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争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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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你可真热情。”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不，没什么。”，萨莎侧身躺倒到床上，头枕男子的臂弯，轻柔的说：“我受训期间做过手术。”
“哇哦……”，男子讶然叹道：“有必要做这么大牺牲吗？”
“那不是我想要的，虽然是我自愿。”，萨莎侧身拿起震动的智能终端，边看边说：“但并非不可逆。”
“你想过换个环境吗？”
男子正说着，他的手机也震动了两下，他侧身拿起来查看。
“你想过换环境吗？”，萨莎反问一句，放下手机，认真的说：“帮我个忙，我需要大兵协助我取点东西。”
男子看着手机道：“萨莎，我刚接到的任务是集结他们，然后撤退。”
萨莎晕红未褪，神色却已平静下来变得凛然，她不乏善意的提醒到：“你可以把这当成一份复合体的邀请函，提前到来的邀请函。”
男子摇头，起床边穿衣服边说：“我是军人，服从命令是我的天职。”
萨莎坐了起来，再劝：“如果不出意外，你收到的是份模糊的命令。”，她捡起上内衣和衬衫，边穿边道：“你知道它的意义，拿上邀请函你就能进入那道旋转门，然后看到不一样的光景，去做比参谋更有意义的工作。”
男子再次拒绝：“不，宝贝，复合体给你发简报了吧。我想，应该做正确的事。”
“没有什么不正确，这是游戏规则，甚至被公众所熟知，只是不便宣讲。”，说着，仅穿着上衣堵在门口，再劝：“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是你？这不符合条例。”
男子穿好衣服走过来，微笑着拥抱萨莎，温和的说：“谢谢。但我们必须先弄清情况，那是我战友们的生命。”
萨莎最后一次劝到：“这些数据不只是复合体的资产，还关系到国家利益，军人的使命就是为之赴汤蹈火。我们时间不多，男子汉；决断将士兵派往他们无法返回的地方，也是军官的职责”
“牺牲和送死不一样。”，男子拒绝并强硬的说：“鉴于复合体的态度，我要没收你的通讯工具，亲爱的。”
“看来事情出现了偏差。”，萨莎淡然说：“我们才认识几天，可你是那么的特别。但我这样的女人，确实不该奢求好男人和未来，我会想念你的。”
男子讪笑道：“没那么严重吧，我们这就永不相见了吗？”
“是的。”，萨莎说着，拔出男子的手枪。
嘭嘭嘭嘭……
“你也许能上天堂，但恐怕我死后只能下地狱了。”
萨莎感慨的话音未落，房间门突然被推开。绍特正站在门外，她愣住了。
萨莎以拥抱的姿势架着男子，鲜血浸透了她的衬衫。粘污的液体流下，红的白的荧光蓝的，滴落到地面上。
萨莎偏过头，侧脸如高岭之花般冷峻孤傲，她怅然问：“你不知道要敲门吗？”
“我正想……”，绍特掏出枪对着萨莎，警惕的说：“但是门没锁。”
萨莎将男子平放到地上，自觉将枪放到一旁，起身道：“我们没有太多时间，可以默契一点吗？”
绍特晃了一下手枪，强硬地说：“那你就表现的默契一点。”
“你紧张吗？”，萨莎踱步上前，冷着脸逼视道：“我以为联邦情报局的干将见过不少大场面。”
绍特的手指轻压扳机，威胁到：“为了你自己着想，别再靠近了，就站在那里把话说清楚。”
萨莎问：“你没有接到命令？”
绍特答：“我认为他们没见到现场情况。”
“来生别这么认为了。”，萨莎说着，向绍特身后隐晦示意。绍特留意到，急忙闪身并调转枪口，但是身后并没有人。
绍特心知上当，想转身再次控制萨莎，却被萨莎劈手夺过枪又一脚踹在小腹上。
“真的。”，萨莎念叨一声，持枪向绍特射击。绍特没时间重整身形，连滚带爬地闪进旁边的转角，子弹穿过她的侧腰，在这拼装式移动基地的转角处留下点点血迹。
枪声惊动了安保人员，几个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响起。萨莎正欲紧快追上去了结绍特，却听见房间内男子咳了一声。
萨莎转身进屋，蹲下来摸男子颈部动脉。从脉搏来看，男子的致命伤好像不够致命。萨莎拿着绍特的枪抵在男子头上，只是略微的犹豫，定下决心时却错过了时机。
“怎么回事！”
安保人员的喝问声从走廊尽头传来，萨莎暗自松了口气，转头作焦虑状，对安保人员喊到：“快帮帮他！绍特那个裱纸疯了！”
另一边，绍特带着伤，避开兵装复合体请的私人安保躲进一间小屋中。她拿出手机正欲向上级汇报情况，却先收到了上司的命令，只有一个字：“跑。”
“法克。”
绍特瞬间明白，这是要让自己背锅。而且活着可能暂时背，死了就得永远背。
绍特没有多说什么，她知道骂也无济于事。现在只能希望那个可怜的参谋能活下来，无论是出于对他品质的欣赏，还是自己的个人利益。
此时，参谋已经进了抢救室，他的装具和外衣被剥下。装具上被打碎的蓝色荧光棒所渗出的有毒荧光剂，有些已经流到了他的伤口上，让负责清洗的护士直皱眉头。
“萨……莎……”
参谋微弱的呢喃着，医生低下头去，问：“你说什么？”
“萨莎。”
医生听了，安慰道：“她很好，你放心，我进来之前还听到了她广播的指令。”
参谋想要摇头说点什么，却实在是没有力气了。萨莎在指挥，这叫参谋怎么放心？
由于各方的默许和授意，萨莎很快接收了前沿基地的指挥权。此时，祭坛的迷雾已经蔓延了过来，大多数电子设备纷纷出现异常状况，只有一些抗辐射保护的军用设备，还暂时在正常运转。
科研项目负责人拿着资料找到萨莎，要求她终止向祭坛派出人员的行动。
“那不是雾，那是时空重叠，力场相互干涉造成的现象，只是在我们的视觉中体现的像是雾气。这个效果，有一部分是我们世界的光线受到了阻塞，另一部分是异世界的光线透过来，还有一部分是立场影响下的漫射。”
“你不能派人深入核心，一进去就会失联。这是两个世界的摩擦，包括物质在内的全频段干扰，来自大自然的真随机扰动。而且一切已知的学识在里面都不可靠，这将是无法控制的局面。”
萨莎淡然的说：“博士，我很感谢您的建议，我会提醒士兵们减少对电子设备的依赖。”
“no no no no no no。”，博士急道：“这是力场间的干扰，它不是利用电磁的原理进行干扰，而是干扰电磁原理本身。”
“我们能看到东西、听到声音、触摸到事物、这世间万物的物理特性、化学特性，你能想到的一切，甚至你去想这个行为本身，都离不开电磁效应。”
“如果因为电磁力出了问题，导致电子设备不可靠，那么它对机械的效果是同样的。”
萨莎冷峻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平淡的说：“也许我以后应该补一些量子力学的课程。但是现在，不应该让它成为我的障碍。”
博士盯着萨莎，失望的说：“学识不会成为你的障碍，傲慢才是。”
萨莎道：“博士，我很尊重你的学识，对你说的事情足够重视。而且我只是个工具人，没有什么好傲慢的。”
“但是博士，傲慢总是与强大相伴，特别是自殖民时代以来，越傲慢者越滋润。傲慢是胜利的副作用，多大的傲慢取决于征服了多广的疆域。我倒是希望有一天，能拥有属于自己的傲慢。”
博士不善言辞，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坚持道：“我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去送死，我要告诉所有人真实的情况。”
萨莎掏出枪，平静的说：“你可以不看。”
博士不屑道：“我虽不是多有毅力的人，受不了什么折磨。但我一生追求真理，愿意为它而死。”
萨莎摇头，解释到：“博士，你是项目的负责人，优秀的科学家，有着资深的研究经历。您突然暴毙的代价，不论从时间、金钱还是人脉上说，都是非常昂贵的。”，说到这儿，萨莎顿了一下，话风突转：“但是照顾您生活的助理、您的助手，还有一些您熟悉的基层研究员，他们就很实惠了。”
“博士，你有没有问过他们，是否愿意为你的真理而献身？”
博士怒斥：“你没有权利这么做！”
“那我有没有必要呢？”，萨莎淡淡的说：“博士，时间紧迫，我需要您现在就回到位置上，做你该做的事。”
博士色厉内荏的说：“我这些年在先启公司，也积攒了些人脉。”
“我看过您的资料。”，萨莎说：“回到您的位置上，我不会再说一遍。”
萨莎说完，也不管博士如何，转身去看战术指挥系统的情况。
蛮牛班按照数据链发到终端的指令，向前沿基地集结。等他们到的时候，重返祭坛的先遣小队正好出发。
“……不是为了好勇斗狠，我们来到军队，我们来到这儿……”
一名士官，正在给准备第2批出发的人员做战前动员，他站在弹药箱顶上演讲：“那天他问，你们真的会和外星人作战吗？”
“今天以后我会告诉他，baby，老爹真的曾经与那样的敌人作战。但并不是与汤姆一起，而是与世上最忠诚的勇士！从200年前到现在，勇士们聚在旗帜下守护着我们的家园，也从邪恶轴心那里捍卫了世界的文明！而今天，将要保卫我们的星球！”
逐渐激昂的语调到这里，突然转为平缓：
“哦，该死的，这话说起来还有些肉麻，毕竟这是一直在想象却不认为会来临的事。为了防御来自星球外的威胁，国会老爷批准了太空部队、近地轨道防御，人们总是觉得威胁只会从天外来。可到了关键时刻，还是得靠我们陆军。”
说到这儿，士官端正的跨立站好，郑重其事的说：
“听着！我无法向你们承诺什么，我甚至不知道那里有什么东西。但是我能听到使命的声音，它在召唤我们。”
然后又语重心长的道：“小伙子们，没有不死的主角，没有背景音乐，也没有退缩。你们这有很多人可能无法再回来，但我会告诉你的家人，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
“你为这个世界，为了家庭！为了所有你认识和不认识的人！战斗到了最后一刻！”
士官目光扫视全场，话在这里停了片刻，然后用疑问的语气一词一词的说：
“女巫？”
“魔法？”
“外星人？”
士官的语调在询问中逐渐升级，最后右手握拳用力一挥，呐喊到：“去法克他玛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