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仙丹灵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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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将至天仍是黑的,薄雾笼罩着这片鲜有人烟的荒山野岭,一种亦真亦幻的神秘感油然而生。
此时,动物们已然醒来,开始准备忙活。
众鸟,或在枝头高歌,或是成群觅食,或者一双一对地打闹嬉戏,或许于窝中嗷嗷待哺……
生机勃勃,甚是醉人。
山坳处,虎妈起得甚早,只因幼崽们嚷嚷着出去玩,她不得已而为之。初为母,她很是谨慎,于家门多次顾盼,看了个一清二楚才肯让孩子出门。
小淘气一个挨一个走来,虎妈脑袋一探,轻轻地拱了一下胆小的那个,又伸出舌头舔了一下那调皮的一个,眼里充满了母亲特有的慈爱。忽然,它心头一紧、全身一颤,好像遇上什么危险,慌忙将孩子赶回窝里。那个调皮的赖着不走,它一口过去,“提”着孩子便往窝里赶。
这“春游”刚开始便要结束,可惜……
啥事?
凶猛如虎竟退避三舍,这……
其它动物亦是如此,天上的小鸟,树上的松鼠,地上的野猪,水里的鱼儿……
无一例外,纷纷逃亡式地开跑,像要躲避什么似的。
山脚下。
一个粗布麻衣的夯汉身负一块硕大无比的东西走来。
依外表看,他年约二十,不矮,约有180厘米上下,身强体壮,臂长腰细,浓眉大眼,留一头短发,斯文老实的模样着实不像粗人。
人不可貌相,水不可斗量。
王侯将相……
且说夯汉背着的家伙,那是用白布裹着的,忒大,比人还大两三倍,怪就怪在他似乎不觉得沉,保持着节奏一步一步往山上走。
他是何许人也?力大就罢了,竟然将动物吓退!
费解。
夯汉走在台阶上,道路两旁的花草瞬间低头枯萎,原是青翠茂密的大树立即落叶纷纷……
天地似乎有意为此人展开一幅另类的布景。
魔?仙?妖?
疑云密布。且按下慢表。
离夯汉约十五里地,有个庄园,孤零零的一个所在。
那儿住着个女管家、厨子、书生、赌徒、小偷、骗子,算上夯汉和一个小女孩,总共有八口人。
“当家的又往山上跑了?”这嗓音实是甜美可人,只是听,或许没人能猜到她是个四十来岁的肥女人。她姓姜,名若柔,有些厨艺,是这儿的管家。
“我刚才看他扛一个大家伙出门了。”这男的复姓百里,名飘香,年约五十,身材肥硕,是个厨子,“传说”他对她……
“你见着他怎么不说,浪费老娘心血,这一饭一粥当思来之不易。”
“当家的神龙见首不见尾,没准等下便回来,他没这口福,我包了,你……”
“费什么话呀!赶紧帮忙端盘子。”
“来了,来了。”
肥女人已跑了一转回来,她有些不悦地说:“你干嘛?”
“媳妇,我想一次拿完,免得您费心操劳。”
“傻呀,一次拿得完么?诶……不对,你喊谁媳妇了?”
胖子傻笑不语。
“我告诉你呀,别乱叫占我便宜,我可不是好欺负的。”
百里胖玩杂耍般将碗碟弄到身上,他微笑着说:“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就你话多!”
管家与厨子备好了早饭正往饭厅送去。
“小两口一大早的耍什么花枪?如此恩爱有加,实在羡煞旁人。”此人名叫薄勇,年龄和厨子相仿,个矮貌丑,话多嘴臭,最爱吹牛,极遭人嫌。自称是个骗子,为躲仇家追杀才隐居于此。
“谁欺负我姐!”
一身素衣轻纱裙,眉梢眼角惑众生……
一个素衣女子怒气冲冲地闯进饭厅,她说:“那个王八蛋想找死?”她姓颜,闺名青青,年约三十,比若柔个高,身材玲珑浮凸,皮肤细滑紧致。
可惜……
青青左边脸颊有刀疤从眼角直到嘴边,使她娇美可人的容貌变得……惨不忍睹,故此她带着面纱就算吃饭也例外。
“谁?”
吆喝中,她已来到饭桌前抬脚踏在椅子上,一条白嫩光滑的腿立即露了出来。
“大姐……”
“谁你姐?”
“娘!”
“你皮痒?”
“女侠饶命呀,我错了,我大错特错了,您行行好饶了我呀。”
矮子怂了几要跪地求饶。认错是好事,就算不给姑娘面子,也要给“白嫩光滑”的面子,对不?
“妹子,玩笑话而已,何必当真。”若柔放下早饭上前劝阻。
百里胖好言相劝道:“同屋共处,相互迁就下可好?”
“胖哥哥,你可别站着说话不……那叫什么来着,针不到肉不知疼。本姑娘最看不惯男人欺负女人,有种咱俩出去打一场,看谁先趴下。”青青说着便装作要挽衣袖,要不是脸上的刀疤,她必定是个可爱的妹子。
“不敢。”
“子曰:唯女子与小人难养矣。”
一个穿着斯文,风流倜傥,魅力万丈……
这些不过是青青脑海中的形象罢了,她听声认人,脸色一红,心中的怒气已消退了三分。
那走出来的是个落第秀才叫做路晓果,年约三十,中等身材,两鬓见白,一副未老先衰、落魄潦倒的样子,倒是容貌端正看上去不至于倒胃口。
“路公子,早。”
“青青姑娘,早。”
“穷酸你说个啥呀?那是我的马子。”
“姓裴的……”青青本想发作,瞄了书生一眼便不开口。
尾随书生而来的是个高瘦汉子,年约四十,生得尖嘴猴腮,留了一点胡子,一副惹人讨厌的模样。他叫裴钊,赌徒。你说他姓什么不好偏偏要姓裴,爱好什么不好,偏偏爱上赌。要是他爹一开始给他取名用“钱”字,他又那么好赌,岂不是贻笑大方。
“路公子,慢用。”
“青青姑娘客气。”
赌徒见青青给书生端上一碗稀饭,拿着碗便递到姑娘面前说:“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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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呢?”
“裴老大你就别戏弄我家妹子。”
“吃,别废话。”百里胖拿了个馒头塞到赌徒碗里,随后徒手捂嘴扭头打了个喷嚏,貌似同一个手……
众人用膳之际,一头大白雕降落在庄园的庭院里。
薄勇、裴钊闻声赶去。
“你爹来了。”裴钊猥琐地说。
“不,那是个母的。”
“你怎么知道?”
“你娘告诉我的。”
“我去你大爷……”裴钊话未说完,薄勇手指白雕抢着说:“你大爷。”
两个好事的打闹片刻。
裴钊见雕儿脖子上系着一节竹筒,像是带着一封信,立马想取来看,刚迈一步,雕儿稍展双翅,用喙在身上挠了几下,吓得这厮慌忙后退往薄勇身后推了下。
“怕啥呀?”
“你勇,你去,赶紧的,别磨磨蹭蹭。”
“自家亲戚慌什么?”阿勇抬头望着雕儿轻声呢喃。
裴钊脸色一沉举手欲打。
阿勇杵在原地不敢上前。
耗了一会儿,两个终于取了竹筒。
裴钊一马当先跑回饭厅,喊道:“兄弟们,这白雕三年来一直往这带信,咱们又没看当家的回过一次,今个不如……”言下之意就是要拆开偷看。
青青小声说:“犬吠!”
裴钊说:“妹子,赌一把,看是谁家姑娘觊觎咱当家的美色。”
书生摇头晃脑地说:“非礼勿视,非礼勿……”
裴钊说:“今晚再非礼你。”
“滚!滚!滚!哪里凉快那里去。”青青道:“路公子别慌,有我在。”
“说说而已,你知道的。”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薄勇说:“不就看一下嘛,看一下它又不会掉块肉。”
若柔正经地说:“那是当家的信,你们爱看就看。我丑话说在前,别到时候被人赶走了,又要跑回来死皮赖脸的求这个,求那个,这种事我可帮不上忙。”她态度坚定、语气决绝,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百里胖与青青自然同意若柔的看法。可是,书生就被裴钊硬拉着,他说:“三比三,一半对一半,我就赌这一把,看看是那个多情的娘子看上咱们当家的。”他一边拆开竹筒,嘴里还叫喊着:“买定离手。”
另外三个说不看的人,嘴上说不看,等到裴钊从竹筒抽出纸条时,都不约而同地凑了过来,信上只有简单的二十字:
呼延先生
久慕威名,随时候教,静待佳音。
柳生敬上
“晦气,原来是个找茬的,我还以为是个美女,呸!幸亏没有开局,不然输死老子。”裴钊说完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饭厅里,安静了片刻,颜青青惊讶地说:“柳生?该不会是十多年前名动江湖,随后又销声匿迹的剑圣柳天慎。”此话一出,裴钊拿信的手便开始发抖。
薄勇一脸无知地说:“这柳生谁呀?剑圣?听都没听过。”
百里飘香说:“不会是在万啸山庄以一敌百仍可全身而退的那一位吧。”
青青狡黠一笑说:“或许是。”
啪嗒一声竹筒掉地,裴钊变得呆若木鸡。
“傻了吧,叫你别多事你不信。”若柔淡淡地说:“你们听着!往后不许随意看当家的信。”
书生说:“在府上住了多时,殊不知主人竟是如此人物。”
众人议论许久,裴钊才缓过神来:“这……呼延宇到底是何方神圣?”
呼延宇就是那个夯汉亦是这庄上的主人。
晨光洒满大地。
一个女孩在山路上跳着轻快的舞步。她年约十二,身穿红衣,梳着双丫髻,脸上稚气未褪看上去挺有活力,十分可爱。
怪事发生了……
那些早已枯萎的花草树木,在女孩的翩翩起舞中居然活了过来,而且比之前还要健康茁壮。
难道?
又是妖魔鬼怪?
巧了,此时夯汉迎面走来,他背上的大家伙却不知所踪。
红衣女孩说:“别人等你三年了,你怎么还像缩头乌龟一样,去与不去好歹回个信,一丁点礼貌都没有。”此话是故意气他的。
“我不想伤害无辜。”话到嘴边却没有出口,夯汉的眼神微微挪开像是有意回避。
“你看你的怂样,我实在不知我姐看上你什么,哼!”
夯汉是女孩的姐夫?
男人停了下来,轻声地说:“今天是她的忌日。”
女孩亦停下舞步:“怎么啦?”
“没什么。”
“没什么?那你为啥每年给她造一尊石雕?怕她无聊?哼,她在生时你没好好珍惜,如今作甚都无有意义!”
男人微微地低下头眼神变得黯淡无光。
“我姐没有嫁给你。”
男人心里暗自感概一言不发地往庄园走去。
红衣女孩见状没说什么继续跳舞。
未几,夯汉回到庄园上。
大白雕兴奋地拍动双翼像似给他打招呼。
至饭厅,俩女的正在收拾碗筷,若柔说:“当家的,早饭在厨房里我给您端来。”
夯汉点头随后跟书生说:“路先生请帮我回个信。”
“好,马上。”书生一怔,忙问:“请问写什么?”
“我应战,十天后,混沌山巅。”
书生回房奋笔疾书,把应战时间、地点写好,随后拿给夯汉过目,见到他点头才放心。
夯汉亲自将信放回竹筒系到白雕身上。
雕儿似乎很喜欢他,一见面眼神中的喜悦便难以掩盖。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某夜,某处,一名短发女子无助地仰望着星空。
满怀心事的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倏然,身后的一扇门打开了,郎中摇头叹气走来。他叫俞能全。
“婆婆她怎么啦?”短发女子着急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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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然病入膏肓,依我看来难有起色,除非……”郎中只是叹气不敢多言。
“除非什么?”短发女子牵着郎中激动地问:“俞叔叔,小妹求你了,告诉我还有什么办法?”
“芧儿,老夫才疏学浅是帮不上忙的了。”
无奈,她只能送郎中离去,那一刻的心痛旁人难以体会。
再回房中,气氛压抑,像阴云密布、山雨欲来。
两位妹妹一位站着,一位坐于床边,早已哭成泪人。
短发女子瞅着奄奄一息的养母,心中酸楚与痛苦交融,泪水几乎夺眶而出,可她忍着,握紧拳头地忍着。
“芧儿!”床榻上的病人无力地叫着:“芧!过来。”
“怎么啦?”
“老太婆想在临死前看到你嫁出去。”病人的语速很慢,一字一句好像要用尽全身力气才说得出来。短发女子更咽着说:“婆婆要好起来,您要是一辈子躺着,我一辈子都不嫁。”
“调皮。”
病人慢慢地闭上眼睛,三位姑娘吓了一跳,短发女子慌忙探了探她的鼻息。
“活着?”
“没事,我去求他。”
郎中的家响起急切的敲门声。
一开门,短发女子便冲了进来,她说:“俞叔叔,小妹给你磕头,求你了!我知道你有法子救婆婆。”说着正要下跪。郎中将她扶起,说:“芧儿,不是我不肯救。只是,救她的药在灵霄观里,那边千里迢迢,守卫森严,我看机会渺茫。”
“只要有一线生机,小妹拼了这命也得将婆婆救起。”
郎中望着女子坚定的眼神,无奈地叹了口气,说:“请稍等。”未几,他从内堂出来,将一本尘封已久的书置于桌上,拍打干净后翻开了一页。
短发女子览毕,问:“灵霄观在那?”
“此去吉凶难定,我看……”郎中见她热泪盈眶一时心软就将地址说出。
灵霄观乃道教门派,坐落于藏龙山上。
自祖师创派以来经历了多少风霜雨露,岁月的洗礼与磨炼,在江湖中虽没甚名气,然而却使多少修仙问道的人心驰神往。道观分男女两院,两地相距约半个时辰脚程,且格局相似,皆是依山而建,殿宇院落,规模宏大,亭台楼阁,气象恢弘,可容纳弟子约四五千人,实力之大,江湖少见。
道观内,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有弟子负责巡逻,别说强攻不行,就算偷偷溜进去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像短发女子那样身材娇小的,即使给她一双翅膀,飞得进去,也飞不出来。
是夜,灵霄观炼丹室内发生了一起怪事。
当时,有两个小道士,一个称作吉祥,一个唤做如意。他俩趁着值班师兄去解手之便,偷偷溜进炼丹室内,找另一位师兄岳海。
观中规矩,炼丹室夜里需八个道士值班,负责看管火候,掌控温度,观察丹药变化,加水添药之类。还有两条规定,第一:未满十六周岁的道士,在深夜不得乱跑,出恭也须由师兄师姐陪同,以免造成混乱。第二:观中有规定饮食时间,其他时间不得随意进食,也不得私藏任何食物。如有违反,视情节而定,轻则抄写经书,打打手板;重则赶出道观,永远不得回来。
食物是违禁品?
饿能饿成神仙?
不是一家人,不知一家事。
此刻,两个小道士三更半夜溜出来找岳海只有一个目的,饿了。
岳海虽年轻,可他最疼小辈,身上随时有吃的,只要有机会,那些鬼灵精就会找他,这个来句恭维,那个说句奉承,尽挑好听的说,如此一来好吃的便会到手,比做贼还干净利落。
山上修炼本属清苦,私下藏些吃的无可厚非,男院这边年长道士大多是睁一眼闭一眼的,哪怕偷偷吃点东西也不计较。这要比女院宽大得多,或许女道士要控制饮食以保身材,方便将来还俗时可找个如意郎君。
那两个鬼灵精找到岳海后,一个摇醒正在偷懒睡觉的师兄,另一个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岳海睡眼惺忪地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轻声问:“怎么啦?”俩道童摸着小肚子,示意他此时是否该做些“正事”。
“你俩好大胆。”岳海被师弟吓到,忙将食指置于嘴前轻轻地“嘘”,两个小道士哈哈地笑了,师兄拍拍身上示意没吃的,俩小淘气不信,一人抓着他一边裤脚,在那里摇啊!摇!岳海赶紧提着裤腰,神色慌张地看了看生怕发生啥尴尬的事。
“别,别拉我裤子……”见众师兄弟均已入梦乡,他说:“我回去拿给你们,别乱跑!否则……”说罢举手要打,俩孩子装模作样地捂着屁股,像真怕师兄打一般。
见小师兄提着裤子“落荒而逃”,两孩子相视一笑。
等待时,吉祥就走到丹炉旁,见炉内丹药金灿灿的好生耀眼,心中好奇,遂走近去看。见它慢慢飘起悬浮于炉中。
“哇!”
吉祥赶紧捂着嘴,生怕吵醒别人,又指了指丹炉对如意招手,示意他过来查看。
“你乱叫什么?”
“师兄来看,飞,飞起来了!”
丹药悬浮了一会儿变作蝴蝶于炉内展翅翱翔。
如意走来往丹炉望了一眼,却未见异常,那丹药又回到原位。
“你蒙我。”
“哪有?”
“你看!”
吉祥见炉内金丹如常百口莫辩,如意眉头一皱摆出副生气的样子。
那金丹像是有感官的,趁如意没看到便又再作妖,三番几次的变化,似乎有心要调戏吉祥,连续几次未见异常,他小脸蛋急得通红几要哭出来。
金丹见状悬于炉中变出一张圆圆的笑脸。
道观所在是由祖师精心挑选,灵气分外容易聚集,特别是几个炼丹室的位置,说是风水宝地亦不为过。
倏然,炉内放出夺目霞光,丹药变成了一条金鱼,在炉内自由自在地畅游。这下不打自招吓得两个孩子惊恐万分,不约而同地捂住小嘴,眼珠子几乎要掉下来。
这正是郎中给短发女子看的灵霄至宝——紫灵续命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