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六章 桑干河,邓艾真正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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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云四合,鹰嘴崖下的溪水泛着铁锈般的暗红色。邓艾站在岸边,望着斥候新呈上的羊皮地图——上面潸草勾勒的潞河水系,此刻正被夕阳染成一道血痕。
“报!全琮水军已过沽河口!”斥候的声音带着急促的喘息,“吴军战船三十余艘,正沿鲍丘水逆流而上。”
邓艾枯瘦的手指突然攥紧地图,指节发出轻微的爆响。
师纂注意到将军的目光死死盯住地图上那个不起眼的墨点:葫芦渡。
“传令......”邓艾的声音像是砂纸摩擦,“全军轻装,子时前必须赶到葫芦渡西岸。
“他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待平复后,嘴角却浮现一丝冷笑,“让鲜卑俘虏......去给全琮报信。”
师纂愕然:“将军要故意泄露行军路线?”
邓艾没有回答。他弯腰拾起溪边一块被鲜血浸透的布条,那是从鲜卑骑兵尸体上扯下的战旗。
布条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一面破碎的旌旗。
“全琮.....善水战。”邓艾将布条扔进溪水,看着它被湍流卷走,“但葫芦渡的水底......有丞相送给全琮的礼物。”
当夜三更,陆抗的旗舰在鲍丘水转弯处突然减速。
亲兵发现河道中央漂浮着数十个密封的木桶,桶身上用朱砂画着魏军的狼头徽记。
“将军,恐是火油!“副将急声提醒。
全琮却抬手止住骚动。他凝视着月光下泛着幽光的河面,突然下令:“全军停船,派舢板打捞。“
木桶被小心拖上岸后,吴军士兵愕然发现里面装的全是鲜卑人的皮甲和断箭——正是白日里被邓艾歼灭的那支鲜卑前锋的遗物。
“好个邓士载......“全琮抚过木桶上刻的“完璧归赵“四字,突然转身喝道:“后队改前队,全速撤回水寨!“
几乎同时,葫芦渡上游突然传来闷雷般的巨响。
邓艾提前掘开的堤坝终于溃决,蓄积多时的洪水咆哮着冲向下游。
而真正的杀招,是混在洪水中那些削尖的巨木——它们像无数柄长矛,正朝着吴军战船原先停泊的位置激射而去。
二十里外的山岗上,邓艾望着被月光照亮的河面。那里本该有吴军战船燃烧的倒影,此刻却只有空荡荡的波光。
“全琮老辣......果然没上当。“邓艾喃喃自语。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掌心里多了几点猩红。亲兵慌忙递上水囊,却被他摆手拒绝。
“传令......“邓艾擦去嘴角血迹,声音忽然变得异常清晰,“明日拂晓,全军转道桑干河。”
他指向地图上那个被反复摩挲的位置——蓟县最后的屏障,袁绍与公孙瓒曾经决战的界桥。
秋风掠过山野,卷起满地枯叶。
一片枫叶粘在邓艾的铁甲上,红得像未干的血。
桑干河的晨雾中传来铁甲碰撞的声响。
邓艾的先锋部队踩着结霜的芦苇荡,悄然逼近界桥遗址。
这座历经沧桑的石桥,桥墩上还残留着六十年前公孙瓒与袁绍交战时的箭痕。
“报——全琮主力未追来!”斥候的声音惊飞了芦苇丛中的寒鸦,“但...但吴军在鲍丘水下游架起了浮桥!”
邓艾的眉头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皱褶。
他蹲下身,抓起一把河岸边的沙土任其从指缝流下。
沙粒在晨光中闪烁着奇异的金属光泽——这是上游金矿冲刷下来的矿砂。
“全琮...要断我军归路。”邓艾突然握紧沙土,“传令,全军在界桥南岸...布火阵。”
师纂大惊:“可我们只剩五百桶火油!”
邓艾盯着河面:“用...矿砂。”他指向河滩上那些反光的沙粒,“混入火油...可烧穿铁甲。”
当朝阳完全升起时,全琮的轻骑兵终于出现在河北岸。
令魏军愕然的是,吴军阵前推着数十架古怪的器械——那是全琮连夜改造的“霹雳车”,原本投掷巨石的杠杆上,此刻绑着浸满淤泥的渔网。
“放!”
随着吴军令旗挥下,数百张湿重的渔网腾空而起,像乌云般罩向魏军布置的火油区。
浸透河水的渔网重重砸落,瞬间压灭了刚刚引燃的火苗。
界桥之上,邓艾与全琮隔河相望。
两人几乎同时抬手——邓艾的弓弩手射出火箭,全琮的弩车发射裹着石灰的陶罐。
火箭与陶罐在半空相撞,炸开一团团刺目的白光。
“石灰粉...护目!”邓艾急退时仍被灼伤了左眼。
他踉跄着扶住界桥残碑,指尖摸到碑文上“白马义从”四个模糊的刻字——当年公孙瓒的精骑,就是在此处覆灭。
全琮的声音突然从对岸传来:“邓讨寇可知?这桥下的河水...会倒流!”话音刚落,桑干河竟真的开始水位暴涨——原来吴军在上游筑坝蓄水多时。
浑浊的河水漫过邓艾的战靴,他忽然想起少年时在汝南放牛,也是这样被突如其来的山洪困住。
当年他抓着牛尾渡过了激流,如今...………
“结...车阵!”邓艾嘶吼着扯下披风。魏军武刚车迅速环扣成墙,士兵们踩着车辕攀上高处。
暴涨的河水冲走了来不及撤离的辎重,却见那些木箱突然自动解体——露出里面绑着羊皮筏的骨架。
全琮在楼船上看得真切,不禁抚掌:“好个邓艾!连败退都在算计。”他正要下令追击,忽见西南方向升起三道狼烟——那是留守大营的预警信号。
几乎同时,邓艾的残军突然变阵。
那些“溃逃”的魏军士卒从怀中掏出竹哨,凄厉的哨声响彻河岸。
更可怕的是,被洪水冲散的矿砂在阳光下开始自燃,河面上竟浮起一层幽蓝的火苗。
“大司马!上游斥候发现魏军偏师!“副将仓皇来报,“他们...他们在挖我们昨夜筑的堤坝!”
全琮猛然醒悟:邓艾真正的目标从来不是决战,魏军主将曹爽也不在此处,邓艾是要借洪水反冲吴军自己的营寨。
他急令转舵时,听见对岸传来邓艾沙哑的笑声——邓艾正站在界桥残骸上,身后是熊熊燃烧的桑干河。
真正的决战还没有开始,双方只是在局部作战,以争取更多的优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