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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扑朔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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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同镇国公生育了四位子女,长女名唤冷云星,小字初微。长子名唤冷云轩,本来长子长女是一对龙凤胎的,但是长子出生没多久就不幸夭折了。还有一个嫡次子冷云逸倒是生的健康,长子夭折后他便是长子了,嫡三子冷云辰,然后便是小姐你了,主子的五个孩子。”廖文说的很平静,就像是在诉说一个毫不相干的人的一生。

冷云烟却一时之间被刺激到了,她竟然有一母同胞的亲兄姐,可是既然母亲同镇国公那般的恩爱有加,为什么还会嫁给恭亲王?这一切都不可思议。

“那么,那些孩子呢?”冷云烟的声音已经止不住的在颤抖了。

“长子冷云轩死于夭折,嫡长女冷云星和嫡次子冷云逸死在镇国公府大火的那夜,嫡三子冷云辰不知所踪,生死不明,现如今主子的孩子确定还活着的,只有小姐你一人。”冷云烟看着廖文,她不明白。廖文跟了母亲那么多年,为什么可以如此轻松的说出这些话来。难道就一丁点都不为母亲的遭遇而感到痛心吗?可冷云烟此时此刻却没有太多的心情去关注廖文了,留给她的就只有一声苦笑。原来母亲的孩子都死了,怪不得母亲如此的不喜欢自己,原来如此。

“那么,母亲既然同镇国公情深义重,镇国公呢?孩子惨遭不幸,镇国公无动于衷吗?”冷云烟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那样的一个英雄人物,怎么可能放任他的妻儿任人杀戮。

“那一日,镇国公战死沙场”冷云烟愣住了,她不敢相信,竟然会是这样的消息,他不是战无不胜的吗?原来不败战神也会战败是吗?

“镇国公战死沙场和镇国公府起火是同一日?当真有这种巧合吗?”冷云烟疑问并无问题,但是廖文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这样刻意不加掩饰的回避问题,让冷云烟意识到,她似乎一直都被笼罩在一个巨大的阴谋下。

既然世上不可能存在如此巧合之事,那么怀疑的就不止她一个人了,只不过如今看来是谁都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大家心照不宣的选择了闭口不提,彻底抹杀了一个卫国英雄的存在。

“以母亲和镇国公府鹣鲽情深,以母亲的性子会独活?更遑论另嫁他人呢?”冷云烟永远都记得,玉纤云当时饮下鸩酒时的决绝,甚至都不愿意多看她一眼。

“因为主子,当时有了你”如果说之前的消息对于冷云烟来说是打击,那么这个消息对于冷云烟来说就是致命的,一时之间冷云烟甚至没有回过神来,良久才怔怔道:“你是说,母亲是怀着我嫁给恭亲王的?”一直以来,冷云烟一直都在怨恨玉纤云和恭亲王,生而不养,生来何用?可是如今看来,她似乎没有资格怨恨。

恭亲王对她的确没有尽到一个父亲应该有的责任,可是如果他不是冷云烟的父亲,那么…之前种种作为,其实也无可厚非。

“廖叔,今天这个收获,着实令我意外啊”冷云烟不知道人生能有多苦,但是如今她却是一颗莲子心了。

“小姐好生休息吧,明日还要参加玉星公主的生辰宴”廖文说完不等冷云烟反应就退下了。

冷云烟就这样盯着地板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有些累了,这个真相究竟能有多不堪呢?

身为镇国公的女儿,多么尊贵的身份啊,可她一点都不开心,这么多年的认知,一朝颠覆,她该如何接受?

“母亲啊母亲,你可真是为女儿留了一个硕大的难题啊”冷云烟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没有泪。

原来自己已经连哭都哭不出来了吗?当真是讽刺至极。

“原来你在这里”青衣的声音突兀的在背后响起,冷云烟觉得如果可以,自己真想一把拍死他,每次都这样吓人。

“找我做什么?”冷云烟的声音已经听不出有什么异常了。

“你不是要见明月坊坊主,他在等你”说完直接拎起冷云烟消失在黑暗中。

“青衣!我自己会走,你不要每次都想拎鸡仔一样拎着我”冷云烟愤怒却不敢喊太大声,但凡她动静大一点就会惊动别人。青衣和明月坊此时此刻还见不得光。

冷云烟是被青衣从窗户上扔进去的,她甚至是在地上滚了一圈以后才爬起来的。

“青衣!”冷云烟咬牙切齿的声音,青衣却一点都不在意。

“哎呦,青衣你真是粗鲁,怎么能这样对待美人呢”说着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边抱怨青衣一边欣赏冷云烟的狼狈。

冷云烟狠狠地瞪了眼说话的人,“哎呀,小美人你这样盯着人家,莫不是看上人家了,女孩子还是矜持一点的好”

冷云烟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是造了什么孽,这辈子才会遇到这奇葩的兄弟两人。

冷云烟打量了一眼调笑的人,一身艳红色的衣装,眉心画了朵牡丹,头发刻意流出了一绺垂到了胸前,若不是他大敞着衣衫,胸前裸露出来的平平如也,说他是女人也没人会怀疑。

“叫我来做什么?”冷云烟坐在桌旁很不客气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刚拿到唇边,就感觉一块阴影靠了过来,她挑眉看了眼靠过来的人“青竹,你想干什么”

“自然是欣赏美人了,郡主殿下好没良心啊,今日白天还派人来寻我,夜里就翻脸不认人了,奴家好伤心啊”看青竹的样子,似乎还要落两滴泪来才肯罢休。

“打住,打住”冷云烟往后仰了一下身子,“你不也没见吗?”

“瞧郡主殿下说的,那青天白日的传了出去对郡主殿下的名声多不好呐,这深夜幽会才别有一番风味不是吗”青竹甚至伸出食指抬起了冷云烟的下颚。

冷云烟没好气的一把拍掉青竹的手,力气确实用的不小,青竹捂着自己的手可怜巴巴的开口“郡主做什么发这么大的火呢,打的人家生疼呢”

冷云烟并没有理会他,只是冷冷的盯着他,一字一句“我还有什么名声吗?”

“哎呦,郡主可别这么说,不过是被捉奸在床而已,这长都达官显贵家的夫人小姐们,有几个没做过这档子事儿呢,只是郡主你比较倒霉被人揭穿了罢了”青竹一脸无辜的看着冷云烟。

冷云烟给了他一个冷眼,“你还好意思说,我被捉奸在床名声扫地,不正是你的杰作吗!”

青竹伸手指摇了摇,“不不不,郡主殿下可不是这样的,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若是当时我知道郡主殿下那么有钱,才不与楚御风做什么那档子的破交易呢,可怜郡主那次以后,我这明月坊生意寡淡了好久呢”

“你还真是个生意人”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青竹大概已经被冷云烟凌迟了数百遍了。

青竹又靠近冷云烟,用手撑住头,笑得人畜无害“是啊,青竹太穷了,只好做个市侩的生意人喽,不然郡主殿下你考虑考虑养活我的下半生,说不定我能改改这个市侩的毛病呢”

青竹似乎是在很诚恳的给冷云烟建议,冷云烟冷笑一声。“那你岂不是亏大了,跟着我可不能日进斗金”

“哎呦,好像是呢,那还是和郡主殿下做生意吧,毕竟郡主殿下也是个生意人啊”冷云烟这一次没有反驳。的确如此,如果冷云烟不是个生意人,就不会和这个毁坏她名声的青竹有所瓜葛。

毕竟当初她被捉奸在床的事情,可是有青竹的推波助澜,冷云烟名声扫地,青竹功不可没。

“既然是谈生意,你就该给我我要的东西了”冷云烟将酒杯放下,被青竹这么一折腾早就没了喝的心思。

“郡主殿下如此心急吗?奴家这不是在郡主殿下身侧吗?鸳鸯暖枕,郡主殿下不满意吗?”青竹似乎永远都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青竹,我没有太多的耐心和你闹”冷云烟的声音,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郡主殿下真的是很无趣耶”青竹坐回自己的位子,端起酒盏又喝了一口。

“郡主想知道什么?”清冷的声线不似方才妩媚,多了几分男人独有的低沉。

“自然是事无巨细,越多越好”她要消息,青竹要钱,各取所需,仅此而已罢了。

“李大人家的小妾昨天爬上了李夫人的床,被李大人撞了个正着,李大人的脸色那是相当的精彩”冷云烟听到这一句,有些庆幸自己方才没有喝酒,不然定是要被青竹这一句呛个半死。

看冷云烟嘴角抽了抽,青竹继续到:“王大人最近迷恋上了孙大人家的小妾,多次索要无果,准备霸王硬上弓了”

“刘大人把自己怀孕的小妾送给了李大人亵玩”

“孙大人的夫人小产……”

“……”冷云烟的耐心终于在青竹将近一炷香的不着调里消失殆尽。“青竹,你玩我是不是!”

“哎呀,郡主殿下怎么能这样说呢?是郡主殿下说要事无巨细的”青竹又恢复了那副无辜的样子,嘴角还挂着一丝笑意,哪有半分害怕的样子。

青竹刚拿起酒盏准备再喝一口,刚到嘴边酒盏就碎了。

青竹回头看了一眼坐在窗户上的青衣,不是他。又把目光落在冷云烟身上。

“郡主殿下,果然是今时不同往日啊”在他面前无声无息的碎掉他的杯子,她这已经不是量的进步了,这是质的飞跃,以后这长都只怕会越来越有意思了。青竹说完也不等冷云烟发作,便开始说起自己得到的消息:“关于玉星公主皇后对外的说辞是十五岁以前养在乡下的,原因是和郡主殿下你一样的身体不好,需要静养。

不过,有意思的是,玉星公主是养在江南的,长都可是接近塞北之地的,一个嫡公主却被养在了江南地区,的确值得寻味。

更有意思的是,玉星公主从出生到五岁之间,皇后娘娘和身边亲近的人,是从来没有人去过江南的。

玉星公主跟着皇后娘娘回宫的路上,养着玉星公主那户人家得了疟疾死了,无一幸免。

那户人家姓云,养玉星的地方虽说说是乡下,其实是个小镇,那户人家不富贵但十分富裕。

听人说那户人家来的时候,就是一家三口,带了个三岁的小女儿,可是那小女孩五岁的时候忽然烧伤了脸,面目全非,可怜那么一个粉雕玉琢的人,看的人心疼。

后来那对夫妻走了很多地方,才治好了玉星公主的脸,而且长的是越来越美了,可越发没有小时候粉雕玉琢的样子了。

那女孩生的妖魅,一点都不像父母的样子”青竹一边说一边看着冷云烟的脸色,只是冷云烟似乎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顿时他便觉得无趣了。

“你的意思是,皇后娘娘所说。皇帝陛下从未承认过是吗?”冷云烟直勾勾的看着青竹,青竹不喜欢冷云烟这样的眼神,太不讨人喜欢了。

他喜欢冷云烟当初被捉奸在床时那种无助和绝望的眼神,那才是最能振奋人心的神情,如果可以,他希望能在冷云烟身上再看到一次。

“皇帝陛下承不承认,其实并不重要不是吗?你看如今玉星公主的待遇,谁敢怀疑她不是帝后亲生的呢?”青竹反问,但就是因为如此才更加令人怀疑。

皇帝陛下不是个会溺爱孩子的人,看楚云轩就知道他是如何教育孩子的,可是对于玉星公主的态度,太过耐人寻味了,若说女孩子生来便多娇惯一些也无不可,可他对于玉星公主与其说是宠溺,倒不如说更像是放任自流的捧杀。

你活着,我便宠着你,任由你娇纵刁蛮,可若你死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吧。

果然,帝王的心思最是可怕。也最是无情。

看着冷云烟已经梳理好思绪的表情,青竹接着开口。

“按照年岁来推,今年的玉星公主二十有八了,可是皇后娘娘一点都没有让玉星公主出嫁的意思,且不论如此,很多人都忽略了一件事儿,一件本不该被忽略的事儿。

玉星公主和楚云轩是同年出生的,而且他们的生辰只差了六个月,试问一母同胞的亲姐弟,怎么会有这样的生辰差距?

这么明显简单的一件事儿,为什么从来没有人去怀疑和验证,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玉星公主和楚云轩有一个并非亲生,而且这在那些本该怀疑这件事儿的人那里,是一个公开的秘密,大家心照不宣。

还有一种,两个人都不是亲生的,皇后娘娘不能生,但大家同样的心照不宣。”

青竹的话,如同平地惊雷一般惊醒了冷云烟,有一个亲生的,一个不是亲生的,或者两个都不是亲生的。

楚云轩,冷云轩,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

玉星公主楚云瑶,冷云星,这两者之间又有什么关联?

楚云轩是冷云轩吗?楚云瑶是冷云星吗?太乱了,这一切的线索都太乱了。

嫡亲哥哥死后妹妹代为照顾哥哥的子嗣无可厚非,但是为什么不能以镇国公子嗣的身份存在呢?

到底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

为什么要彻底抹杀掉镇国公存在过的证据?一个镇国公应该载入史册,名垂千古才是?

究竟为什么要抹去所有痕迹?他存在过的痕迹,到底是触犯到了谁的利益?

“玉星公主的确是从江南带回来的吗?确定是她?”冷云烟只能抓住一点点的线索去推论。

“确定无疑”如此笃定的口气,让冷云烟心中生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还有一件事儿,你或许会有兴趣”酒盏碎了,青竹直接拿起酒壶喝了一口。

“什么事儿?”冷云烟觉得自己好像找到了真相,但好像哪里不对。

“是有关于皇帝陛下的,皇帝陛下算不得年少登基,按照皇帝陛下登基的年岁那个时候他不但有妻还有子,我找人求证了一下,皇帝陛下登基前是有正妃的。

都说少年夫妻感情最好,按照大楚的规矩,皇帝陛下登基后应当立正妃为皇后,但是我们的皇帝陛下登基以后,并没有立正妃为皇后。

反而是以国礼,全副皇后銮驾迎了如今的皇后进了宫门。

如今世人盛赞帝后鹣鲽情深,但是似乎都忘却了,真的论大楚礼仪的话,如今的皇后只是继室填房。

但实际上这么论也不对,因为皇帝陛下原本明媒正娶的正妃没有休弃,没有合离,也没有死亡,她依旧还在后宫之中。

这位正室便是如今的苏皇贵妃,说来奇怪,别的妃嫔都有赐号,就连公主郡主都有,比如玉星,比如玉云。可是这位苏皇贵妃是以姓为尊号的。

你说她不得宠吧,她头上只有一个皇后,而且可以自由出入御书房,这是连皇后都没有的权利。皇帝陛下每个月至少会到她的宫里三五次,而且特许她不需要给皇后请安,那些妃嫔给皇后请安过后,还要给她请安,除了没有皇后的身份,她拥有皇后的一切。

可若是说她得宠吧,本该属于她的皇后之位,莫名其妙的被人抢走,只要和皇后一同出现,她都要退让。你说这奇不奇怪?”

冷云烟这一次彻底的沉默了,皇后姑母的境遇好似她嫁给楚御风时的境遇,可一对比却发现还是不一样的,楚御风是真的爱冷云雪而厌恶她。

但是皇帝陛下是因为什么呢?是一个都不爱还是都爱呢?

男人好像永远都是这样的,永远谁都不会爱,可也永远可以同时对很多女人说爱,对他们而言唯一可以永恒的只有利益。

“男人不都是这样,见一个爱一个,爱一个见一个”冷云烟没好气的开口。

青竹看冷云烟这个样子,也没有接着开口,他知道冷云烟是想起伤心事了。

女人啊,口口声说自己放下了,其实根本就没放下,如今她还是会因为其他的事情想到楚御风。

幸亏楚御风是死了,不然按照这个女人的性子,能不能狠下心来报仇都未必。

青竹的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这个嘲讽的笑,正好撞在了冷云烟抬头的一瞬,尽数落在了冷云烟的眼底。

青竹却一点愧疚也没有,冷云烟大概能猜到青竹是怎么想的,其实青竹想的也未必全错。

“我回去了,以后的消息还劳烦坊主了”冷云烟的眼神在青竹裸露的胸膛上扫了一眼,然后收回了目光。

青竹这个人的特殊癖好,的确是打开了冷云烟对这个世界的另一种认知,决计不是个好人就是了。

“郡主殿下,如此看着奴家,是希望同奴家共度春宵吗?奴家乐意至极哈”青竹对着冷云烟眨眨眼,还是那副无辜至极的样子。

冷云烟连看他的心思没有了,对着这样一个人不是自己被同化,就是哪天自己忍不住劈了他。

冷云烟离开了,来的时候是从窗户来的,走的时候自然也就不能走正门。

青竹看了眼坐在窗户上,方才被冷云烟故意恶狠狠踩了一脚的青衣,拿起冷云烟用过的酒盏,闻了闻酒的味道,笑了笑。

“她走了,你不跟着?”哪里还有方才半分调戏冷云烟的吊儿郎当。

青衣瞟了青竹一眼,“不务正业”声音冷的好像从地底爬出来的一般。

青竹则是直接给了青衣一个白眼,“是啊,我不务正业,你就务正业了,成天跟在个女人后面,真不知道老头子知道了会不会气吐血

不过来喝一杯吗?你的美人亲自倒得酒”青竹晃了晃手中的酒盏,直接对着青衣的方向扔了过去。

青衣一把接住了青竹扔过来的酒杯,刚递到唇边,就皱了皱眉头。

回头看了眼青竹,青竹却极度无辜的看着青衣,“你的美人倒得酒,你瞪我做什么?

啧啧啧,不得不说,青衣你的眼光真好,看上个这么的蛇蝎美人,老头子一定很喜欢”

青衣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看杯中的酒,抬头一饮而尽,看到青衣的动作,青竹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我靠,你玩真的?”青竹的声音里,带着不可抑制的愤怒,还有一点尽力隐藏的失落。

青衣只是将酒盏随意扔在了地上,又低头看了看方才冷云烟故意踩他的地方,那里还有一个脚印清晰可见“幼稚”

却在说幼稚的同时,不自觉的的上扬了嘴角,青竹看到青衣的神情,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冷冷的下了逐客令。

“夜深了,我要休息了,你该走了”说着就要去关窗户,一步一步的挪在青衣面前。

青衣却一动也没动,青竹忽然脸上就带了笑,可是那笑看着都觉得假。

“青衣公子不走,是等着和我共度良宵吗?”青竹靠近青衣耳畔低语,满身的酒气让青衣嫌恶的皱了皱眉头。

青衣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落在了青竹的眼里,不知是失落还是愤怒,青竹一把将青衣从窗户上推了下去,然后嘭的一声关上了窗。

都是习武之人,青竹这轻轻的一推,自然是奈何不了青衣,青衣平稳落地后,看了眼自己被推下来的地方,那里的灯火还亮着。

“小孩子脾气,越长大越任性”随即转身去追冷云烟。

几乎是青衣离开的那一瞬,青竹又推开了窗户,入目的却只剩下青衣的背影。

每一次都是这样,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每一次留给他的就只有背影。

所有人都比他重要,青衣会去追逐所有人,唯独不会去追逐他。

以前追着就追着吧,反正没有人能在他身边待的长久,他的兴致一过,还是会和自己在一起,那些人只不过都是过客。

他笑话那些对着青衣前仆后继的人,那些不自量力妄图飞蛾扑火的人,他笑着笑着,就发现自己竟然也成为了自己取笑的一员。

什么少年兄弟,什么情深义重,从那个叫冷云烟的女人出现后,就都不重要了。

那个明目张胆的少年郎,就心甘情愿的站在了暗处。

凭什么?凭什么她冷云烟什么都不需要付出,就能让一个仗剑天涯的少年英雄,丢剑弃马?

什么青衣青竹,什么鬼名字,真是可笑,青竹从未见过青衣如此的疯狂和执着。

甚至不求拥有,青衣一定是疯了,无可救药,才会爱上冷云烟那种愚蠢的不可救药的女人。

“坊主”青竹还没有在心底骂完冷云烟,就听到有人在门口叫他。

“什…”青竹轻轻咳嗽了一声,在开口就已经娇媚的女声“什么事儿啊”说话期间还伸手拢了拢自己的衣服,遮住了胸膛,他身上这件衣服,俨然是一件偏简便的女装。

“明月姐,楼下来了位小姐,指名道姓的要见青竹公子,我们再三解释这里没有青竹公子,那客人却已经起了要砸了明月坊的架势,掌柜的拦不住了,才差我来请明月姐”指名道姓的要见青竹公子,还真是意外啊,这个长都知道所谓青竹公子的人,可是寥寥无几的。

“知道了,你先下去,我随后就到”青竹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又在铜镜前确认了自己的妆容没有问题,才款款而行,去应付那位难缠的客人。

青竹这一颦一笑,一步一生莲的姿态,便是有人指着他拆穿这是个男人也不会有人信吧,反而他那楚楚可怜的模样,指不定就戳中了哪个男人的爱护之心。

“姑娘深夜造访,不知所谓何事呢?”青竹站在楼梯上,看着底下一身红衣拿着鞭子的女人,柔柔的开口。

谁知道那女人一挑眉,“你这明月坊,不就是做的深夜生意的营生吗?怎么深夜我还来不得了?”

青竹笑了笑,“姑娘这话说得,这明月坊是给男人深夜寻欢作乐的,难不成妹妹你前来,也是寻欢作乐的?”青竹这话一出,底下窃窃私语,偷笑议论者纷纷。

还真是一张损嘴,半点都不顾及别人姑娘家的清誉,真是青竹的作风。

“便是来寻欢作乐的又如何?”一瞬间整个明月坊都安静了下来,这姑娘还真是不同凡响。

就连青竹都愣了一下,这姑娘要么就是不知道大楚的礼仪规矩,要么就是真的剽悍,这样的话在如此场合说出来,以后想在大楚嫁人可就难了。

“姑娘既然是来寻欢作乐的,那么姑娘想如何作乐呢?”青竹一手倚在栏杆上,伸手拖住了自己的脸,漫不经心的开口。

这长都果然是越来越热闹了,真不知道这些家伙,会翻起什么样的浪花。

“我要找青竹公子”女子很执着的一定要找青竹。

青竹已经有些烦了,今天晚上自从冷云烟那个女人来过以后就不得安宁,现如今这个女人还一心要找自己,如果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自己一定会杀了她。

“姑娘为何如此执着的要找青竹公子呢?”

谁知方才还彪悍的女人,忽然之间说话就结巴了,甚至脸上还填了一抹可疑的红晕“我…我想娶他当侍君!”

这一次明月坊整个都安静了下来,连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听得到,一下子人作鸟兽散,青竹看了眼这个口称要娶自己的女人,现下更烦躁了。

“殿下请回吧,明月坊没有青竹公子,梧桐送客”青竹已经没有耐心和这个女人耗下去了,冷冷的下了逐客令。

“你知道我是谁?”女人依旧不依不饶,青竹直接转身离开,至于那些寻欢作乐的宾客早已经跑了一大半。

这位姑奶奶这个口无遮拦的劲,明日若是在宴会上谁被认出来,被这位一嗓子喊出来,别说是官位了,就是脑袋都可能不保。

你见过哪个国家的使节出使他国,来了以后不和官方报备,直奔青楼的?

直奔青楼还闹得沸沸扬扬?再不跑他们可能就是史书上死的最荒唐的官员。

“因在青楼寻欢作乐,被他国使臣撞破,为官者不正,有失大楚国风,斩立决”就是想想都觉得不值得,不值得不值得,还是先溜为妙。

青衣没有说话,只是陷入了沉思,能说出侍君这种话的女人,大概只有在西秦才有吧,那个国家女人的身份地位要比其他几个国家都更为尊贵一点。

既然西秦那边都派了人过来,那么老头子也派了人过来吧,只是为什么他没有得到消息,不知道青衣知不知道这件事儿?

老头子派人来了,那么青衣你的护花使者还能当多久呢?青竹冷笑,这么多年你甘愿当个影子站在她身后,这一次你还能站在她身后多久呢?蓝玉筝!

看来这一次玉星公主的生辰宴,重视的并非只有大楚了,真是越发热闹了。

明月坊呢的女人并没有走的意思,碍于已经知道对方身份,也不可能对使臣做什么,这毕竟是大楚的地盘。

“西秦的使者自然尊贵,只是明月坊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殿下想必也不一样,明日面见大楚皇帝之时,是以状告大楚子民的形式吧”青竹的话很轻,但是女人听了以后转身离开了。

“对于青竹公子,我势在必得”青竹冷笑,这个女人拿什么势在必得,凭西秦吗?二十年前的西秦或许可以,如今的西秦也配?果然是在西秦高位上待的久了,竟然以为自己真的可以在各国之中一手遮天。

明月坊已经不剩几个人了,眼看着天都快要亮了,青竹转身回房间准备睡个懒觉,如果老头子真的派人来了,那应该会来见他,毕竟联系青衣他们只会获得一个字——滚。

青竹这边刚刚睡下,玉星那里就热闹了起来,几乎是那些人一出明月坊,玉星公主这里就得到了消息。

“西秦使节?”楚云瑶不悦的蹙眉,西秦使节这时候来做什么?大楚近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节庆,也没什么重要的日子,现如今近在眼前的大日子,只有自己的生辰了。

若是自己生辰宴上西秦国来拜访,那么南蓝和北樾可能都会来人。

东楚西秦南蓝北樾,这四个国家大体上是没有什么太大差异的,都是差不同的机制。

只不过四国也各有各的特点,东楚是个重礼仪的国家,本质上来说是沿袭了神州大陆的传统礼法的国家,最像古国的一国,唯有的不同是长公主的设立。

而长公主是不同于公主的,这也是大楚不同于其他国家的地方。

大楚的长公主是官位,而不是皇帝女儿的身份,大楚长公主这个职位,虽然是为女子设立的,但是想要爬上去何其艰难,大楚能册封长公主的难度,不亚于册封镇国公的难度,是位居镇国公而非其他公爵。

大楚的长公主不需要出身皇族贵族,甚至不需要你是大楚人,只要你为大楚做出了卓越的贡献,那么你就可能成为长公主,但是这个位置多少人想爬都没爬上去,大楚也不是历朝历代都有长公主的。

最近的一位,是封号月寒的长公主玉纤云。

在大楚长公主拥有相当的话语权,参与政事,可先斩后奏,插手后宫,可决定废立皇后。

但除了长公主以外,大楚其他女人的其实大多是一贯的依附男人存在的,虽然大楚有女将军,但基本都是贵族将门之后,一般的平民女子是没有机会进军营的,更别说入朝为官参与政事了。

西秦和其他几个国家不同的是,西秦的女人拥有绝对的地位和平等的权利。

西秦的女人和男人一样,都可以入朝为官,都可以征战沙场,只要你有功绩就能加官进爵,这种公平不止体会在男女之间,还体会在贵族和平民之间,平民一跃成为贵族的大有人在。

而且不管是贵族还是平民的子女,是没有嫡庶之分的,娶进门的人,也是没有妻妾之分的,皇室子女,皆有继承皇位的可能,皇子和公主同样享有继承权。

但是这代的西秦皇帝,似乎是有意的将权利往男性身上靠拢了,只是效果甚微。

西秦的贵族平民男女之间的公平,之所以这么出名,还因为西秦有一种不可思议的婚姻制度。

那就是西秦的男女皆可以娶亲,如果女子是娶亲者,那么女子是可以有纳妾行为的。

这种看似公平的婚姻制度其实混乱至极,但是西秦却把这种诡异的混乱流传了很多年,还出奇的平静,大家都接受的理所当然。

在其他三国眼里,西秦是一个很奇葩的存在,但是西秦这个看似公平的制度下,有一个不公平的现象,那就是血脉制度。

据说西秦有一个家族,如果要选择皇位继承人,那么他们的孩子将是首选,所以西秦世世代代,不管登基的人是男帝还是女帝,这个家族都会送一个人去进行家族联姻,以稳固血脉。

听起来似乎很荒唐,可是在看西秦的种种制度,似乎就是一个充满着荒唐的国家,就是这么一个荒唐的国家,流传了千百年还未灭亡,倒也是令人惊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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