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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一章 糊涂县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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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衙坐落在县城东南的一隅,纵横交错的几栋房屋,构成了一座独立的庭院。整个县衙被一大片郁郁葱葱的树木环绕,显得尤为幽静。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穿过大门,踏入了这座象征着权力与正义的殿堂。

回到县衙后,吴县令吩咐部属即刻升堂,一时间,大堂内忙碌起来,衙役们各司其职。待一切准备就绪,李智云随吴县令步入大堂,只见堂下已经跪着一男一女两个人。男子是板桥客栈的伙计,神色紧张;而那女子,李智云并不认识。她约莫三十出头,身着素白衣裙,面容白皙,眉眼间颇有几分风韵,只是此刻眼中含泪,显得楚楚可怜。

吴县令示意衙役在案桌旁为李智云添上一把椅子,请他坐下听审。随后,他大步走到桌案前坐下,一拍惊堂木,大声道:“来人,将嫌犯带上来!”片刻之后,张正被两名衙役押了进来。他双手虽被绳索束缚,但面容平静,步伐从容。他走到堂上,像座铁塔似的矗立在那儿。

吴县令再次拍响惊堂木,厉声道:“大胆嫌犯,见到本县,为何不跪?”张正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微笑,淡然说道:“我乃楚王府司马,堂堂四品官员,你一个偏远小县的县令,不过是个八九品的小官,有何资格让我下跪?”

吴人杰闻言,眉头一皱,反驳道:“本人品秩虽低,却是朝廷亲封的县令。你如今身为杀人嫌犯,被带到本县堂上,岂有不跪之理?”

李智云的目光落在张正身上,轻轻摇头,以眼神示意他不可顶撞。张正见状,虽心有不甘,却也只能单膝跪地。吴县令见状,便不再纠缠此事,转而将目光投向那两名苦主。他问道:“你们俩谁先说?”

女子磕头哭诉道:“老爷,民妇乃板桥客栈掌柜周义的妻室陈氏。昨日民妇回娘家探亲,今日一早回到店里,却发现周义惨遭杀害。求老爷为民妇做主啊!”

吴人杰听罢,目光转向那名伙计,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作何营生?”伙计答道:“回老爷,小人名叫王五,乃是客店里的伙计。”吴县令点了点头,吩咐道:“王五,你将事情的经过详细说一遍。”

王五一听,连忙竹筒倒豆子般将事情经过一一道来:“周掌柜曾吩咐小人,每日鸡鸣三遍时喊他起床。今日凌晨,小人去他房中,却发现他已被人杀死在床上。小人吓得魂飞魄散,大声惊叫。其他人闻声赶来查看。大伙儿猜测究竟是何人所为,因昨天傍晚入住的那帮客人天不亮就离开了,所以怀疑到他们身上。我们店中十几个人打着灯笼去追赶那帮客人,追上后搜查他们携带的刀具,发现这个大个子的刀上沾有血迹。所以,一定是他杀了周掌柜,求老爷明察!”

王五叙述完毕后,堂上众人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吴县令再次拍响惊堂木,让众人安静下来。然后,他将目光转向张正,问道:“被告,本官问你,你姓甚名谁?担任何职?”张正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答道:“楚王府司马张正。”

吴县令点了点头,继续问道:“张正,店家指控你昨夜潜入掌柜周义的房间,残忍地将他杀害。此事是否属实?速速招来!”张正一听,瞪大了眼睛,怒声道:“他们胡说八道!我没有杀人!”

吴县令拿起桌上的刀具,高高举起道:“张正,这把刀是你的吧?”张正瞥了一眼,低声道:“是。”吴县令冷笑一声,道:“张正,你说你没有杀人,可这刀上的血迹从何而来?”

张正一时语塞,半晌才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我怎么知道?”吴县令放下刀具,一拍惊堂木,大声宣判道:“张正,你杀害掌柜周义,证据确凿,还有何话可说?来人,将张正戴上重枷,押入死牢!”众衙役一听令下,立即拥上前来,推推攘攘地将张正押了下去。

如此重案,吴人杰也不详察细审,就这么草草收场。完事后,他也不跟李智云行礼,板着脸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大堂。

李智云走出大堂时,眉头紧锁,心情异常沉重。众侍卫都在院子里议论纷纷,对刚才的审案过程充满了疑惑和不满。蔡虎走过来,愤愤不平地说道:“王爷,这个吴县令简直就是个昏官!他不问青红皂白,仅凭一把沾血的刀就给张正定罪,这不是太轻率了吗?”

李智云听罢,点了点头,神色凝重地说道:“我也有同感,这个案子一定有问题。”随即,他对旁边的一名侍卫吩咐道:“你去把吴县令叫过来,就说本王有话要问他。”侍卫答应一声,领命而去。

过了一会儿,吴人杰缓慢地走了过来。他来到李智云跟前,作揖道:“王爷,您把下官叫来,有何训示?”李智云瞧着他,皱眉道:“吴县令,你仅凭一把刀就认定张正是凶手,是不是过于武断了?”吴人杰一听,连忙解释道:“王爷,下官曾仔细检查过死者的伤口,其形状、大小与那把刀完全吻合。下官敢以项上人头担保,那把刀就是杀人的凶器!”

李智云听罢,沉默片刻,道:“就算那把刀是杀死周义的凶器,可你想过没有,张正为什么要杀周义?他的杀人动机是什么?”吴人杰闻言,回答道:“据店中伙计所言,张正与周义曾发生过激烈的争执。”

李智云一听,轻轻地摇了摇头,道:“本王了解张正,他不是个容易冲动的人,不会仅仅为了几句口角就去杀人。”他说得斩钉截铁,语气中透露出对张正的信任。

吴人杰听罢,脸色微变,反问道:“王爷,您说张正没有杀人,那周义究竟被何人所杀?”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挑衅与不满。

“这……”李智云一时语塞,沉思片刻后,才缓缓道,“本王也不知道。但本王觉得,这件事一定另有隐情。”

吴人杰闻言,脸色越发阴沉,不悦地:“王爷,下官深知您爱护下属。但张正杀人一事,证据确凿,理应依法定罪,此事不容含糊!您虽贵为王爷,却也不能凌驾于朝廷律法之上!”

一旁的蔡虎听了,怒目圆睁,大声呵斥道:“放肆!你怎么说话呢?!”

李智云轻轻摆手,制止了蔡虎的怒火,转而温和地对吴人杰说道:“吴大人,本王此次出使西凉,关系重大,耽搁不得。吴大人能否暂时放人,待日后再加详察?”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与期待。

然而,吴人杰却寸步不让,而是板着脸,语气生硬地:“王爷,下官不敢耽误您的公务。您与其他人可以离去,但张正必须留下!”言罢,他衣袖一甩,转身大步离去。

蔡虎怒不可遏,冲着吴人杰的背影破口大骂道:“你这个糊涂官,竟敢对王爷如此无礼,是不是活腻了?!”骂完之后,他转身对李智云道:“王爷,跟这种人讲道理简直就是白费口舌。要不,我带人冲进大牢,将张正救出来,如何?”

李智云一听,瞪眼怒喝道:“不可胡闹!此事错综复杂,务必谨慎行事,切不可莽撞冲动!”他心中明了,吴县令虽糊涂至极,但他那句“即便是王爷,也不能凌驾于朝廷律法之上”的话语,却字字铿锵,不容置疑。因此,面对当前的困境,他必须沉稳应对,急躁只会坏事。他随即唤来一名侍卫,吩咐道:“你去告知吴县令,本王欲往牢房探望张正,让他派人前来领路。”侍卫领命,转身离去。

不多时,侍卫领着一位年约三旬的男子匆匆而来。那人头戴瓜皮帽,身着黑绸短袍,一见李智云,便如同哈巴狗般屁颠颠地奔上前来,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点头哈腰地行礼道:“楚王殿下,小人乃乐蟠县主簿沈长贵,吴县令命小人引领您前去探视犯人。”李智云微微颔首,淡然地:“沈主簿,有劳了。”沈长贵一听,连忙说不敢,随后伸手做“请”状:“王爷,这边请!”

一行人在沈长贵的引领下,踏上了前往监狱的道路。沿途,蔡虎与沈长贵攀谈起来,语气中带着几分未消的怒气:“沈主簿,你们那县令可真够胆大的,在王爷面前也敢如此傲慢无礼,屡次出言顶撞,难道他就不怕被砍头吗?”沈长贵一听,连忙赔着笑道:“大人息怒,吴县令就是那牛脾气。大人有所不知,他经常顶撞上司,否则他怎么可能当了二十多年县令,还一直原地踏步呢?”

监狱,这个阴暗潮湿之地,仿佛是人间炼狱的缩影,与县衙的庄严肃穆形成了鲜明对比。众人未走多远,便抵达了目的地。沈长贵将他们领到一间牢房前,命令牢头打开牢门。李智云身形一晃,大步跨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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