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甄家大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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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娘可歇下了？”甄觅喝了冰镇的酸梅汤，又吃了一块儿浸在冰水里的蜜瓜，拿帕子擦着嘴角询问。
小厮收拾着果皮，躬身回话：“少爷，老爷今夜歇在汤姨娘的屋里，老夫人则是早早在佛堂后歇下了。”
一听自家爹又歇在汤姨娘的屋里，甄觅眼里闪过一抹厌恶，“那甄寻呢？”
甄寻就是汤姨娘生的儿子，如今年过十五，比自己小三岁，这汤姨娘如今笼络自个爹，他岂会不知她的心思。
只这偌大的家业，万万没有让甄寻来继承的。
“二少爷也才刚从花楼里吃酒回来，此刻应该也歇在屋里头了。”小厮战战兢兢的说完，立马退至一旁，生怕自家大少爷发脾气。
甄觅冷哼一声，没再多言，让小厮去打了水回屋洗漱歇着了。
只要这甄寻没有插手家里头的生意，养着倒也无妨，但若是汤姨娘生了什么心思，就别怪他不念这丁点的血缘关系。
甄觅泡在浴桶内，周身的乏意这才散去不少，此次去通州倒也没有白跑一趟，不仅仅结识了些赶考的书生，还窥探到了一丝丝的商机。
通州地广物博，其繁华富饶程度简直让他大开眼界，光是一碗酸梅汤都比宜安镇高出一倍的价格，且里头放的冰碴肉眼可见。
自家做的冰块生意，在通州看来根本不值一提，他此番回来，倒是想劝一劝父亲，不能死守着冰窖里的那些冰。
家中若要更进一层，需得拓展生意，还得结交些官场上的朋友。
这也是为什么，方才他见着衙差如此恭敬。
若不是因为甄寻，他也不会被耽误去科考，说不定今时今日身上也能有个秀才的功名。
想到过往之事，甄觅狠狠的拍了一下浴桶内的水。
泛红的眼尾露出一抹凶光。
李娇娥走在长街上，偶尔回头去看时，会发现身后确实跟着一衙差，不过她在确定了之后，就没有再回头，反倒是抬脚往衙门口去了。
“多谢衙差大哥护送，我在此处等人来接，不必劳烦您一路跟着了。”李娇娥站定后，朝着远处那人行了一礼。
那衙差见李娇娥这般识相，这一路上的怨气便散了，朝她走近了些嘱咐道：“在此好生等着，莫要再四处乱走！”
他今夜算是见识到这小娘子的厉害，这夜市她竟然都逛不腻的，什么都要看看，这一路走走停停的，自个不晓得受了多少瞩目。
“是。”
衙差进了府衙回话，后见李娇娥果然在外头好生待着哪里没去，这才没管她。
李娇娥在此等了足足一个时辰后，就见着商贩陆陆续续的来归车，就连那个模仿她烤姓曹的人都是提前来还车的。
可见，他今晚的生意也着实好的很。
曹德生自从不炸油果子，改卖了烤串后，人就格外的得意，他就晓得自个将价格往下压这个决定不会错，况且如今李娇娥不就没有再卖了吗？
他虽赚的少一点，但也比卖炸油果子强多了。
只要再卖上一个月，他就能将从赌坊借来做铁炉子的钱给还了。
“哟，你今晚上卖的是啥，怎的就带了几个空碗来？”曹德生怀里揣着钱财，面上十分得意，朝着李娇娥的担子里看了又看。
李娇娥懒得搭理他，任由他看也看不出花来。
更何况这是知府衙门跟前，他怎么敢乱来。
曹德生见李娇娥不理会自己，讨了个没趣，忍不住啐了一口，在那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过来时，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萧一言小跑着过来，仰面看着李娇娥道：“姐姐，方才那人可是要欺负你？”
“没有，他就是想问问我今晚上卖的是什么吃食，你怎么也跟着来了？”这么晚了也没睡觉，那可不行。
萧一言伸手拉着李娇娥的手，忽的看见她手腕上的栀子花忍不住凑过去嗅了嗅，低低说了一声好香，这才开口同她解释：“家里头太热了，我睡了一会儿就醒了。”
贺林轩已经挑起了担子，沉声道：“回去吧！”
李娇娥颔首应了，牵着萧一言往城外去。
归途借着星光，三人小声说着话，李娇娥告诉二人其实早就将红薯凉粉卖完了，明日就不用贺林轩来接自己，说不得她天还没黑就归家了。
萧一言最是高兴，晚间姐姐不在家里，爹就老是抓着自个扎马步，连话都不肯多说。
“姐姐，那太好了，你也不用这么辛苦了。”萧一言蹦蹦跳跳。
李娇娥回头看了一眼贺林轩，“三郎，我想将酸辣凉粉换成甜凉粉，再加上薄冰卖，你觉得可行吗？”
“可行！”贺林轩一口回应，没有半点犹豫。
李娇娥就知道他会这般回答，低低笑了声道：“那你明日带我进山，我们去摘些薛荔吧，就不用那般费力磨红薯粉了。”
李娇娥没说的是红薯粉还要成本，那薛荔可是山里头野生野长的，他们只要出力就行，这样成本控制下来，她也能搞些冰。
冰凉粉夏日吃最是双口。
“姐姐，我也要去，明日夫子说沐休一日。”萧一言扯着李娇娥的手左右摇晃撒娇，生怕她不答应。
“好，带你去，有你爹在，咱们一块儿进山都不成问题。”李娇娥不忘侧面恭维一番男人，免得他真拒了阿言。
贺林轩轻呵一声，伸出一只手牵住了李娇娥另外一只手，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李娇娥回以一笑，三人归家洗漱一番后便歇下了。
通州一客栈，诸多厢房灯火通明，堂下更是有书生们在挑灯夜读。
其中不乏白居安与贺林朗。
此行来通州让他们二人心中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以往他们觉得宜安镇便已经很好，来了通州之后，才发现他们是井底之蛙。
二人身上带的银钱要想维持到开考那日，根本就不够。
要不是偶遇“同乡”甄公子资助一二，只怕他们连今夜看书都不能。
周遭传来众人翻书的哗哗声，白居安与贺林朗互相对视一眼，皆是不言而喻，埋头苦读，生怕落后旁人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