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友人之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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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斯汀只当是自己眼花了,父亲现在在哪都不知道,更不可能出现在章伏天的生日宴上。
他失望的转过身,朝雅座走去。看到侍者正对霍栎说着话。
霍栎听后边便站了起来,朝舞厅大门的方向走,看样子是要离开星乐舞厅。
舞池中。
杜闻和章欣郁也跳完了一支舞。杜闻礼貌的对章欣郁行了一礼,便松开了她的手。
章欣郁尽量保持着一个大家闺秀的风范,也行礼致谢。
她看着杜闻走向雅座的贾斯汀后,脸上的表情终于绷不住了,撇着嘴一副欲哭的样子。
章贤之见妹妹这般,走过去拉过妹妹胳膊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然后对端着甜点的侍者打了个手势。
侍者走过来,弯着腰说:“少爷……”
“哪个甜点的口味最好?”
“这款洋莓味点的人最多。”
章贤之先拿了一块洋莓味的甜点尝了尝,“嗯,确实不错。酸甜口的。”然后又拿了一块递给章欣郁。
章欣郁将头扭到一旁,压根不愿接。
章贤之示意侍者退下。然后对章欣郁说:
“欣郁,老哥觉得这款洋莓味的甜点特适合你这段时间的经历。尝尝,味道不错的。”
章欣郁气鼓鼓的说,“你故意笑话我的吧。”
“必须要笑话你。”
“哼!有你这样的哥哥,我早晚有一天会气死。”
“你要是能气死早气死了,哪还能活二十年。”
“你……!”章欣郁气得将头扭到一旁,不再理会这个嘴里蹦出个字都能气到她的哥哥。
“生气了?”章贤之向章欣郁身旁凑了凑,“真生气了?”
章欣郁不理会章贤之。
以为章贤之是向自己道歉,
“其实我一直想告诉你一件事……”章贤之说。
章欣郁以为他向自己道歉,假装冷冷的问:“什么事?”
“你生起气来挺像蟾宝鼓着嘴呱呱叫的样子。”
“癞蛤蟆那么丑,你把我比作癞蛤蟆?”
“它不叫癞蛤蟆,它叫蟾宝。”章贤之细心的解释。“你现在的样子跟蟾宝真的挺像。不信你看。”章贤之示意吧台上的一个小鱼缸。鱼缸里没有鱼,只有章贤之养的一只金黄色的癞蛤蟆。
章欣郁望向吧台的方向,故意避开了鱼缸,说:“癞蛤蟆没看见,倒是看见了……”
章贤之看看妹妹的眼睛,又看看她看的方向——杜闻和贾斯汀正喝着酒闲聊。
“看不见是吧。要不要我把鱼缸端过来给你鉴赏?”
“去你的!!”章欣郁气得骂了一句,起身离开。
在杜闻和贾斯汀的不远处就是一个供大家吃饭方便的圆桌。章伏天和龚生等人已经坐在了圆桌前,一个洋厨师拿出一大块带血的牛肉。
从杜闻的视线能看到署长龚生的脸。他见署长一直盯着厨师里的牛排,不时的咽口水。
当一块牛排被厨师放在炭火上烤时,龚生露出一个失望的表情,像是牛排生吃才合适。
在杜闻的印象中,署长是一个吃什么东西都喜欢煮得透熟的才下口吃。见当下署长的样子,不禁露出一个疑惑的神色。
此刻,德清路21号。
一个长衫老人推开这家洋货店铺的门走了进去。
长得喜庆的店主没想到快打烊的时间,还有人进店买东西,连忙放下手上的鸡毛掸子,迎上前问道:
“老先生,
需要买什么物品?自用还是送人?”
长衫老人递给店主一张旧黄的信纸,说:“曾受友人之托,来这里取个东西。”
“我猜你大概是弄错了,我这店里不寄存任何物品。”店主一边打开信纸一边道。
当他看到信纸上画着的,正是前两天被卖走的木匣子时愣住了。
“这个……”店主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请问老先生,您这位友人叫什么名字?”
“姓刘,名厚叶。”长衫老人回答。
“刘厚叶正是家父。不过家父前两年已经过世了。”
长衫老人遗憾的点点头。“我姓白,叫白苍。不知道你父亲他有没有跟你提过木匣子的事?”
“提……提过。”店主心虚的说。
“那事情就好办了。”白苍说。他示意店主手上的信纸,“这是你父亲前两年寄给我的。让我帮忙保管这个异国来的木匣子。”接着又解释道,“这两年我因为一些事情耽误了,所以今天才来取这个木匣子。”
“木匣子……这个木匣子……”店主露出为难的神色。
父亲临终前一而再,再而三的让他好好保管这个木匣子,等待有缘人来取……
但现在令他为难的是,木匣子前两天被自己给卖了。总不能去找人要回这个木匣子吧?
白苍见店主支支吾吾半天,已经猜到了木匣子的结局。于是道:
“如实相告就好。”
“……前两天,这个木匣子被人买走了,和里面的画一起。”店主结巴似的解释起来,“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这个木匣子……”
白苍打断他,“你告诉我卖家的地址,我再找他买回来。”
“我只知道跟他同行的人叫他署长。他住在哪我还真不知道。”
“警署的人?”
“是的。”
而另一边。
膜犬追寻着梼杌的气味来到一条夜市。
他站在夜市的入口,闻了又闻——
闻了又闻——
最后的结果,除了闻到几个药铺里散发出来的各类中草药混杂在一起的气味,再也闻不到半点关于梼杌的气味。
“怎么样?”霍栎走过来问。
膜犬被草药味呛得打了个喷嚏。
“我……好像跟丢了,主人。”
霍栎点点头,转身离开。膜犬跟在她身后。
“你闻到了关于梼杌殿下的气味,相信北天神也已经闻到了。”霍栎说着露出一个担忧的表情,“他很快就会来找我们……”
*——*——*
龚生今天一天都感觉到有人在监视自己。一开他还怀疑是昨晚在章伏天生日宴上喝醉了酒,到现在没彻底清醒的缘故。
直到傍晚下班回家的路上,他从汽车的后视镜里又看到了那个坐在黄包车上的长衫老人。长衫老人正是白苍。
而这个长衫老人在龚生中午吃完饭回到警署的时候,也遇到过一次。
“现在又遇到了,凑巧得让人不得不早些做准备。”龚生一边开车,一边扫了眼后视镜里的白苍说。
为了证明自己的怀疑是对的,龚生没有走原来一直走的路线回家。而是将车开进了一条从未走过的路。
果然,那辆黄包车车夫拉着白苍也跟了过来。
龚生掏出配枪,打开枪膛看了一眼,还有两发子弹。
他将枪放在腿上,继续开车前行。
最后车子在龚生居住的公寓楼外停了下来。
龚生打开车门下车,将衣服盖住手上的枪,他假装无意的扫了一眼身后,看到那辆黄包车也远远的停了下来。
龚生沿着楼梯上楼,回到家立即将门反锁。
他来到窗边,看到黄包车上的长衫老人也向窗户看了过来,龚生侧身躲到一旁,避免被对方看见。
他看到长衫老人吩车夫几句。车夫便拉着老人调头离开了。
这下换成龚生不理解了。
龚生将窗帘拉好,经过客厅的立柜时停下脚步。
立柜上放着那幅已经被放进画框里的印刷画。
此时龚生像魔怔了一样盯着这幅画。
画上那幅看似像人的脸型图案似乎还动了一下。
龚生眼睛紧紧的盯着画,问:“你在说什么?”
门突然被敲响了。
龚生这才回过神来。
他来到门口,握枪的手别在身后,手指扣在板机上。警惕的问:“谁?”
“是我。龚署长。”在菜市场卖鱼为生的谢姨回答。
龚生打开门。只见谢姨送来了两条半斤重的鱼。他看了看楼梯的方向,确定没有人跟过来才放下心来。
“龚署长,我给花小姐送鱼来了。”谢姨说。
窝在客厅沙发上的白黑斑点的猫听到自己的名字,立即小跑了过来。
盯着草绳上的鱼,喵喵的叫着。
“给我吧。”龚生说。“你等会,我把买鱼的钱给你。”
龚生避免猫儿偷吃,特意将鱼挂在厨房墙上的钉子上。
花小姐盯着鱼馋得直叫。
龚生走到客厅从衣服里拿出钱夹,抽出几张钞票递给谢姨,说:“包括下个月的鱼钱。”
“好的。谢谢龚署长。”谢姨借过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