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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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处秘境再大,也有尽头。
凌璋就在这秘境尽头的地下墓宫中。
他已经在这里走了许久,来来回回,循环往复,次数多到都能记下这里的一砖一瓦了,地宫里点着永不熄灭的鲛人烛。
暗淡的火光照着幽深的甬道,像是给迷途之人的指引,又像是默默无言的守护。
这里与其说是安静,不如说是死寂。
威严肃穆的镇墓兽立在前方,守着墓主的安息之地。
凌璋叹息一声,他实在不想扰了这位的清静,但这地方他都走遍了,也没有寻到破局之法。
似乎只能做个不请而入的恶客了。
实在抱歉。
轻巧的脚步声回响,在这里所有的动静都被放大起来。
人行走间带动的一点微风拂过烛火,在地宫的墙壁上投出一个个扭曲,张牙舞爪的影子。
凌璋站在离墓门三步开外,镇墓兽没有点睛,但那双没有瞳仁的石目仿佛正在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随时准备驱逐这不速之客。
“冒犯了。”
少年神色肃然,手臂微抬,眼角余光却不动声色注意左右。
似乎一切无常,他将手轻贴在门上,重重一推!
墓门开启!
风驰电掣之间,变故突起!
这推门的动作像是一个开关,将一些不可言说的存在释放。
凌璋只感觉到一阵森冷的阴寒扑面而来,从门内溢出,幽深的长道里,烛火无风自动,微弱的火光忽明忽暗。
仿佛有什么不详之物正从沉睡中苏醒。
墓门前的镇墓兽眼中红光一闪,吭哧吭哧抖动,经年累月的沉灰簌簌落下。
凌璋警惕地注视着这些变化,骨节分明的手抚上剑柄。
上清宗,议事大殿。
光洁云白的大殿倒映着穹顶光芒柔和的萤石,默默关注着大殿内的众人。
云掌门威严的面容在这柔和的光照下,少了一分敬畏,显出一丝平易近人起来。
他平淡的目光扫过管事长老,微抬下颚示意。
其他人也随着他的视线将目光投过去。
这让管事长老不禁挺直了微弓的背,拿起一张写满了密密麻麻文字的宣纸站起。
他目不斜视,抖了抖纸张抚平上面的一丝折痕,开口道:“这几日,弟子们已经将比武场以及周遭被殃及的区域清理,伤亡也报上来了。”
“这次变故中不幸陨落的修者有一百三十四人之多,其中散修二十一人,净心门三人......”
他娓娓道来,声音中没有一丝起伏,神色亦是平静,仿佛那只是轻描淡写的几个数字,而不是血淋淋的人命。
“而属本门伤亡最多,足有五十六人,但好在,都是些外门弟子。”
念完了这长长的命帖,他轻舒了一口气,缓缓坐下了。
他只说了死者却没有提伤者,但其他人都已明了,这次劫雷下十死无伤。
云掌门点了点头,又将目光转向戒律堂长老。
那长老会意地站起身,吊着一对三白眼看了一眼某人,意有所指说道:“据戒律堂弟子走访调查,这次造成事故的弟子,名叫杨贤,是执法长老弟子林炜座下之徒。”
他怪里怪气地补充了一句,深怕别人回不过味来,“老丁头,这可是你的好徒孙。”
“碰--!”
丁一昴一个俯身半个身子横过桌面,青筋暴起的手掌抓起戒律长老的衣领,他鼻孔微张,怒目圆瞪。
“你什么意思,想把这口大锅甩我头上!我行得端坐得正,这事如果和我有一点关系,我天打五雷轰!”
他将那气得涨红的脸怼到戒律长老脸上,近到一指距离,恶狠狠道:“少给老子泼脏水!”
戒律长老顶着被喷了一头口水的脸,脸色泛青,“滚开!”
一旁的几人坐山观虎斗,和看猴戏似的。
戒律长老和执法长老一向不对付。
起因是戒律长老的爱徒触犯门规,与人私下斗殴,本也不算大事,双方也不打算闹大,换作旁人看到,也就算了,偏生倒霉见的,被执法长老这个死心眼的抓住了。
他押着两人,一路大张旗鼓到了戒律堂,要求按门规惩处,那也算是两位长老第一次正面打交道。
戒律长老虽然听过执法长老的传闻,知晓他在外人口中铁面无私,秉公执法,但那只是别人说的,事实如何可不一定。
他明示暗示,让执法长老算了,之后会上门“拜访”。
这死心眼的丁一昴还怼他是老鼠屎,意指他坏了上清宗这一锅好粥。
还亲眼监视着他的爱徒受罚才走,那一声声棍棒下的惨叫更像是打在他的脸上,让他颜面全无,怎能让人不恨!
从那之后,这两个就针锋相对,但其实只是戒律长老单方面找事,执法长老根本没意识到,他性子直也不懂为人处世之法,只觉得这戒律堂的真烦。
明枪暗箭,耐不住那人是傻的,根本接不住,戒律长老反而更吃瘪了。
见两人就要大打出手,云掌门威压外放,甩袖怒喝,“你们当这里是什么地方!有什么私人恩怨,容后你们再出去处理!”
他说话在这里无人不敢听,两个人压下想打人的冲动又坐了回去。
云掌门看了戒律长老一眼,说道:“继续,没必要的话就不要说了。”
戒律长老咬牙应是,“与杨贤相识的弟子都说他入魔之前没有任何预兆,也没有任何异常,杨贤的尸体上也没有发现什么。”
这些云掌门当然知道,他可以说再清楚不过原委了,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做的。
他摸着下颚,似在思索,却忽然感觉到自己在秘境设下的阵法被触动。
眼底划过一丝隐藏极深的笑意。
“继续调查,那些死者,散修与外门弟子拉到后山葬了吧,其他的,问问他们宗门的意思,先安置在冰库里,都退下吧。”
“是!”
待所有人都离开,他眼中的笑意才明晃晃显露出来。
他特意将凌璋安排在单独的一处地方,就等着他中招着,岂料阵法一直没动静,他担心了几日,又无法窥探秘境内发生了什么,心乱如麻,以为出了变故。
直到刚刚阵法被触动才放下心来。
天上掉馅饼的事情不会有人信,可能还以为饼里有毒。
但历经千辛万苦得到的,总该放心了吧,他也不怕把人弄死了,他设置的阵法,自然是拿捏的恰到好处。
他眉眼间神采飞扬,自以为尽在掌握,殊不知,这次是要得了芝麻丢了西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