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寻一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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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方才说要攀附老臣的两位学子正在与另外两人辩论。
这两人不是旁人，正是在通州颇住了一段时日的贺林朗和白居安。
四人在堂下辩论，不分伯仲。
裴琰瑾则是倚在栏杆上，懒懒的听着，待听到白居安与贺林朗说出那句：“咱们都是天子门生，什么老臣新臣，那都是陛下的臣子，难不成他们这些学子日后入朝为官拿的是大臣们的俸露？”时，终于没忍住，拍了拍手。
说的好，这天底下难得还有如此赤诚之心的学子。
裴琰瑾款款从楼上下来，看着眼前的四人。
他一袭华服还带着侍卫，一看就是贵人，让人无法小瞧，更不敢出言得罪。
“你们二位如何称呼？”裴琰瑾饶有兴致的看向二人。
白居安与贺林朗立刻报了家门，待听到他们的来处时，站在裴琰瑾身后的侍卫没有绷住，神色微微变了一下。
贺林朗最会察言观色，自然捕捉到，于是拱手询问道：“公子是认识我们吗？”
莫不是他们得罪了什么贵人？
贺林朗方才虽与白居安一同辩驳，但私心里还是有些后怕的，他一个人出了事情那身后的家人们可就没法子了。
所以此时此刻，他不得不多加小心谨慎些。
裴琰瑾斜睨了一眼身旁的侍卫，那侍卫立刻低下头去，而后只听他与贺林朗解释：“我在白庙村认识一故人，说来也巧，他竟然是你的亲弟弟，当初听说是你们二人去衙门救下了他。”
闻言，贺林朗和白居安略一思忖，就知晓眼前的人是谁了。
裴世子！
因着当初他们去府衙时，并未曾见过他，所以并不知晓。
但若是眼前这个人能知晓那件事情，想来除了裴世子本人，就没有旁人了。
“裴世子，年关将至，您怎么在通州？”白居安并未畏惧，面上依旧一片镇定。
倒是贺林朗有些绷不住，不过还是强自镇定，想从裴琰瑾口中得知他到底要做什么，难不成是怀恨在心，故意找茬，来断了自己的前程？
只是他们不过一小小的秀才，至于他大费周章的亲自来此处教训？
就在贺林朗心中百转千回的时候，裴琰瑾已经说明了来意：“本世子是来寻一故人，两位此次可要参加科考？”
二人均是颔首。
裴琰瑾上下打量了一眼：“那就祝你们二人好运了，或许有朝一日，咱们还能在朝堂上相见！”
说罢，转身上了楼，只不过在台阶上忽的停了下来，看着另外两名靴子冷哼了一声。
虽没有说任何的话，但也能从他那轻轻的一个“哼”声中听出裴世子是不喜他们的。
看着楼上厢房的门关上后，众人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好在裴琰瑾并没有找他们的事情。
进了厢房后，裴琰瑾让侍卫去悄悄打听了一下贺林朗与白居安二人的住所，后又送了一份礼给他们。
这边收到裴琰瑾礼物的二人齐聚在贺林朗家中，望着彼此，不知裴琰瑾这般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说他要寻一个什么故人？”贺林朗摸着那支上好的湖笔，有些爱不释手。
白居安倒是没有在意这些礼物，反倒是认真思索了片刻道：“只怕不是一般的故人，否则怎么会在年关至此 的时候出来？”
“居安说的是，只不过这些都是他们的事情，咱们啊还是好好准备，希望咱们能借裴世子吉言，能在此次科考取得优绩。”贺林朗将湖笔放在锦盒内封存起来，想着届时带去考场，说不得能给自己带些许好运。
白居安点头称是，与他辞别后回了学舍。
腊八这一日，村里的学堂彻底放了假，孩子们高高兴兴的窝在家中炕上，整日整日的不出门。
寒冬凛冽，外头的积雪已经深的到人小腿肚子处了，哪里还有人往外头跑的。
屋内暖和的如春日般，尤其是李娇娥又做了些许吃食，做了一副五子棋后，阿言每日都要与她来上几盘，非得赢了她不可。
“屋后的年猪该杀了，午后我去请二哥他们一家过来，晚上的时候就在咱们家里过节吧！”贺林轩进来的时候，正好看着阿言正捂着脑门哼哼。
原因无它，是又输给了李娇娥。
“好呀，正好我和二嫂商量要给娘那边送些什么礼过去，咱们一起送。”李娇娥一边收拾着棋子，一边笑道。
阿言捂着脑门，看着贺林轩：“爹爹，你帮我赢回一局！”
这五子棋一开始 李娇娥教他们父子二人的时候，颇有些成就感，可后来她就只能赢阿言这臭小子了，每每与贺林轩对弈，她也只有输的份。
不过贺林轩并不弹她的脑门，而是入了夜以另外的方式索取。
“阿言，男子汉大丈夫输了就要认，怎么还能让别人帮呢？”李娇娥才不会和贺林轩对弈，迅速的收拾完棋子就要下炕。
可偏偏贺林轩并不打算如她的意思，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将其摁回了被褥里，居高临下道：“最多我让一让你，你跑什么？”
在小儿面前，李娇娥总要几分面子的，想着他总不会当着小儿的面乱来，遂仰着头硬撑：“谁说我要跑，我这是下炕拿盏水喝。”
听她要喝水，贺林轩连忙亲力亲为，给她倒了一盏送到嘴边，看着她咕噜咕噜喝下，连忙伸手抚上那水润亮晶晶的红唇。
却被李娇娥给瞪了一眼。
阿言这个时候正撅着小屁股给他爹腾位置了，哪里看的到。
贺林轩脱了鞋子上了炕，盘坐在小儿的身边，手里执着白子：“你先吧！”
李娇娥一听他这话，冷哼一声，心里头想的则是瞧不起谁呢，一会儿输了，定然要狠狠的弹他的脑门。
“说好了只能陪你们玩两局。”贺林轩开口道。
李娇娥与小儿齐齐点头，因着贺林轩存了要让李娇娥的心思，所以前面两局都是李娇娥赢了。
小儿哭丧着脸，有些有缘的盯着自家父亲：“爹爹，你是不是故意输给姐姐的？”
李娇娥吹着手指，着实骄傲：“阿言，你这话就不对了，你爹可没有让我，姐姐我是凭实力赢得。”
她轻轻哼了哼，朝着贺林轩望过去。
贺林轩连忙附和：“没错，你姐姐是凭借实力赢得。”
阿言才不信，小手抱在胸前扭过头去：“那爹你就活该被姐姐弹脑门！”
李娇娥伸手食指朝着贺林轩勾了勾，“来吧，我会轻轻的。”
她扬了扬眉，面上的表情颇为生动有趣，贺林轩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她这话李头掺了多少的水分，不过还是凑了过去。
猛地见他凑过来，二人离的也着实太近了些，都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纠缠在了一块儿。
尤其是对上他那双幽暗的眼睛的时，李娇娥这一刻都觉得他是故意输给自己的。
“你往后退一点！”说完伸手推了推他的肩膀。
贺林轩顺着她的手往后退了些。
咚的一声，弹在了他的脑门上，赫然留下一个红色的印子。
“爹爹疼吗？”阿言看着贺林轩额头上的红印子，好奇的询问。
贺林轩却摇头说不疼。
李娇娥则笑道：“还有一个，你要是疼，我就轻点。”
“来吧！”贺林轩再次凑了过去。
看着他如此认真的是神态，李娇娥这次倒是有点下不去手了，略收敛的些，避开方才的位置，给他额头弹了一下。
等弹过之后，二人便又开始最后一局。
五子齐连，这一次李娇娥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