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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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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南宫国府炸锅了,像是被盗贼掠过一般杂乱。祠堂的各类物件全都搬出,就连褚府祖宗们的牌位都被暴晒在日光下,没了在祠堂被供奉时的威风。南宫槐双眼发红,跪在祠堂外一直翻。

孝女公牌丢了,才在祠堂镇了一晚上就丢了。

这若是传了出去,他不仅没了仕途,小命怕是都不保了。

尤秋柔更慌,她前几日求见宫里的那位娘子被拒之后,这几日精神欠佳。今早又听到仆子说公牌没了,真是一波三折,连遭打击。

南宫瑶和几个姑娘们也在各自屋子、院落都找了,不见公牌的影子。签了死状的仆子们都在院内,但凡有一人散消息出府,全都会被处死的。所以这些找的人,也都异常谨慎。

南宫玥瞧见南宫槐的汗都湿了衣衫,她瞧着有意思,蹲在南宫槐身后,假意擦拭着他的汗,“父亲,那日我在宫中回命时,陛下亲口说这孝女公牌中有他的治国之道。这若是丢了,就是丢了仁孝之心吶。”

南宫玥雪上加霜,南宫槐瘫坐,“我一定会找出来!”

又过了几日,公牌找寻无望。南宫瑶才掐指算着,雪箐快要回京时,就听到有前院的人说,一位戴着长帷帽,穿着乡下粗布衣衫的女子去了望月轩。

彼时,落日余晖斜落在院。

正直四月结香盛开的好日子。

南宫玥靠在青瓦墙下,脚踩在松土上,饮下一口盏茶,“嗯,到了还公牌的好时候。”

雪箐裹的很严实,里里外外围了两层长白帷。刚迈进望月轩,刘女重重合上了门。里屋燃着青釉香炉,淡香醒神。她是骑马回梁京的,一路颠簸,腿踝处被马绳勒的淤青。

雪箐取下长帷帽,一见尤秋柔,“扑通”下跪。双膝速速滑向她膝下,连着叩头,声泪惧下,“求娘子救救婢子的弟弟,他在安公府犯浑惹了安老,现下安老要贬他为贱民。”

尤秋柔“哦”了一声,推着茶盖,一口口淡定饮着茶。跪在地上的雪箐已慌了神,尤秋柔不紧不慢,摆着她的规矩饮茶。

香炉燃尽时,她才微欠身子,放下茶盏,擦拭着嘴。再抬眼轻瞧了雪箐一眼。这一瞧,尤秋柔倒是瞧出了雪箐走时她不曾见过的温婉之气。虽说穿着深色粗衣,倒也遮不住白皙肤色与那双调养甚少的纤细手指。

尤秋柔盯着那双手,再瞧瞧自个怎么都养不出贵气的糙手,撇了一眼刘女。

刘女得了令,上前甩一个大耳瓜子在雪箐脸上。

刘女甩爽了,连着打了十几下,尤秋柔轻哼一声,刘女这才停了手。主子训话,刘女先上来拿雪箐小试牛刀,双手叉腰,扯着她发红的耳朵,用指怼眼,开始滔滔不绝的不吐脏字骂人。骂雪箐是天落馒头狗造化,去了丰乡不仅没传个话回梁京,还放任浮沉长成这般刁钻样。什么老肥猪上屠挨刀的货,什么狗咬叫花子畜生也欺主子,三言两语,绵绵不绝,宛如乡野泼妇。

骂累了,刘女歇下来。

雪箐委声憋住哭声,低头解释,“娘子冤枉婢子了,当初我送了半年信,可也不知为何,一直送不出丰乡。”

刘女追问,“之后呢?”

雪箐要解释时,被尤秋柔不耐烦的拦住,“之后便随便在老宅找了份差事,养护手,端茶插花,从下等婢女混到了上等婢女。反正南宫瑶那贱丫头在这穷地方也没什么本事,老宅也没什么活计,刚巧留了你,在老宅解闷。眼下你同胞弟弟有了难,这就想起我这个曾安顿他的主子了?”

雪箐一听,立马将手缩在衣袖中,连着叩头,“实在是丰乡与梁京路途遥远,婢子又是个不中用的,在丰乡认识不到贵人,找不到人帮衬着。娘子,婢子求您救救弟弟,现下婢子已回来了,定会为娘子效命的。”

刘女一把摁住雪箐的衣领,冷冷道,“我们娘子现下用不着了,你是丰乡来的贱婢,府上那两位姑娘也是从丰乡来的。若是让你们在府上撞见,我们娘子还有安稳日子可过?”

提起两人,尤秋柔的脑子嗡嗡响,她抚住头,靠在软枕上,脑袋瓜子疼痛炸裂。轩门外还有仆人回话说要寻的东西还未曾寻到。听了这些,尤秋柔痛苦哀鸣,刘女赶忙扶着上了床榻,拉开锦被,放下床帘。

尤秋柔在帘下,冷言道:“刘女,你来处置。”

刘女得了令,速招来家臣堵住雪箐的嘴,将她暂捆在望月轩后厅,待入了夜,再行处置。雪箐被捆住手脚,堵了嘴,全无一计可施。彼时的她,眼含泪,盯着面前那面金线芙蓉鸳鸯戏水屏障,慌乱不已。

之棋从雪箐进来到落日时分,一直都在望月轩外徘徊,时不时跟着去后厨帮衬。守了好几个时辰,也不见雪箐再出来。望月轩又没有偏门。落日后,之棋回去将此事告诉南宫玥。

南宫玥一听,也觉得不妥,“难不成,尤娘子想灭口?”

南宫瑶蹲在她膝下,细细分析,“若真是见雪箐再无用处想灭口,断不会将人处置在望月轩,我估计是等入夜。到了夜里好行动。如果是这样,人现下还在府中。”

南宫玥也觉得妹妹说得在理,但她还是怕会出事。眼下府中为了找公牌,死奴都在府院内了。府外守卫不曾动,一如寻常。她怕雪箐真的出了事,这颗培养多年的棋子就白白没了。她思来想去,还是想让之棋去看紧雪箐。

之棋速速出了院。

南宫玥的心又悬挂在高空,很难落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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