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醒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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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不只有修炼一种方式。”吴平凡淡淡道，“那些因你被残害的魔族和人族百姓，都要用你的血来偿还。”
耳边是极为冷漠的声音，凌霄浑身冰冷，如临冰窖。
他费劲心力爬到如今这个位置，结果还不如燕雏那个蠢货，凭什么燕雏那个蠢货就能摆脱低阶魔族的身份，而他还要苟延残喘，因此要搭上自己的命！
许是看出凌霄的想法，吴平凡薄唇紧珉，低声道：“你吃过我给燕雏的丹药了，你的修为应该能进一层，燕雏是因为没有办法修炼，丹药只能剔除她体内祖血的一部分。”
凌霄浑身僵住，“那丹药是你给的？”
吴平凡没有否认，语气却带着一丝低沉：“祖血能帮助你精进修为，而且会比高阶魔族体格还要更强悍一些，更有甚者，能促使天生绝脉，有修炼的可能。”
“你本身就是不可能走修炼这条路，天生绝脉，却靠着祖血走到如今，你还要放弃它，放弃之后，谁也救不了你。”
凌霄咬牙切齿，“你胡说八道什么？低阶就是低阶，高阶就是高阶，永远都不可能有翻身的机会！”
对此，吴平凡微微一笑，“那你如今呢？你如今是斥侯城的城主还不算翻身？”
只此一言，凌霄浑身僵住。
这时，李未果提着磨好的剑走到凌霄面前，剑刃泛着银白色的光，格外锋利。
李未果沉闷着一张小脸：“说再多废话都没有用，还不如直接杀了了事。”
眼看着十几岁的师兄要杀人，吴平凡情绪格外平静，就是花娇娇脸上挂着无奈的神情。
希望不要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剑刃即将没入凌霄的心口，李未果甚至没有一丝停留，就想一击毙命，凌霄这时忽然睁开血眸，一只噬心虫突然爬上李未果的剑刃，紧接着越来越多。
李未果瞪大双眸，“虫……虫虫……”
师兄有个弱点就是怕虫，尤其是丑陋的虫。
吴平凡松开凌霄，张手在李未果身上贴了道符，紧接着火焰冲天，师兄身上的虫被烧的一干二净，连带着师兄身上的衣物。
李未果：“……”
凌霄得了空隙，他抬手一掌朝吴平凡拍去，他就不信此人还能刀枪不入，却没料到，手掌还未碰到吴平凡的后背，他整个人便被一道无形的屏障给反摔了出去，重重撞到柱子上，滑落。
就连鼻间都冒出了血渍。
李未果眼中划过浓浓的怒气，“我最讨厌虫了。”
随后他便毫不犹豫手起刀落。
剑刃从心口穿过，却没到凌霄的心口，一道吃痛的呜咽声传来。
凌霄便发觉脸上有几道温热的液体划过，是血。
女子趴在他身上，一柄利剑穿过她的心口，她没办法开口，只不停的抱着凌霄，血流了一地。
一双血色的眸子格外好看，那是凌霄做梦都想拥有的，可如今盯着这双血色眸子，他却生不起任何喜爱，甚至是厌恶。
为何就因为这一只眼睛，他就要忍受这一切？
“燕雏，燕雏。”他小声唤着，燕雏咬唇，拼命的摇头，“你想要眼睛，我给你，我都给你，你别这样了，这样他们都会恨你。”
话落，燕雏的双眸黯淡，身子有气无力挂在凌霄的身上，体内的魔血也开始逐渐发凉，凌霄知道，魔族死后便会这样。
而燕雏的魔核恰好就在心口，分厘不差。
就像燕雏也知道，他的魔核不在心口，就算被刺中了也不会死，她却依旧挡了一样。
花娇娇蹲在凌霄面前，满脸不解，“就因为体内流淌着不纯粹的血脉，就可以肆意残杀同族，不择手段，结果发现想要的近在咫尺，就连自己唯一的朋友都牺牲掉了，这就是你想要的。”
就像把赤果果的魔性刨切出来，血淋淋的放到凌霄面前一样。
凌霄漠然，他忽的抬手，用力戳向眸子，顷刻间血花四溅，溅到了燕雏身上。
“她不是朋友。”凌霄喃喃道，随后紧紧抱住燕雏，“她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
良久，李未果将剑拔出来时，却发现凌霄整个身躯变的无比僵硬，他上去推了一把，凌霄倒在地上，而腹部出现了一个大洞。
一只只噬心虫从他体内爬出，开始寻找更温暖的热源，密密麻麻的，极为恶心。
那些虫子想要缠上看似最柔弱的花娇娇，还没碰到她，就被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
花娇娇道，“噬心虫这种魔物，能提高修为，却能扰乱人的心智，这么多年凌霄靠着它修炼到了如今，早就不是魔族，而是一个怪物了。”
“而用身躯饲养噬心虫，最后的下场就是被噬心虫吃的干干净净。”
怪物……
吴平凡垂眸，他低头看向手腕，红线的位置又浅了几分。
其实比起凌霄，怪物这个词总会出现在他身上。
前者是因为杀人如麻，而他却什么都没有做。
等离开斥候城之前，将城主府内所有尸首埋好，光是挖坑就挖了半日。
吴平凡盯着凌霄的墓碑，脑海中闪过一丝疑惑，“凌霄已经是斥侯城城主，他还有什么得不到的，为何要继续寻找剔除祖血的法子？”
闻言，李未果冷哼一声。
“因为低阶魔族寿命极短，尤其是不能修炼的低阶魔族，顶多活五十年，他这样，就能多活五十年了。”
虽然李未果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他对魔族了解的这般清楚，等拜祭完姐姐和婶婶的墓碑时，他这才恍然想起。
凌霄已经是纳灵境修为，大把大把的寿命，为什么还要继续执着那五十年？
现在的魔族都这般奇怪了吗？
他上去扯了扯吴平凡的衣袍，小脸满是认真，“我们什么时候回普陀山，我想老头了。”
吴平凡不知该如何解释师尊已经云游这件事，而师兄似乎已经不能回普陀山了。
面对失忆的师兄，他头一回感到棘手，正当这时花娇娇递过一颗丹药给李未果，道：“你晕鸽子吗？”
李未果云里雾里，直到被绑在鸽子上，他这才明白花娇娇为何要给他丹药，那其实是一颗安睡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