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第二十三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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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米奥冷下眼眸，毫不客气地回应道：“心魔，我们是中立派，不是激进派。”
“这有何区别？”心魔疑惑歪头，“大不了我许诺，不会将人族赶尽杀绝，只是驱逐出原本的栖息地，让他们臣服于魔族的力量。这个世界本就该弱肉强食，这才是唯一的生存法则。人类弱小，凭什么数百年来得以在最得天独厚，钟灵毓秀的好地段繁衍生息，在数量上远远压过魔族？这片大陆，到底我们是主人，还是他们是主人？以强为尊，有什么不对？”
“魔族确实一向慕强，自古以来的律例也是崇尚强者，我们亦如是。”西迪眼底尽显刻薄，
“但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殿下是整个魔族中被命定选中的最强魔王，是遵循纯粹的正统继承者。而你呢？不过是人为创造出来的黑恶情绪与肮脏魂灵的集合体。”
“你的所有魔力都来源于殿下，又有什么资格说想取代他？”
心魔背着手看着他们，并没有接话。
“怎么？无话可说了？”西迪的笑容愈发嘲弄，“明明就是深潭里的恶鬼，装什么神明想要爬上本就不属于你的王座？真是痴心妄想。”
“看来三位的立场很坚定啊，真就一点都不想推翻这个懦弱可笑的魔王，换一个更合适的取而代之吗？”心魔展开双臂，“这将是你们归顺于我的最后一次机会。”
“懦弱可笑？”希泽尔的瞳心凝聚寒冰，“你再敢说一句魔王殿下的坏话试试？”
“真是冥顽不灵。”心魔垂首，遗憾地摇了摇头：“无趣。”
“知道了答案就赶紧滚。”西迪从一开始就没有给他好眼色过，他声线冷酷，“别在这里浪费我们的时间。”
心魔挑起一边的眉毛，眼眸深处渐渐有诡魅的红色闪没：“西迪，你是被宠坏了吧？”
在那话音刚落的一瞬间，三位魔君心中警铃大作，莫名压抑的血统恐惧不受控制地从心脏深处爆发，畏怯与惊骇翻江倒海一般袭来。
下一秒，西迪怀中的纸袋像手指捏爆心脏一样突然爆炸，烧毁的灰烬与残余的碎片在一声巨响之后纷飞零落，小笼包里的碎肉如血浆一般飞溅在西迪苍白的面庞，油迹宛如浓血在那漂亮的脸蛋上慢慢凝滞滑落。
“西迪——！”
希泽尔猛地转身看向西迪，卡米奥也在倏忽之间抽出了身后的巨剑，将锋利的剑尖对准了在不远处闲庭信步的心魔。
“……我没事。”西迪皱着眉，用手背缓慢地、狠戾地擦去了脸颊上的油渍。
“高居魔君之位太久，可别忘了基本的礼仪。”心魔像擦除灰尘一般，轻轻拍了拍手。
“对你这种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还需要礼仪？”西迪冷笑一声，竟是没有半点屈服。
“靠魔王殿下的血统优势，压制其下的魔君有什么了不起的？”希泽尔的语气也变得针锋相对，“你有本事，就用自己真正的身躯出面直接杀了我们，就靠这虚拟幻境和残破分|身还想做什么？杀鸡儆猴？我们身为魔君，确实不可能反杀魔王，但总不至于连这区区领域也破解不了。你所提议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宜，我们已经明确拒绝了，从此以后，少来沾边！”
“真是冷酷无情，一点回转的余地都不留啊。”心魔无奈地叹了口气，“行，我也是知道了你们的内心想法，此后会如你们所愿，干干净净地划清界限。不过有一句话，我想了想，还是决定要告诉你们。”
他的身影开始变得虚幻，整个结界开始剧烈地摇晃起来，漆黑的天幕不断龟裂，领域颤抖着似要破碎。
心魔的眼瞳已经完全变成了妖冶瑰丽的玫红色：“倘若我真的想要杀了你们，七年前你们就已灰飞烟灭，不复存在，还轮得到现在与我如此叫嚣？”
西迪咬紧了后槽牙：“心魔——！”
纯黑结界完全破裂粉碎，三位魔君身形一晃，重新出现在了原来空旷的房间里。
“卡米奥，带我们去早市寻找殿下！”希泽尔迅速冷静下来分析局势，“刚刚心魔说，他是‘特意’来到这里，但是‘偶然’遇见了我们，说明他此次前来另有目的！我们无法阻止拥有与殿下相同力量的心魔的行动，但殿下可以！我们必须尽早让殿下知道这个情况！”
“遵命！”卡米奥重重点头，转身又撕开了一个时空裂缝。
“我们走……西迪？”希泽尔正准备动身的时候，却发现了西迪的不对劲。
他沉重地跪倒在地上，久久没有起身。
“西迪？”希泽尔蹲下身来，在他耳边轻声安慰，“你……还好吗？”
卡米奥也紧跟着俯身来到西迪的身旁。
“我……”西迪的声音止不住颤抖着，呜咽着无法压抑自己的哭腔，“我的……”
西迪：“我的小笼包……”
希泽尔：“？”
西迪：“我才吃了几口呢……”
卡米奥：“……”
西迪：“他赔我小笼包呜呜呜……”
希泽尔忍不住扶额：“他说的没错，你果然被惯坏了。”
西迪哭唧唧：“呜呜呜呜呜……”
花鸟市集。
“就先这样吧。”贺霖手执毛笔沾染朱砂，在账簿上轻轻勾上一笔，“其他的香料和鲜果我明日再来清算，这一部分就当即钱货两清好了。”
“好嘞！”货主兴高采烈地从仓库里往外搬着香料，“贺小东家，说实话，在你之前，我从未见过如此年轻有为，豪爽大气的买主。怪不得大家都说，要是被兰陵贺家的小家主看上了自家的货物，那可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呢！”
贺霖腼腆地笑了笑：“商主过誉了，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什么的……属实是谬赞，我只是尽我自己的绵薄之力，努力站在两方的立场上，做到最好罢了。”
货主意味深长地说道：“但就算是如此，这世间也少有人能做到像贺小东家这样。”
“能得到大家的肯定，是我的荣幸。”贺霖放下毛笔，将账簿合了起来，“我只希望我能不负贺家先辈所托，让贺家的产业能够在这片大陆，甚至更遥远的地方，发扬光大。”
“别人我不知道，但我清楚一点，那就是贺小东家你一定行！”货主笑得阳光灿烂。
“那就先谢过商主吉言。”贺霖也温和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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