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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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么？！
失去光亮前一闪而过的画面足以让人颠覆认知。
上官慕两只脚像是钉住了似的，一动不动站在原地。
像是过了很久，又像是只过去了一瞬，他才僵硬着抬起手，又运转灵力召出火球。
即使已经做好了准备，他还是不由心神不稳，眼睫颤抖地抖动。
眼前是类似刑房的地方，像是虎一样的大型野兽脖子和四肢都被沉重的铁链拷紧，冰冷的铁器深深陷入皮肉中，在铁链周围磨出厚厚的血痂。
整个空间的墙上，地面都刻着晦涩难懂的符文，仔细一看，那铁链上也隐隐有这些暗印，上官慕在一本关于猎妖师的自传中看过这个，是用来压制妖力的。
如此铺天盖地的符文，让人看了不由心生寒意。
但这却不是让他最心惊的。
上官慕深吸一口气，挪动脚步，怕那野兽扑上来，还在身上套了一道防护术。
他看着眼前不人不鬼的存在，像是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之所以会这样形容他们，是因为他们和自己认知中的任何一个种族都不大相同，更像是被人为制造出来的，怪异又扭曲。
地面勉强可以看出人形的存在，喉咙被撕开一道口子，可以从不规整的伤口上猜测出是被刚刚那野兽暴力撕扯形成的。
他失去焦距的眼珠还不肯闭上，里面一片暗沉沉的死气，头上一对毛绒的白色耳朵，像是狐狸的，现在毛已经变得污黑，上官慕手指摸上那耳朵根部。
果然，有缝合的痕迹，毕竟一个身体上不可能同时存在人耳和兽耳，而人耳看上去非常自然，更像是天生的。
他转头看向四周，这里大多都是白骨残尸，却有几个还看得出来躯体完整的。
应该是刚刚那两个男子拖进来的。
这些躯体上大都有不属于自己的一部分，有些缝合的部位已经腐烂发黑，有的却似乎达成了共生。
上官慕看到一具躯体上背部突兀地长着一对鸟翼，上身不着一衣，背后从翅膀根部生出一些新肉，没有一点腐烂的迹象，但皮肤却像是干裂的土地，从中溢出驳杂的妖气。
显然，缝合的部分太大，这个人承受不了这鸟翼中的暴戾妖气，身体虽然在努力求得共生，但最后还是崩溃。
“这就是......失败品。”上官慕脸色如风雨欲来，“简直毫无人性。”
真该死！
心底喷涌而出的愤怒像火，烧得他身体微颤，手用力紧握成拳，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这个地方，就不应该存在！
他伸手将地上那人空洞的眼睛合上，起身离开这暗道，野兽进食只为求生，他不会无脑迁怒，真正该死的，是开设这个拍卖场，枉顾人命的幕后之人。
高个和矮个还在一开始的地方，只是这次却安静得很。
任谁被三番两次阴阳怪气挤兑，都不会想和那个人说话的，一个人自然也聊不起来，可不就安静了吗？
两人看到从拐角处走来的陌生男子，很是惊讶，矮个厉声道：“你是谁？这里外人不许进入，报上名来！”
上官慕看着他们的目光闪过一丝杀意，“我的名字，你们还不配知道！”
高个看出来者不善，拔出腰间的长刀，“我警告你，现在离开还来得及，否则可别怪我的刀子不长眼睛。”
矮个啐了一口，“和这人废什么话，敢孤身一人来此，自然是生死有命，敢对你大爷不敬，找死！”说罢双手握刀，眼中满是阴毒就要让人在这身首异处。
上官慕连剑都没出，一掌挥出，震碎他的脏腑，矮个甚至还没近身就轰然倒地，气绝身亡。
高个看出不是这人的对手，惊恐转身想跑去后面的屋子，下一刻只觉得后颈一痛，就眼前一黑失去意识。
门外的声响不算小，屋子里的人仿佛也察觉到异样，本来虚合的屋门外凭空落下一道沉重的石门。
上官慕提剑挥斩，剑气落在石门上像是砍瓜切菜一样轻松，映入眼帘的景象虽然已经有所预料，还是让人生出一阵恶心。
那屋子里还有几个人，在石门破坏后已经跑入另一边出口，转瞬间消失不见。
上官慕没有去追，他的视线停留在眼前。
如果不是刚刚看过暗门里的“失败品”，他或许会以为眼前的都是半妖。
保留着一丝妖族的外貌，身上人族和妖族的气息含混驳杂，面容美丽。
这些人被关在勉强能转身的笼子里，脸上无一例外都是惨白的，虚弱到无法动弹，看到闯入的人，眼中也没有一丝波澜。
上官慕还闻到某种浓厚刺鼻的味道，泛着苦涩，像是很多东西熬成的味道。
“快！接到消息，有人闯入！”
正思索该如何，屋外突然传来层层叠叠的脚步声，伴随着高声的呼喊。
上官慕在这些被关在笼子里的人身上施了一道防护术，转身正面对着门外，手中的剑争鸣，已经做好了饮血的准备。
另一边。
“往这边，找到那个闯入者了！”
顾清绾在越来越密集的追捕中遁入了一个包厢中。
听到门外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她松了一口气。
手心感觉到温热的吐息，她看向这包厢的原主人，故作凶狠，“我松手，你可不能大喊大叫把人引来，不然的话......”
她说话留一半，但一般人听到这话已经想到了很多可怖的后果。
顾清绾感觉到手下的人点了点头，这才慢慢松开手，视线还紧紧盯着他，一副如果他做出什么让她不高兴的事情，随时准备下手的样子。
但其实却暗自掐了一个禁言术，若不是施法需要一点时间，她进门第一时间就用了。
那人似乎也发现自己说不出话了，捂着喉咙看向她。
“只是个小小的法术，一个时辰后自然就解开了。”顾清绾道。
耳边忽然传来一片惊呼声，带着惊喜和贪婪，将这包厢内两人的视线吸引过去。
顾清绾想了一下还是不放心，又给这包厢原主人施了一道定身术，这才掀起帘布看向外面。
拍卖场正中心的高台上，提着喇叭戴着白色面具的主持人正声色并茂介绍着新上场的拍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