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大你2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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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抱过后，采竹整整三天没和李修阁说话。李修阁也不在意——他上辈子虽然没来得及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但类似的桥段在各类电视里小说里动漫里看过不下三十遍，知道采竹这是情窦初开、面子薄。
其实他自己也差不多，所以两个晚上都没睡好。
直到第三天傍晚，两人出门时撞在了一块，采竹退后半步：“你先吧。”
很好，她没用《进退念》跑开，李修阁觉得有戏，于是也退后一步，“我尊老，师姐先请。”
采竹没和他斗嘴，直接默念，“进二十。”就到了院脚瓜田，开始折腾那些个品相上好的瓜。等到李修阁也慢慢晃到身边，才赌气说：“我以后不叫你师弟了。”
“没问题。”李修阁顺杆儿往上爬，“李师兄，修阁师兄，大师兄，随便你叫。”
“二郎！”采竹一把将他推开，“以后我就喊你二郎。”
“二郎？”
李修阁没来由的想起初见采竹时的情形，那时候她喊的也是“李家二郎”。这让他顿时有种挫败感，仿佛这个称呼不是给他，而是给已经神魂消散的曾经的李二郎。
姑娘家还是细腻，一眼就看出李修阁兴致低了些，“你不喜欢？”
“没，没有。”李修阁不知道该这怎么接话，于是两人又回到了尴尬的氛围中。
砰砰！有人敲门。李修阁撒腿就跑，“应该是容叔回来了，我去开门！”
但采竹姑娘怎么会比他慢？只见她轻喝一声，“进三十三！”
转瞬，采竹就来到门前，轻轻拉开了门。
此时是傍晚，倒不担心光人闯进来。只见容叔负手而立，脸色憔悴不少。他一步迈过门槛，用内力挤出一句：“把门关上。”
采竹合上门，李修阁刚刚赶来，发觉不对劲，上前搀住容叔：“老师？”
手上突然湿漉漉的，李修阁低头一看，发觉满手都是血水。
扑通！容叔栽倒在地上，仰面朝天，哈哈大笑，边笑边咳血：
“快哉、快哉！我雾剑容入十二境不过六载，竟除去一尊为祸千年的大精怪！”
“采竹，去拿药材箱！”李修阁连忙喊道。
“不必！小伤！”容叔大手一挥，“修阁，采竹，你们过来！”
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水晶球样的东西，其中冰晶闪闪，“这是那大雪人的内丹，纯正的极寒！连时间都能冻上！”容叔又咳出口血，接着说，“这东西于我无用，但你们境界太低，一人一半都吃不下，需得两人一同炼化......咳咳！”
“老师您先住嘴吧，血都快溅到我脸上了。”李修阁拿着采竹刚搬来的药箱，翻箱倒柜，找到一株鲨鱼形状的蓝色胡萝卜，上面还系了张标签，娟秀小字写道：“容叔重伤用（食用）。”
可以，不愧是小姐。李修阁将胡萝卜放在容叔嘴边，轻声喊道：“老师，小姐让你吃这个！”
“是，小姐......”失血太多，容叔都开始迷糊了，只是遵循本能一口咬了下去。
哗啦！胡萝卜和容叔一同化作了海水，吞没了地上的大片血迹，随后形成一个蓝色大水球，浮在空中一动不动。
“这样就行了？”采竹姑娘很好奇，想拿手指碰碰水球，结果被凭空出现的字条拦住。
“去给容叔找身衣裳。”这是小姐的字迹。
两个年轻人一直守到半夜，那个蓝色水球才开始有所动作。
它先是向六个方向伸展，有短有长，形成人形；再向内收缩，开始刻画细节。
“姑娘家就别看了。”李二郎伸手遮住采竹的眼睛，自己则把一套新衣扔过去，“恭喜老师斩杀大雪人（棒读）。”
“咳。”容叔恢复人样，盘坐在原地，尴尬地咳了咳；毕竟先前在学生面前喊出那样的台词，老人家也要脸，此刻不知该如何面对，就先瞥了眼李修阁：“你也不错，几年未见，竟然六境......直娘贼！”老人家突然一个没忍住骂出声来。
“你的识海......徒弟，你进别院呆了几年？”
“算下来......”李修阁扒了扒手指。
“两年五个月二十天。”田采竹举手，速答。
“那就算两年半，两年半......”容叔一手抓住头发，用力向下薅，让一身宗师气度全都见了鬼，“他娘的，老天怎么会让这种妖孽存在？”
漂亮，国骂都出来了。华语圈的骂人方式殊途同归，古人诚不欺我。
“所以老师，我到底怎么了？”李修阁无端被骂两次，有点忍不住，“您给我个痛快成吗？”
“呼，呼。”容叔大喘气，尽量平复心境，随后起身，手搭在李修阁肩膀上：“你小子识海圆满了，第九境的那种圆满。”
“不是十二境啊......”李修阁小小的遗憾了一下，随后沾沾自喜。
圆满，多么美妙的词汇！
“你懂个屁！”容叔气得头也不回，朝院子走去，“当年你还未入门，给你介绍境界时我就说过，‘登神之路，古称九境，如今称十二境。’对大多修行者而言，九境，就算到头了，再不能往上进一步。”
啊？轮到李修阁和采竹震惊了。
容叔很满意他俩这副表情，走到小院中，在自己的枝条长椅上舒舒服服躺了下来，“别惊讶，等到了第九境，你们该知道的都会知道。不过我可以提前透露一点：第九境的神异除了‘御风而行’，还有‘识海圆满’，且此后每往上走一层，都会多一样神异。”
“那上四品就有五种神异......”采竹姑娘听的一脸神往。
这比下四品和中四品加起来都要多！
“所以第九境的识海和十二境的没有区别？”李修阁关注点明显不同。
“大胆一点，和‘顶上三境’的都没有区别。”容叔肯定了他的说法。
也就是说，咱们的小李同志已经提前走完了修仙路的一半，可喜可贺。不过李修阁本人却高兴不起来，反而叹了口气，从袖中拿出张字条：“原来这就是‘大造化’。”
字条是小姐几年前留给他的，上书“赠汝大造化，欠我大人情”，李二郎当时还犹豫要不要给去小姐磕三个头拜为义母，可惜小姐当时已经离开了。
采竹就这样错过了成为李修阁师叔的机会。躺在摇椅上的容叔招招手，一股水汽携着字条飞向他：“难为你还好好保存这字条。”
“这可是天大的人情。”李修阁仰天长叹，“老师，我该怎么还？”
“我不知道，小姐的安排一向让人猜不到。”容叔笑呵呵的说道，“不过我记得，采竹那日也受了小姐的恩惠，你们两个大可以商讨一番。”
“可我没什么感觉呀？”采竹原地盘坐下来，逗弄起池塘里的两条鱼，“师父只是让我吃下了一根叉子，如今六年过去，什么事都没发生。”
天空彻底黑了，点点繁星开始闪烁。仰天长叹的李修阁看到这些明灭的星光，脑子里灵感一闪：“采竹，你还记得你那些个宠物吗？”
“宠物？”
“就是你施展《行路诀》时会召唤出来的小动物。”
“召唤？”
“就是......就是你......”李修阁卡了词。
连骂娘的话都能一样，这个世界竟然没有这两个常用语？
“就是你用《行路诀》养育出的那些精怪。”容叔看不下去了，出言解围。-
“记得呀。”采竹顿时点头，“四十九只，共二十四种，每一个都记得很清楚。”
“说来听听，我知道他们没名字，说他们的种类就行。”李修阁觉得自己找到了关键。
“唔......
龟、猫、鱼、虾......
狼、羊、蝴蝶、蜜蜂......”
二十四种动物报完，李修阁很是兴奋，他明白小姐给采竹的造化在哪儿了。
采竹没报“萤火虫”！
“采竹，你见过‘萤火虫’吗？”
“当然见过，以前村边的水田里，一到晚上到处都是。”
“不，不是。”李修阁重新组织语言，“你的精怪里，没有‘萤火虫’？”
“当然没有！”采竹居然有点生气，咬着唇，“我记性好得很！”
“你看出什么来了？”看着两人的反应，容叔被勾起了兴趣，“讲讲？”
“这事说来话长。”李修阁想了想，隐去了自己“神魂外来”的事，简单把别院中那只萤火虫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
“差不多就是这样。”李修阁一口气讲完，清清嗓子，想要讨口水喝，“老师，茶盏放哪了？”
话音刚落，只见容叔和采竹同时蹙起了眉头。
“徒弟啊，这‘虫灯’说的话，不可全信。”容叔沉默一会儿，突然冒出一句。
“就是啊。”采竹停下了摸鱼，小小的脸上疑惑大到无边无际，“它说老师和容叔来到晚村之后，村里出生的只有我。”
“可我明明比你大两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