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 只剩名字的门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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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并没有追问，不过那位宇文长老，不知为何她总瞧着不顺眼了些。
换生大会之后，虽是有衡山秋院和合欢楼争吵一事落幕，但各小宗门还是如愿以偿换到了自己想要的弟子，而观砚山，看着是最低调得。
许是旁人都看的出妙音阁送了一个杂七杂八灵根的过来混淆视听，对吴平凡的关注点并不深。
玄清子收了几位弟子，正巧是心情最为愉悦的时候，那几位弟子都是看着宇文明及的面过来的，虽说跟他没半毛线关系，可他同样也是玄清宗的长老，宇文明及亦是，这又有什么区别？
后来便有区别了，玄清子一口老血哽在喉咙里，迟迟呕不出来，一双眼睛则是悲愤难当的看着留下一封信的宇文明及。
他这是跑路了吗？
跑路也就算了，好歹给他规劝的机会……
认识宇文明及的人都知道宇文明及行事极为任性，八匹马都拉不回家的那种。
这回毅然也是，他直接就去了观砚山，轰动了整个南方境。
而在这之前，苍芥领着两位师弟师妹走了三个时辰的路，才到了观砚山附近，本以为观砚山好歹有个门派牌匾，就算没有门，至少看着体面些，谁料就只有一块石头上写着“观砚山”三个字。
旁边是很整齐的十间草屋。
花娇娇扯了扯嘴角，这就是观砚山，这真的是一个门派吗？
她莫名怀念起在妙音阁那无忧无虑，极为舒适的三年生活，余光却扫了一眼小师弟，发觉小师弟双眼微微放光。
等等，他莫不是以前在普陀山，就是在这般草屋中度过的吧？
普陀山是天下第一炼器大师菩陶老祖的洞府，如何能这般简陋？
“委屈师弟师妹了。”苍芥笑的极为勉强，“观砚山早年极为辉煌，后来各位师叔师父相继离去，就变成了如今这幅模样。”
苍蓝看了一眼苍芥叭叭道：“观砚山什么时候辉煌过？我怎么不知道，我在这里十几年了，整日里都是些野兔子野鸭子，连只灵兽都瞧见过。”
师弟是个实诚人，见他努力拆台，苍芥露出了老爹爹般的无奈。
他将两人领到一间草屋，“师父出去了，很快就会回来，这里虽然简陋了些，却极为安稳，定然不会有人打扰你们。”
吴平凡应了一声，他将霍忘取下放到一边，余光就见花娇娇正坐在椅子上，晃着小腿儿道：“起初觉得这里差的很，等坐进来了才发现整个观砚山就是一道灵脉，这里灵气极为充裕，就算是傻瓜在这里修炼，都能事半功倍。”
“小师弟，你是早看出来了吗？”花娇娇歪着脑袋反问。
就听吴平凡道：“这里还有一道一级灵阵，布下灵阵的人极为强大，至少是天武境起步。”
花娇娇微微惊讶，“当真？那这观砚山的山主岂不是位天武境之上的高手？”
“那他为何要待在此处呢，岂不是蹉跎度日。”
闻言，吴平凡轻叹一声，“师尊修为通天，是大陆一等一的绝世强者，他宁愿守着普陀山百年也不肯离去，即便是离开普陀山都有强大的阵法庇佑，这些人定然都有他们的用意，有的是舍不得，有的则是这里本就是他们的家。”
小师弟说话极有道理，花娇娇话哽在喉咙里半天，愣是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自从小师弟出关之后，性子就沉稳内敛了不少，等简单收拾完，他就开始打坐修炼，不带停歇的那种。
他眉心出现一道剑的纹路，应当是霍忘剑。
小师弟应当修炼的是人剑合一。
花娇娇瞧了一眼起身离开，还不忘替小师弟带上门。
“闷死我辣。”千金裘玉铃道：“霍忘剑在旁边我都不敢说话。”
“为何不敢？”花娇娇挑眉，“你们不是同一个人淬炼出来的吗？”
铃铛回应道：“霍忘剑杀气极重，而且还是作为本命灵剑淬炼而出的，我们则是作为法器而生，一开始就没有沾染血腥，对这种纯天然的杀器带着与生俱来的畏惧。”
“不过你是如何跟霍忘剑的主人认识的？他修炼霍忘剑辣，你是想死吗？”
“上一个修炼霍忘剑的早就成了大魔头，为祸人间去了。”
花娇娇顿了顿，眼中划过一抹疑虑，“你说，上一个修炼霍忘剑的人，叫什么名字？”
铃铛微微迟疑，半天后，它在花娇娇脚踝上努力晃动了两下。
“记忆不是很深，那人似乎叫墨沉渊。”
花娇娇瞳眸紧缩，如果连追杀自己的人都不知道，她无疑就是个蠢货，而沉渊阁便是盯了她这么些年，甚至前些日子还派人过来抓她的幕后主使。
墨沉渊，她低喃着这个名字。
小师弟这般在意师兄师姐，要是此人真于小师弟是师兄弟关系，再背叛师门，小师弟定然极为失望罢。
“那……霍忘剑注定都走无情道吗？”她小声询问，深怕惊扰里面的小师弟。
但修炼之人耳力极强，吴平凡就算不想听见，都能听的一清二楚，他并没有停下手上动作，额头渐渐冒出薄汗，脑海中划过思绪万千。
一段久远的记忆被勾了起来。
五十年前，东方境，云呢之海。
一身黑袍的男子手持黑铁长剑，一双黑亮的眸子逐渐被血色所沾染，脸上的黑色纹路极深，伴随着剑身震动，纹路开始有规律的挪动，那一刻他仿佛见到了修罗恶煞。
“师兄……”他满脸惊诧的看着这一幕，黑铁剑刺穿他的腹部，血流了一地。
那道长长的伤疤依旧还在，已经到了无法用灵丹妙药消除的地步，他满身浴血，看着同样在痛苦中发出狂笑，又露出极为悲伤神情的墨沉渊，陷入了永久的昏迷。
后来他醒来就在普陀山，师尊不允许旁人提这个名字，直到他十八岁成人礼那日，他凝结出了霍忘剑时。
师尊那张清冷的脸上，再次浮现经久未现的痛意。
这便是霍忘的宿命吗？
他蓦然睁开黑眸，一道血痕顺着他的嘴角滑落，滴在剑身，剑身传递出极为欢快的调子，在他周围晃来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