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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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里。
汤姨娘彻夜未睡，披着外裳站在临窗旁，一双手紧紧的抓着那窗柩，满眼都是焦灼不安。
她不知道那些人到底将事情办成了没有，也并不知道若是这件事情办成了，那会不会因着蛛丝马迹从而牵扯到自己的身上。
“姨娘，姨娘！”丫鬟脚步匆匆的从外头回来，声音中透露出些许欣喜之意。
汤姨娘听到呼唤，连忙转身询问：“怎么样，可打听到什么消息没有？”
“回姨娘的话，奴婢同府中的小厮打听了一下，大公子白日里出去后就一直没有回来！”
闻言，汤姨娘双眸微微一亮，握着丫鬟的手也不自觉的紧了紧：“当真。”
“千真万确，姨娘！”也不知道汤姨娘是不是害怕了，丫鬟能感觉她握着自己的手在不停的颤抖，但这些她不敢提醒。
汤姨娘收回了自己的手，坐在那梨花木雕刻的太师椅上，双手牢牢把握着把手，眼里闪过一丝得意。
好啊，可见着件事情是成了。
只要除掉了甄觅，往后这整个甄府都是自己和儿子的了。
新入府的小妾就算再受宠又如何，还不得听她的。
“你去将我儿子找来，我有话要同他说。”这件事情还是需要告诉寻儿的。
小丫鬟有些犹豫：“姨娘，这么晚了不好吧！”
汤姨娘见她一个小丫鬟居然敢反驳自己，心中顿时不悦，猛地拍着桌子怒吼：“让你去就去，若是有人问起，就说我头疼的厉害。”
被呵斥后，小丫鬟哪里还敢说不，连忙去别院请了二公子来。
昏黄的油灯下，甄寻也并未躺下歇息，听得外头传来若有若无的说话盛，遂放下了手里的书籍，将房门给打开了。
夏竹看着出来的甄寻，朝着他拱手道：“公子，汤姨娘院子里的小丫鬟过来，说是夫人头疼的厉害，派您过去看看。”
甄寻面上故作关怀，拢了拢衣裳：“可曾为姨娘请了大夫？”
夏竹垂眸不语。
甄寻冷哼一声，着实懊恼，让人打了灯笼，去了汤姨娘的院子里。
笃笃笃——
一阵急切的敲门声传入了内室，打破了汤姨娘的焦虑不安，立刻着人请了二公子入内。
“姨娘，您哪里不舒服，这帮奴才怎生伺候的，信不信我这就告诉爹，让他将你们统统给发卖了！”甄寻一进来，便开口训斥了周遭的奴仆。
汤姨娘见儿子如此关心自己，心中十分熨帖，朝着几个伺候的人摆了摆手让他们先下去，这才拉着儿子坐在了一旁。
“儿啊，娘有重大的事情要告诉你。”忽明忽暗的油灯照在汤姨娘的脸上，显得她比平日里多了三分的恐怖。
甄寻稍稍挪了挪身下的凳子，与她远了三分，“什么事情？”
汤姨娘根本没有看见自己儿子的小动作，压低了声音凑到他的跟前，哑声道：“你大哥死了！”
屋外正好卷起一阵狂风，哐当一声，窗柩被猛地吹关上了。
“姨娘，您胡说什么！”甄寻猛地站了起来，很是不相信汤姨娘的话。
这大半夜的说什么胡话呢？
见儿子不信，且还如此大声张扬，汤姨娘立马捉住了他的手，让他重新坐下。
随即便将今日自己设下的圈套一五一十的悉数说给了甄寻听。
甄寻低垂着头颅，披散在身后的长发遮住了他的半张脸，让人无法看清他此刻脸上的表情，更是让人猜不到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寻儿，娘做这些都是为了你啊！”汤姨娘知道自己是吓着了儿子，连忙握着他的手，生怕会从甄寻的嘴里听到任何一个不字。
“以后，这偌大的甄府就是寻儿你的了，将来再也没有人敢对你指手画脚，你爹他也只会重视你一人的。”
说着说着，汤姨娘自个倒是先红了眼眶，忍不住啜泣出声。
这些年，他们娘俩在这府中受了多少的委屈，然而却没有一个人能够给他们做主。
如今好了，甄觅死了，甄寻就是甄府唯一的继承人。
“娘，这件事情若是被爹知道了，咱们——”甄寻反握住汤姨娘的手，面上还是带着丝丝惊恐不安。
汤姨娘擦干了眼角的泪水，狠了狠心：“别怕，若真被你爹知道，那也都是娘做的，与你无关，他就只有你这一个儿子了，难不成还会要了你的命？”
只要能让儿子有出息，她也豁出去了。
“娘，您放心，儿子若是嫩够继承家业，定然能够保全您的。”甄寻将汤姨娘揽入怀中安抚。
汤姨娘喜极而泣。
谁都没有看见，甄寻原本惊恐不安的面上，此刻却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只是娘，您找的那些人日后还是不要再见了，万一被人察觉出端倪，只怕会——”后面的话，甄寻没有说。
汤姨娘却是明白的很，从他怀里退出来后道：“这娘知道，你放心，剩下的事情我都交给旁人去做，万万不会让人察觉到蛛丝马迹。”
更何况现在府邸里的人都不知道甄觅已经遇害了。
母子二人又说了会儿话，汤姨娘这才让甄寻回房间里去。
翌日。
甄府大门打开，小厮们如往常一样按部就班，只不过那些得了甄觅吩咐采摘薛荔的小厮们各个都有些躁动不安。
这一晚上大公子都没回来，那他们采摘的这些薛荔该怎么处理。
就在他们如同无头苍蝇般乱转时，甄寻从后院过来了。
“二公子！”众人俯首齐声喊道。
甄寻看着院子里摆放的那一麻袋一麻袋的薛荔，敛下笑容：“既是大哥吩咐你们办事儿，尽管接着去做，等他回来后，我自然会向他禀明。”
“是，二公子！”
等众人离开后，夏竹上前一步道：“公子，那些行凶的歹徒昨儿个并未上门来，咱们是否要去打听一二。”
毕竟他们约定事情成了之后，再付另外一半银子。
甄寻转动着手指上的玉扳指看了一眼夏竹：“你亲自去段生家中打听，看是否回来，若没有，咱们需得尽快派人去查。”
他就怕昨夜之事儿那帮人没有办成。
“是，小人这就去办！”夏竹躬身退下。
殊不知，他一出府就被吕涛跟上了。
看着夏竹往段生的住所去，吕涛几乎可以断定此事定然和甄觅猜测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