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小包子上学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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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堂建在白庙村祠堂内，教孩子们的是个年纪挺大的老秀才，胡子花白，微微欠着身子，饱经沧桑。
李娇娥同贺林轩带着小包子到了学堂内，这会儿夫子正与其他学生的家长们谈话，并安排座位。
阿言初初来到陌生的地方，总是有些害怕，尤其还是一下子见到这么多同村的孩子，吓得躲在李娇娥的身后，扒拉着她的衣裳，不肯出来。
贺林轩见他如此担心，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如同拎小鸡崽似的，提着阿言后脖颈的衣裳，将他给从李娇娥的身后揪了出来。
“阿言，别怕，你昨日不是还答应我们会好好读书学字的吗？”李娇娥伸手要替他将肩膀上挎着的小背包取下来。
谁曾想，贺林轩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态度十分强硬：“让他自己来。”
在这般娇惯下去，只怕这小崽子要被养废了。
“今日开始，上完学堂后，回来跟我练习扎马步！”贺林轩从袖子里掏出阿言的束脩，阔步朝着先生走了过去。
老秀才赫然见到如此伟岸的年轻男子，被他的气势骇了一下，眼神微微闪烁，含糊其词的问道：“你家孩子是哪个？”
贺林轩侧身，眼神凌厉一扫，阿言立马退出李娇娥的怀抱，哒哒哒的小跑过来。
“先生好！”阿言小手抱拳，九十度弯腰撅着小屁朝着老秀才鞠了一躬，模样憨态可掬，让人看了就心生喜意。
史秀才微微抬了抬手，打量了小儿一眼，收回目光：“几岁了，叫什么名字，可在家中读过书，认得字否？”
萧一言忍不住回头看了看李娇娥。
李娇娥朝着他眨了眨眼，示意他好好回答。
“回先生的话，阿言今年五岁半了，大哥哥只教我认识两个字，并没有读过书。”萧一言认真的掰着手指头回答。
史秀才不过是例循过问，这白庙村里的孩童，又能有几个识得字的，他今日能在这里教书，不过就给孩子们启蒙，安享晚年罢了。
“嗯，你就坐在……”史秀才抬了抬手，指着室内的空座位。
还不等他将阿言的座位个定下，就见着门外赫然又站了两个人。
“守成哥哥，守业哥哥，你们也来了！”阿言兴冲冲的跑了过去，丝毫没有顾忌昨日他爹在老宅里不快的事情。
当着夫子的面，贺守成规规矩矩的给众人行了一礼，又唤了一声阿言弟弟。
“史先生！”贺林朗没有想到会在此处碰见贺三郎，心中诧异的同时，也没有忘了礼仪，朝着站在那一尺讲台前的史秀才行了一礼。
史秀才见到来的父子二人十分懂礼，方才那点不快便消失了。
“守成去自己的座位上先坐下，将《论语》熟读一遍，一会儿老夫来抽查！”这群学生当中，史秀才最满意的便是贺守成。
其他的孩子们要不是年岁小坐不住，没有定性；要不是就太过笨拙，半点慧根都没有。
这群孩子当中，能有贺守成已然让他心满意足，所以对他也就格外伤心些。
李娇娥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暗中打量了一眼贺三郎的神情。
“三弟，你来送阿言——”话还未说完了，就见贺三郎已经拉着李娇娥往学堂外出去。
萧一言张了张嘴，哪里还顾得上同贺守业说话。
“阿言乖，下了学我来接你啊！”
“下了学，自己回来！”贺林轩撂下这句话，扯着李娇娥头也不回的出了祠堂。
贺林朗与杨氏夫妻二人面面相觑，这三弟真正是怨上他们了，竟连一句话都不肯同他说了。
杨氏的眼神也有些黯然，她前些日子还帮着李娇娥做事儿，昨日一场闹剧，弄的她都没脸再面对她了。
“娘，我该进去了！”贺守业见大伯已经同夫子寒暄完毕，微微扯了扯爹娘的衣裳下摆。
杨氏重新换上笑颜，收敛了情绪，跟在父子二人的身后，一同拜见了儿子的先生，交了束脩后，又叮嘱了贺守业好好照看阿言，好好读书后，便也归家了。
大人们陆陆续续离开后，祠堂内便传来了小儿们嬉笑声。
史秀才还在安排座位，因方才受贺林朗所托，便将贺守业与贺守成两兄弟安排坐在了贺守成的身后，也算是彼此间有个照应。
看着这满堂的臭小子们将学堂闹得沸沸扬扬，史秀才揉了揉鬓角，从讲台下方抽出一把长长的戒尺。
只听“啪啪啪啪”数声响动过后，那尘土在空气中飞扬，史老秀才一双眸子如同鹰隼般紧紧盯着众人。
往年的学生们都知晓这戒尺的厉害，尝试过它打在掌心里的滋味，吓得立马正襟危坐。
倒是新来的几个学生，根本没将这戒尺当回事儿，依旧小声嘀咕着。
史老秀才站在上方，声音如暮霭里的钟声，“从即日起，我便教你们读书习字，你们可称呼我为史先生，在我的课堂上，若是谁敢不听话，打掌心五下，明白吗？”
“明白！”众人参差不齐的应道。
学堂里的桌椅板凳都是村里的百姓们在山上砍伐了木头，自个做的，虽然简单粗糙，但也为孩子们创造了学习的环境。
阿言坐在板凳上，面对夫子手里的戒尺有些害怕，身子不自觉的就朝着贺守业靠了过去。
贺守业一边拿着书本一边低声安抚：“别怕，你好好读书，听先生的话，先生不会随意苛责你的。”
阿言点了点头，将自个书包里的书掏了出来，待看见自己手里的书与贺守业手里的不一样时，那双眼睛眨啊眨的，还以为自个拿错了。
“这是大伯从前的手抄书，和你的是一样的。”贺守业与他低声解释，他能来学堂已然是不易，就连着本手抄书都是爹娘厚着脸皮问大伯要的。
所以，贺守业更加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半点没觉得自己的手抄书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史秀才先让学子们挨个介绍自己，而后又提了贺守成背了一篇《论语》，在孩子们佩服贺守成的眼神中开始了他的教学。