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密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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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雷尼尔轻蔑地一笑，说道，“我和你，有什么好谈的？”
奥雷里奥肩膀一耸。他并没有急着回话，而是引燃了房间中的蜡烛。房间中之前一片漆黑，因为雷尼尔是个盲人，独自待在房间里不需要照明。
雷尼尔感受到温度的变化，知道蜡烛已经烧了起来。他低声说道：“你点了灯，你非要留在这里不可？”
奥雷里奥答道：“是的。”
“抱歉，我实在没什么想和你谈的。”雷尼尔说着站起身，根据自己的记忆，走到了房门前，又在摸索着抓住门把，然后轻轻的转动，才发现门已被锁住。他的手再向下摸，却没有找到插在门上的钥匙。
“看来我逃不掉了。”雷尼尔淡然地说道。片刻之后，他就听到地上传来阵摩擦声，接着某个木制的物件，轻轻地碰到他的小腿，然后停了下来。
“你还真关照残疾人。”雷尼尔说着，在奥雷里奥踢过去的椅子上坐下。
“你的眼睛变成这样，我很抱歉。”
“我并不因为这个恨你。”雷尼尔答道，“当时的战斗，我们两个都堂堂正正的。我实力比不上你，是我自己的问题。如果只是我的话……我不会记恨你，甚至还会敬佩你。”
“和抱这种想法的人，相处还算容易。”
雷尼尔又是撇嘴一笑，说道：“我可不想和你相处。即使丽芙现在还活着，我也不想。你演得那么入戏，却还能记得自己是谁。这样的人让我害怕！所以，你今天来这里，又想演哪一出戏剧？”
“当然，关于你的女王。”
“关于她……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你应该问，你知道些什么。”奥雷里奥答道，“比如说，你的女王到底死在谁的手里。这个问题，你真的知道答案？”
“你难道想向我解释，说这不是你干的？”
“我从来不向别人解释。”奥雷里奥冷冷地说道，“你可以随意理解。试图刺杀她的是埃克塔；派人紧追你们不放的，让她耽误了治疗的，也是埃克塔；她死去之后获益最大的，仍然是埃克塔。至于我，我只得到了几千金币的定金而已。”
“所以，你就想让我相信，埃克塔才是幕后的主谋？”雷尼尔冷笑着说道，“那么马尔加诺阁下，你在这起事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你不会告诉我，你也是受雇于埃克塔吧？”
“当然不。”奥雷里奥答道，“我那一次的雇主，你认识。夏尔?拉塞尔，利贝拉的大使。”
“你……你说什么！”雷尼尔从座位上弹起来。“夏尔……是他让你除掉丽芙？”
“并没有。”奥雷里奥答道，“他只是要我把你的女王带给他。不过，是想把她保护起来，还是宰了，那就不好说了。”
“不可能！”雷尼尔极力否认着，“你别想再骗我！如果他真的想诓骗丽芙，何必费这么大力气！他是我的朋友……”
“是啊，他是你的朋友。但是，你是他的朋友吗？”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奥雷里奥没有立刻回答。他将右手伸进口袋里，抽出了两张信纸。两张信纸上，其一写满了利贝拉文字，另一张则全是奥威兰的文字。
“如果你的视力还正常就好了。”奥雷里奥将信纸摊开，小心地放置在桌上。“我这里有两封信件，一封是拉塞尔给你的，另一封是给他们国王的。”
“开什么玩笑？这种信函为什么在你手上？”
“利贝拉的情报员，不像他们的主子那么精明。”奥雷里奥答道，“他们在大街上招摇，我只动了动指头，就把他们抓获。不过，破译这两封信还真是费了很大力气。”
他虽然口头上这么说，但内心却再清楚不过。他之前将奥威兰文字的密信，托付给艾莉莎破译，利贝拉文字的则留给自己破解。艾莉莎的进展极为缓慢，他自己的工作甚至尚未开始。他这两封照抄的原件上，连半个破译时留下的标注或符号都没有。但他现在面对的是个盲人，雷尼尔无法向他要求验证。
见雷尼尔不答，奥雷里奥继续说道：“那么，就由我来念一遍，这封给利贝拉国王的信件。另外一封写给你的，是奥威兰文字的，而且还加了密，我们都没人能弄懂。”他停顿了片刻，又赶在对方回话之前补充道：“当然，你可以不信，觉得我是在编造。”
雷尼尔肩膀一耸，答道：“你编造也可以。我倒要看看，你能编出什么样的剧本。”
“那我就开始了。”奥雷里奥答道，“呵，这封信看起来很长，但有意义的内容之间，插入了很多废话，怪不得要破译很久。我念了。陛下……”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对国王的恭维，还占了一多半。我就直接略过了。”
“……萨菲尼亚和塞伦西亚两国，已经表态支持卡塔利斯联合王国，抵抗奥威兰的战争。我遵照您的指令，用模糊的表态，暂时欺骗了芬恩二世，以及奥威兰的使者。我们现在可以观望卡塔利斯的局势，并尽量使战争扩大化，尽可能多地削弱各国。差不多就是这样。”
“这没什么。”雷尼尔说道，“坐看别国争斗，本国从中获利，很多国家都这么做。”
“是吗？”奥雷里奥说道，“那天你去见他的时候，他是这么和你说的吗？我来猜猜，他当时和你说了什么吧。”
“你不必猜。我和他，现在都知道一件事。个人恩怨永远不该置于国家利益之上。”
“没错，是这个道理。”奥雷里奥说道，“那么，你对我的仇恨，也不会高于奥威兰的利益？”
“如果真的对奥威兰有益，我可以先将仇恨放下。”雷尼尔答道，“但是我并不会忘记，当时机合适的时候，我还是会向你复仇。”
“随便你。”奥雷里奥说道，“下面是我的提议。我将协助你推翻篡位的伪国王埃克塔，并扶你登上奥威兰的王位。”
雷尼尔一惊，提高声音道：“你开什么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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