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章 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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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师弟的眼瞳里藏着许多东西，只是背脊依旧挺拔，瞧着叫人有些心生向往，她盯着小师弟看，嘴角逐渐溢出几分轻笑。
“这本就是我的错，是我破了小师弟的道。”花娇娇垂下眼睑，低低道。
就算小师弟做一辈子的瞎子瘸子又能如何？
她还是个妖兽呢，旁人喊打喊杀的那种，没有小师弟的庇护根本无法在边域城留下，说不准早就被墨渊阁捉了去了。
花娇娇其实看的很开，但是小师弟不一样，他是每走一步都在想着她，看她能不能跟着走的那种。
“不是你。”小师弟闷声道，似乎察觉到了面前人情绪的转变，他伸出胳膊，想触碰一下花娇娇的脸蛋。
下一秒怀中多了一个温软的身躯，花娇娇抬起水眸盯着小师弟瞧，随即在他眼睛周围落下一连串的轻吻，缱绻柔和，仿佛要溺死在这份柔情中。
闻十二刚刚寻到能替小师弟医治眼睛的法子，步入院子便瞧见这一幕，身为师兄，脑壳有些疼。
就像自家的白菜轻易被人给挖了去一般。
他低低叹息一声，想转身离去，就听耳畔忽然传来一声，“师兄？”
师弟的五感果真敏锐。
闻十二硬着头皮进去，脸上一板一眼，原本还想摆几分架子，如今瞧着一脸冷淡的师弟还有师弟怀里窝着的未来师弟媳，不禁想到师父，若师父知道此事会不会跟他露出一样老父亲般的眼神。
这可是小师弟，他最最疼爱的徒弟。
“师弟，你的无情道已破，但不是没有回转的余地……”他无奈提醒道：“还是能补救的。”
身为师兄，闻十二想说，你还是可以继续你的无情道的，想必师弟定然极为不愿意。
如今就怕是狗都不修炼无情道。
“霍忘剑，并不止能修无情道。”他忽然哑着声开口，语气莫名笃定。
这是师尊告诉他的，但就算是师尊他都摸索不出另外一道修炼的法子。
“就算师父，这千余年，不都是为霍忘付出了这么些。”
他低叹一声，望向小师弟的眼中里多了点倦意。
“你也知当年的北海，那方徒弟染的可不止那是人族修士的血，还有你的，你的命差点就交代在那里了！”
师兄的语气有些冲，但冲的并无道理。
吴平凡知道师弟在想什么，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想要去试一试，就当……就当什么呢，当这些是他咎由自取。
怀里的人微颤了几下，吴平凡回神，他猛然发觉自己并不是孑然一身，他怀里这人本就需要他的庇护，他以往还能拼着这条命，如今拿什么去拼呢？
拿怀里人的一切去拼？
他舍不得，毕竟在他的记忆里花娇娇性子娇软，稍微被人欺负一点都会红了眼眶，掉眼珠子。
何况是亲眼看着他去……
这许就是他和墨沉渊的不一样，他能放弃霍忘剑，墨沉渊却能因为霍忘剑去杀珍视的人。
一念地狱，一念深渊。
他在岌岌可危的悬崖处立着，身后是万丈深渊，他却波澜不惊，甚至往前挪动了几下步子。
“师兄，我不会有事。”他承认道：“路是自己撞出来的。”
闻十二眉头紧蹙，想抱抱眼前看上去分外惹人心疼的小师弟，却发现无从下手，小师弟嘴角溢出些轻笑，反道是将怀里的花娇娇抱的更紧了些。
这一幕有些似曾相识，他幼时应当见过的。
好像师父就曾……抱过他的道侣招摇过市，但那道侣的脸有些模糊，他不记得长什么样子了，也不想记得。
……
边域城内，经历三天三夜的血水洗刷，盯着边域城剩余的百姓，就连前方抵抗异魔兽的修士都不禁红了眼眶，尤其是那群百姓中还有几道熟悉的身影，瞧着就令人心痛的很。
朱云儿一直躲在暗道中，才勉强逃出一劫，出来时看到那被蚕食的差不多些的人族百姓，当场吓的白眼一翻，昏厥过去。
折颜唇色发白，被欢庆云捞到了城主府，芙蕖几次想要上前医治，都被折颜推却，他信不过芙蕖，这个女人心机不是一般人能够比拟，就拿在城墙上那件事，折颜对芙蕖就有了深深的芥蒂。
无法靠近折颜，就无法帮着阁主将任务做下去，气的芙蕖当场去薅了折颜的牡丹，将牡丹薅秃了之后欣然离去。
边域城就算守下来了，瞧着那惨状芙蕖也想发笑。
实在是好笑的紧，不知该如何形容。
那十万百姓至少死了七七八八，遍地的尸骸混合着异魔兽血液的腥臭味，交汇融合，忍不住叫人作呕。
就是那人竟然来了，那人不来，阁主的大计定然能一筹莫展。
芙蕖眼中划过些许深意，便对上一双无神的双眸。
她顿然愣住。
虽然早知此人被师兄带走，如今瞧着他毫发无损的样子，芙蕖不禁……有点惊叹。
为何恢复的这般快？
吴平凡身后还跟着一道月白风清的身影，清俊的男子偏偏生着一双多情眼，眼神只是淡淡一束，就恍然叫人移不开眼。
“玉面小郎君”闻十九，在她的医阁中逗极为出名，传言他极为爱美人，尤其是温柔似水的美人，芙蕖挑唇，露出一抹柔情的笑来，那双水眸犹如会说话一般定勾勾盯着闻十九。
闻十九被这么一道视线注视很难不注意到，他淡淡扫了两眼芙蕖。
“医阁的阁主？”这般疏离的语气叫芙蕖哑然，甚至有些怀疑江湖上所言是不是有所虚假。
“小女正是。”这位年纪轻轻就迈入九级阵法师的顶级天骄，芙蕖满心眼里都是要结交的意思，就算是为了日后医阁的宏图大业，她都得……
“就是你这个蠢女人将我的阵法撕开一道洞的？”
“小女不是故意的。”芙蕖面色一僵，下一秒便对上闻十九满是质疑的眼神，“你不是故意的，你是有意的。”
他的阵法除非有心之人根本无法破解，何况为了阵法能够长久存在，他留下的修补之法极为艰难，用灵气就能修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