俱全。
“还有这个，怎么这么多？”
“不知道凡哥你喜欢喝什么，就把楼下自助贩卖机里的饮料都买了一遍。”
路不凡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觉得有些感动。
胖子家很有钱，大概是路不凡一辈子也赚不到的那么多钱，这些吃的对他来说不过是洒洒水。
但是这无关乎钱，路不凡感觉的到，胖子做这一切都是出于真心而非炫耀。
或许是劫后余生的自己格外敏感，路不凡的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了，幸亏他机智的假装眼里进了沙子糊弄了过去。
“凡哥你喝什么？”胖子在桌子上挑挑拣拣。
“百事就好。”路不凡笑了笑。
“百事不配叫可乐！”胖子嘴上说着，手里仍递了一瓶百事过来。
“可口可乐是洁厕灵。”路不凡也嘴上不饶人。
“百事洁厕灵！”
“可口洁厕灵！”
……
两个人说着说着，突然有默契的一起大笑起来。
笑声中路不凡想起洛杨临走时说过的话，轻轻地点点头。
“谢啦胖子。”
胖子朝他机灵的眨眨眼。
——第三监察局——
廖青山踏过那道沉重的铁门，单独来到了一间牢房。
在这里被关押的是一个身穿白色衬衣的中年男子，有些像是写字楼隔间里带着眼镜敲代码的程序员。
“考虑好了吗我的廖局长？”男子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的变着拙劣的魔术：男子的左手发出光芒，嘴里发出“嗖”的一声，左手的光就来到了右手。
“很遗憾，我恐怕要拒绝你的提议了。”廖青山表情严肃。
男人愣了一下，坐起身来：“我想知道为什么。”
“你给的情报有误，我们差点死了一个人。”
“不可能。”男人很坚定的摇摇头。
“不可能？哼！”廖青山鼻腔里发出不屑的声音，“你说实验体只有五个，但是我们却抓到了第六人，你要怎么解释？”
男人眉头紧蹙，似乎也没有料到这种状况，他低下头思考着什么，随后仍抬起头坚定的表示：“绝对不可能。我相信我的人，如果他们多搞到一份实验材料不可能不会让我知道的。况且这五个人都是我亲自选定的，不可能会出差错。”
“你选定的却不告诉我们名字？”廖青山有些恼火。
“如果告诉你们名字让你们提前布局，那么这场实验就不会成立了。这样我又该如何证明我的诚意呢？”
“为了这种小事就可以伤害无辜人吗？”
“即使我告诉你们名字，你真的救了他们，也会有其他人被选做实验品的。到时候目标甚至可能遍布在整座城市，那真的是你们想看到的吗？”
“歪理！如果你真的这么为我们着想为什么不肯告诉我你们的所在地？”
“那是我最后的筹码，是我用来交换的唯一筹码。”男人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我无意与你争吵。我说过，这是一场交易。我开价，你接受，或者走。”
廖青山也收敛怒气，因为眼前这个男人是将幕后黑手连根拔起的唯一线索，这个时候不可以意气用事。
男人继续开口：“我百分百的相信我的人，如果事情出了差错，那么肯定不是我们的问题。有他们六个人的资料吗？我可以根据照片认人。”
廖青山递出早已准备好的资料，男人接过手只是草草的扫了一眼，便抽出一份档案重新交还给廖青山：“这个人不是我们的目标。”
廖青山看着档案上的名字：“路不凡”。
巧合？廖青山有些错愕。
他要修改对路不凡的评价了，廖青山本来以为他也是实验品之一，然而现在看来他也是如本人所说的“被选中的孩子”。如果这样的话好像就解释的通，为什么五个实验品全部精神崩坏身体异变而路不凡却完全是个正常人。
世间竟有如此巧合之事？廖青山不相信，但也不得不信。
“我想你的心里也已经有答案了。”男人重新躺回床上，“我已经证明了自己的诚意，希望你能认真考虑我的提议。”
“我会考虑的。”廖青山夹着资料走出地下牢。
“时间不等人！”
男人在床上继续玩着自己的无聊魔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